第134章 国运20（2/2）

“他们是在害怕。”副将分析道，“北境那一战，动静太大了。国运天罚，能轰杀五阶存在……这等力量，足以让任何邻近的势力寝食难安。他们或许不想正面为敌，但肯定要千方百计地试探我们的虚实，甚至想办法削弱或干扰我们的国运建设。”

雷震眼中寒光一闪：“怕？那就让他们更怕一点！传令下去，边境所有烽燧节点，检测级别提到最高。巡边队伍加倍，配备最新式的‘探灵镜’和‘传讯符’。让讲武堂西陲分堂的学员，以实战演练的名义，轮流到边境值守，见见血！告诉韩大人，下次那些祭司再靠近，不用客气，用‘破邪弩’招呼！想要交流？可以，先让他们王庭拿出诚意，把这些鬼鬼祟祟的爪子收回去！”

东海：迷雾与歌声

几乎在雷震于西陲发出强硬指令的同时，东海万里之外，一支由三艘“云帆”战船组成的鼎朝探险船队，正艰难地在一片突然涌现的、灰白色浓雾中航行。

这支船队隶属于扩建后的海疆司，任务是探索更远的航路，寻找传说中的资源岛屿，并建立新的预警节点。船队指挥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水师将领，同时也是最早一批接触并修习“兵道”，成功将水战经验与国运结合的水军将领，姓郑，名沧澜。

“郑大人，罗盘完全失效了！‘司南针’（天工院利用磁石与国运感应改良的指向工具）也在乱转！”舵手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郑沧澜站在旗舰“伏波号”的船头，神色凝重。这雾来得毫无征兆，且浓郁异常，即便以他经过国运滋养的目力，也只能看到十余丈外。海水也变成了诡异的铅灰色，平静无波，却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窒息感。更令人不安的是，雾气深处，隐约有缥缈的、非男非女的歌声传来，旋律古老哀伤，直透心神，让人昏昏欲睡，心生悲戚。

“是‘迷失之雾’和‘海妖之歌’……”郑沧澜深吸一口气，运转“兵煞”，一股清流般的气息扫过灵台，驱散了部分昏沉。他厉声喝道：“所有人！运转《养元功》，稳住心神！乐师，奏《破阵乐》！鼓手，擂‘惊海鼓’！”

船上随行的、精通音律的“文华阁”见习乐师立刻取出特制的笙笛，吹奏起慷慨激昂的《破阵乐》。这乐曲经过改良，能一定程度上调动和稳定听众的情绪，对抗精神干扰。同时，船上的水兵奋力擂响巨大的、绘有驱邪纹路的战鼓，沉重的鼓声穿透迷雾，与乐声相和，试图驱散那诡异的歌声。

歌声似乎受到了干扰，变得时断时续，更加飘忽。但雾气并未散去。

“大人，水下有东西！很大！”了望塔上的水兵嘶声喊道，声音变了调。

郑沧澜扑到船舷边，凝目向下望去。在铅灰色的海面下，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如同山岳般的阴影，正无声无息地从船队下方滑过。阴影的边缘模糊不清，难以分辨具体形态，只给人一种古老、洪荒、充满了非人意志的恐怖感。它似乎只是路过，并未对船队发起攻击，但那纯粹的、源自生命层次碾压的威压，让所有船员瞬间汗毛倒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那阴影才缓缓消失在迷雾深处。诡异的歌声也随之远去，灰白色的浓雾如同出现时一样，悄然消散。阳光重新洒在海面上，罗盘和司南针也恢复了正常。

船队死里逃生，所有人都心有余悸。郑沧澜看着恢复平静的海面，背后已被冷汗浸透。他立刻下令：“记录！今日辰时三刻，于东经……遭遇‘迷失之雾’、‘海妖之歌’，疑似遭遇未明巨型海生古老存在……其威压远超记录中任何海兽或妖物。建议海疆司提高远洋探索风险等级，‘云帆’战舰需进一步加强防护与侦测法阵……”

他将这份报告连同自己的判断，封入加急的“传讯玉符”，注入“兵煞”激活。玉符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西方大陆的方向疾射而去。

鼎都·深宫：星图与预言

当西陲的紧张报告与东海的惊魂遭遇，几乎同时通过“山河社稷图”网络与加急通道，摆在赵胤的御案上时，这位日益沉稳的帝王，正站在新落成的“观星台”顶层。

观星台高九层，位于鼎都郊外龙山之巅，是“国运四柱”中“天工院”与“文华阁”联合设计建造的宏伟建筑。它不仅是观测天象的场所，更是“山河社稷图”地面主节点之一，能与各地观星分台联动，形成一张覆盖全国的“星象地气监测网”。

赵胤面前，并非真实的星空，而是一幅以阵法投射在空中的、巨大而精细的“星象地气动态图”。图中，代表鼎朝疆域的淡金色网络稳固明亮，其中北境区域的光芒尤其坚实，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余韵（冰湖战场残留）。但在这片金色之外，西陲方向，犬戎高原上，几处不断闪烁的、带着污浊暗红色的小点格外刺眼（高原神国的诡异祭祀点）；东海方向，代表郑沧澜船队遭遇位置的区域，则留下一片模糊的、不断扩散的灰白色污迹，旁边标注着“未知古老存在扰动”。

而在星图更宏观的层面，一些只有赵胤和极少数核心观星师才能解读的细微变化，正在发生：象征世界生机流转的某些古老星宿，其光芒似乎比三年前观测时，又黯淡了极其微小的一丝；而代表沉寂与终结的几颗隐星，其轨道似乎发生了难以理解的微妙偏移。

玉珏（镇国玺）在赵胤的掌心微微发热，一段更加晦涩、更加紧迫的信息流，随着他国运的日益精深和对星图的观测，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意识深处——并非完整的预言，而是一些破碎的警示：

“地脉疲敝非独患……星轨偏移祸更深……四方边陲异动频……非尽妖魔……旧日回响……残影苏醒……文明之火……方为……”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但其中蕴含的危机感，却比任何清晰的警告更让人心悸。

赵胤负手而立，仰望苍穹。鼎都万家灯火在他身后铺开，一片盛世繁华景象。但他知道，这繁华之下，潜流汹涌。北境一役，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让隐藏在末世衰微背后的、更多更古老的诡谲与威胁，开始逐渐显露狰狞。

“国运四柱，刚刚立起。”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观星台上消散，“讲武堂需砺就更多锋芒，天工院需钻研更深奥秘，文华阁需凝聚更强共识，考功司需维持更公秩序……时间，我们最需要的是时间。”

他转过身，目光似乎穿透宫墙，看到了西陲的紧张对峙，看到了东海的未散迷雾，看到了南疆可能酝酿的变故，也看到了北境玉榻上沉睡的忠魂。

“李卿，”他对着北方，仿佛在跟那位沉睡的战友对话，“你且安睡。你与北境将士用血火劈开的这条路，朕会带着更多人，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纵有千难万险，这文明之火，绝不会熄灭。”

夜空之中，群星沉默，唯有鼎都的灯火与观星台上流转的阵法光芒交相辉映，照亮着这位帝王坚毅而深邃的面容，也照亮着这个古老帝国在末世中奋力开辟的、充满希望又布满未知的全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