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插秧机巧解农忙(1/2)
学堂开学后的第三天,农时已到了插秧季。
当阳周边的水田里,农人们挽着裤腿,弯着腰,一手握秧苗,一手插进水田。日头渐毒,才辰时末,汗水已经浸透了粗布衣衫。
张飞带着小张继在田埂上溜达,看着这场面,眉头又皱起来了。
“爹,伯伯……累。”小张继指着田里一个老农,奶声奶气地说。
那老农姓赵,六十多了,腰都快弯成虾米,插一会儿秧就要直起身捶捶腰。旁边他儿子劝他歇着,老头倔强地摇头:“歇啥?节气不等人!”
张飞走过去:“赵老爹,你这腰……”
赵老爹见是张飞,赶紧行礼:“张将军,您咋来了?这田埂泥泞,仔细脏了您的鞋。”
“鞋脏了洗洗就是。”张飞蹲在田埂边,看着浑浊的水田,“俺算了一下,一个人一天能插多少秧?”
“手脚快的,能插一亩。慢的,七八分。”赵老爹的儿子赵大郎答道,“俺爹这岁数,一天能插五分就算不错了。”
张飞心里飞快计算:当阳周边水田少说有五千亩,按一户十亩算,就是五百户。一户两个劳力,得插半个月。这期间还得施肥、除草、防虫……太慢了。
“得想法子提高效率。”他喃喃道。
回到太守府,张飞饭都顾不上吃,趴在桌上就开始画图。陈沅端来午饭,见他又魔怔了,只得把碗筷放在一旁,抱起在旁边玩的小张继出了书房。
“娘,爹……画啥?”小张继好奇。
“爹爹在想怎么帮田里的伯伯们。”陈沅柔声说,“继儿乖,别打扰爹爹。”
张飞这一画就是两个时辰。他画的是一种简易插秧机——前世在农业频道见过的那种半自动的。原理很简单:一个架子,下面装滚轮,能在水田里走;架子上有个放秧苗的托盘,用机械手夹取秧苗,通过导杆插入泥中。
难的是怎么让机械手精准动作,怎么控制插秧深度和间距。
“齿轮……连杆……凸轮……”张飞嘴里念念有词,炭笔在纸上划出道道黑线。
傍晚时分,郑泽从学堂回来——他现在上午在学堂教算学,下午在船坞带新人。见张飞书房亮着灯,便过来看看。
“将军,您这是……”
“来得正好!”张飞一把拉住他,“帮俺看看这个机构!”
郑泽凑过去看图纸,看了半天,眼睛渐渐亮了:“这是……自动插秧的机器?”
“对!你瞅瞅这个夹取机构,用凸轮控制开合,行不行?”
两人讨论到深夜。郑泽确实聪明,指出了几个设计缺陷:水田泥泞,滚轮容易陷;机械手夹秧苗力道不好控制,轻了夹不住,重了伤苗;还有,怎么保证每丛秧苗数量一致?
“得试验。”张飞揉着发酸的眼睛,“明天去船坞,做个小模型试试。”
第二天,船坞工棚里多了个奇怪的小装置。张飞和郑泽带着几个工匠,用木头和竹片做了个缩小的插秧机模型。机械手用竹片弯成,用细绳当“肌腱”,拉动开合。
在工棚地上铺了层湿泥,撒上草屑模拟秧苗。试验开始——拉动机关,机械手夹起草屑,导杆下压,“插”进泥里。
“成了!”工匠们欢呼。
但张飞摇头:“太慢。这一下一下的,还不如人手快。得连续动作。”
郑泽想了想:“用转盘。转盘上装几个机械手,转一圈就插几丛。转盘连续转,就连续插。”
“对!”张飞一拍大腿,“转盘!用蒸汽机带动转盘!”
说干就干。这次做的是个大的。架子用硬木,滚轮加宽防陷;中心立轴,装个大转盘;转盘边缘等距离装六个机械手,每个机械手连着个导杆。
最难的是秧苗供给。张飞设计了倾斜的滑槽,秧苗放在槽里,靠重力滑到取苗位。机械手转到位置时,正好夹取。
七天后,第一台“蒸汽插秧机”诞生了。
试机选在赵老爹家的田里。这天田埂上又围满了人,比看“铁牛”那次还多。百姓们听说张将军造了能自动插秧的机器,都想开开眼。
机器被抬到田边。张飞亲自操作,点火加压。蒸汽机带动转盘缓缓转动。他让人把秧苗放进滑槽,然后扳动操纵杆——机器开进田里。
转盘转动,机械手依次夹取秧苗,导杆下压,“噗嗤”一声,秧苗插入泥中。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但确实一丛一丛地插下去了!
“神了!真神了!”赵老爹激动得胡子直颤。
更让人惊讶的是速度。机器在田里走一趟,身后就留下六行整齐的秧苗。来回走了三趟,一亩田就插完了一半!
“太快了!太快了!”百姓们惊呼。
但问题很快暴露。机器插的秧苗,有的深有的浅,有的歪有的倒。还有的机械手没夹住秧苗,空插下去;有的夹多了,一丛七八根挤在一起。
张飞停下机器,跳下水田,仔细检查。确实,问题不少。
“深度控制不好。”他抹了把汗,“导杆下压的力道得能调。”
“机械手开合不精准。”郑泽也下田查看,“竹片弹性不够,夹不紧。”
“还有,”赵大郎指着田埂,“机器走得直,但田不是方的,拐弯处就乱了。”
张飞点头:“问题得一个个解决。不过……”他看着田里那几行虽然歪斜但确实存在的秧苗,“至少证明,机器插秧是可行的!”
接下来的几天,改进工作紧锣密鼓。导杆加了弹簧,能调节下压力度;机械手改用薄铁片,加装小弹簧,夹取更精准;还加了个简单的方向盘——其实就是在架子上装个舵杆,能控制前轮转向。
最妙的是郑泽想出的“计数装置”:在转盘轴上装个齿轮,带动一个小指针,指针转一圈代表插了多少丛,这样能估算进度。
十天后,改进版插秧机再次下田。
这次效果好多了。秧苗插得整齐,深浅一致,间距均匀。拐弯时虽然还是有些乱,但大体能跟田埂平行。
赵老爹看得老泪纵横:“老汉种了一辈子地,从没见过这么……这么省力的法子!”
张飞嘿嘿笑:“老爹,这机器先借你用几天。用好了,给俺提提意见,俺再改进。”
“借给俺?”赵老爹不敢相信。
“对!不光你,谁家想用,排队来借!”张飞大声道,“租金嘛……收一成收成,或者帮船坞干十天活,都行!”
这条件太优惠了。百姓们纷纷报名,很快排起了长队。
张飞又造了三台插秧机,还是不够用。他索性在城东设了个“农具租赁站”,专门租借“铁牛”和插秧机。郑泽被任命为站长,带着几个工匠负责维护保养。
插秧季过半时,当阳周边的水田已经插完大半。往年这时候,农人们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今年却轻松了许多。有了插秧机,一家的活两天就干完,剩下的时间还能整理旱田、修理农具。
这天,张飞正在租赁站帮郑泽修理一台插秧机的导杆,刘先生带着几个学生来了。
“张将军,”刘先生满脸喜色,“学堂农科的学生们想做个试验——用不同的插秧密度,看哪种产量高。能不能……借块试验田?”
“好事啊!”张飞一拍大腿,“要多大?”
“三五亩就行。”
“给你十亩!”张飞爽快道,“西门外那片新开的荒地,都给你们用!要啥工具尽管说,俺支持!”
学生们高兴坏了。他们都是农家子弟,进了学堂后学了算学、农学,正想实践。如今有了试验田,还有将军支持,干劲十足。
张飞看着这些年轻人,心中欣慰。这才是他想看到的——知识用在实处,改变生活。
插秧季结束后,张飞又有了新想法:既然插秧能机械化,那收割呢?脱粒呢?
他找来赵老爹和几个老农,详细询问收割的流程。割稻要用镰刀,一把一把割,然后捆扎,挑到晒场,用连枷打,或者用牛拉石磙碾。
“最累的是打谷。”赵老爹说,“扬场也累,得看风向,一锹一锹扬,腰受不了。”
张飞心里有谱了。他先设计脱粒机——这个相对简单,就是个带钉齿的滚筒,转动时把稻穗打散,谷粒脱落。动力可以用蒸汽机,也可以用水车。
至于收割机,就复杂了。他隐约记得前世的老式收割机是“拔禾轮”加“割刀”的结构,但具体细节记不清了。
“慢慢来。”他对自己说,“先搞脱粒机。”
脱粒机的设计图三天就画好了。郑泽看后,提了个建议:“将军,钉齿滚筒打谷,会不会把谷粒打碎了?而且稻草也打烂了,没法用。”
“那你说咋办?”
“用……用搓?”郑泽比划着,“两个滚筒,反向转,稻穗从中间过,谷粒被搓下来,稻草还是整的。”
张飞眼睛一亮:“对!搓!就像人用手搓稻穗那样!”
两人重新设计,做了个“搓谷滚筒”。试验时,效果果然好。谷粒脱落干净,稻草基本完好,还能喂牛、铺床、编草鞋。
脱粒机造出来后,先在学堂的试验田试用。学生们把收割的稻子放进去,摇动手柄——没错,第一版是手摇的,先试试效果。
滚筒转动,稻穗从进料口喂入,从另一端出来时,谷粒已经脱落,掉到下方的簸箕里。稻草虽然有点乱,但基本完整。
“成了!”学生们欢呼。
张飞却摇头:“手摇太累,得上动力。郑泽,改一下,接上蒸汽机。”
改装后的蒸汽脱粒机,效率惊人。一天能脱十亩地的稻谷,顶二十个人工。
消息传开,农人们又心动了。收割在即,谁不想省力?
但问题来了——脱粒机要蒸汽机带动,普通农家哪有蒸汽机?
张飞早想好了:“集中脱粒。在几个村子中心设脱粒点,把稻子运过去脱,脱完运回来。运输俺出‘铁牛’帮忙,只收点煤钱。”
这办法好。农人们一算账,省下的工夫能多干别的活,划算!
于是,当阳城外又多了几个“脱粒站”。收割季一到,农人们把稻子捆好,用“铁牛”拉到脱粒站。机器轰隆隆响,谷粒哗啦啦流,稻草整整齐齐码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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