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插秧机巧解农忙（2/2）
往年要干一个月的活，今年半个月就完了。而且人没那么累，稻谷损失也少——机器脱粒，比人工打谷掉粒少。
赵老爹看着晒场上金灿灿的谷堆，感慨万千：“张将军，您这些机器，真是……真是救了咱们农人的命啊！”
张飞嘿嘿笑：“这才刚开始。等俺把收割机也造出来，从种到收，全用机器，那才叫省事！”
正说着，小张继跑过来，手里抓着几根稻草：“爹！草！编蚂蚱！”
张飞蹲下身，接过稻草，三下两下编出个草蚂蚱。小家伙高兴得直蹦。
陈沅走来，看着丈夫满手草屑、满脸笑容的样子，眼中柔情似水。她掏出帕子，给张飞擦汗：“将军这些日子晒黑了。”
“黑点健康！”张飞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媳妇儿，你看这稻子，多好。今年收成肯定比往年多三成！”
“都是将军的功劳。”
“不是俺一个人的。”张飞正色道，“是大家一起干的。工匠们造机器，农人们种地，学生们搞试验……俺就是出个主意。”
他说的是真心话。来到这个时代三年，他越来越明白：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众人合力，就能改变世界。
收割结束后，学堂农科的学生们交上了试验报告。他们对比了不同密度插秧的产量，发现每亩插一万二千丛左右产量最高。还试验了不同的施肥方法，记录了生长情况。
张飞仔细看了报告，大为赞赏：“好！这才是真学问！刘先生，这些报告多抄几份，发给农人们参考。”
“是。”刘先生也很激动，“将军，学生们还想试种新作物——从江东带来的占城稻，据说耐旱高产。”
“种！大胆试！”张飞大手一挥，“需要啥支持，尽管说！”
农事告一段落，张飞把注意力转回船坞。蒸汽船队需要维护，新船也要造。赤壁一战虽然赢了，但曹操迟早会卷土重来，得有更强大的舰队。
这天，他正在设计新式战船——这次要造十五丈的大家伙，装三台蒸汽机，双层甲板，能载三百人。正画得入神，王虎又来了。
“将军，襄阳急信。”
张飞接过，是诸葛亮亲笔。信中说，曹操在邺城秘密建造“巨舰”，据探子回报，船长二十丈，装有多台投石机，显然是为对付蒸汽舰队准备的。
“另外，”诸葛亮写道，“江东方面，吕蒙接替周瑜执掌水师后，加紧练兵，似有所图。望翼德加强戒备，早做准备。”
张飞放下信，眉头紧锁。两边都盯着呢。
“将军，咱们怎么办？”王虎问。
“兵来将挡。”张飞眼中闪过锐光，“他们造大船，咱们造更大的；他们练水师，咱们练更强的。不过……”
他顿了顿：“不能光想着打仗。咱们的优势不只在船，更在技术。得让他们知道，跟咱们硬碰硬，没好处。”
“将军的意思是……”
“展示实力。”张飞站起身，“过些日子，当阳办个‘农工展会’，把咱们的好东西都亮出来。请襄阳、江东的人都来看看。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光能打，更能建设。打仗是两败俱伤，合作才有前途。”
王虎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将军高见。”
接下来的日子，张飞一边设计新战船，一边筹备“展会”。他让工匠们把最好的机器都整理出来：蒸汽机模型、铁牛、插秧机、脱粒机、暖气系统模型，还有学堂的成果——学生们的试验报告、新式农具设计。
展会定在六月初六，地点就在学堂前的广场。张飞广发请帖，襄阳、江陵、甚至江东都请了。
六月初五，各方来宾陆续抵达。襄阳来了刘备和诸葛亮，江陵来了关羽，江东来了鲁肃和吕蒙——这是吕蒙第一次来当阳。
当晚接风宴，气氛微妙。吕蒙话不多，但眼神锐利，不时打量张飞。鲁肃倒是热情，大赞当阳变化。
张飞也不多说什么，只管劝酒布菜。小张继被陈沅抱着来见客，小家伙不怕生，还让吕蒙抱了抱。
“张将军有福，公子聪慧。”吕蒙难得露出笑容。
“还行还行。”张飞嘿嘿笑，“就是皮，跟他爹小时候一样。”
宴席散后，张飞送刘备和诸葛亮回房。
“三弟，明日展会，你有多大把握？”刘备问。
“八成。”张飞自信道，“咱们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好，他们看了自然明白。”
诸葛亮摇扇：“翼德此举，名为展会，实为震慑。让曹操知道技术差距，让江东看到合作利益。一石二鸟，妙。”
张飞挠头：“军师看出来了？俺就是觉得，老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亮出来，让他们知道差距，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刘备点头：“三弟如今思虑周全，大哥放心了。”
第二天，展会开始。
广场上人山人海。当阳百姓都来看热闹，外来的宾客被安排在前排。展台上，各种机器一字排开，蒸汽机轰隆隆响着，带动各种装置演示。
张飞亲自讲解。他先介绍蒸汽机原理，现场演示如何烧水产生动力；接着展示“铁牛”耕地，铁犁翻起土浪；然后是插秧机、脱粒机，现场表演插秧脱粒；最后是暖气系统模型，热风从管口吹出，虽然天热用不上，但原理清楚。
来宾们看得目瞪口呆。吕蒙尤其震惊，他走到脱粒机前，仔细看了半天，问：“此物一日能脱多少谷？”
“十亩地的量，顶二十个人。”张飞答。
“造价几何？”
“材料加人工，约五十金。但能用十几年，摊下来每年不到五金。”
吕默算了一下，眼神复杂。江东若有了这个，农效能提高多少？
鲁肃更关心学堂。他参观了教室、实验室、试验田，看到学生们做的各种记录、设计的各种农具，连连赞叹。
“张将军，这学堂……真乃育才之地。”
“还行吧。”张飞谦虚，“就是教点实用东西，让孩子们有本事吃饭。”
展会持续了一天。结束时，各方反应不一。
刘备自然是骄傲，关羽也露出赞许神色。诸葛亮与鲁肃低声交谈，似在商议什么。吕蒙则一直沉默，临走时才对张飞说：“将军之技，蒙佩服。望日后……多多交流。”
这话说得含蓄，但张飞听出了诚意：“好说好说。”
展会结束后第三天，各方陆续离去。张飞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松了口气。
“将军，效果如何？”郑泽问。
“还行。”张飞笑道，“至少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对了，展会那些机器，别收起来，就摆在广场上，让百姓随便看，随便学。”
“为何？”
“技术这东西，藏着掖着反而让人惦记。大大方方亮出来，有心人自然会学，学了就有用，用了就得念咱们的好。”
郑泽恍然大悟：“将军这是……以开放促发展？”
“差不多吧。”张飞拍拍他肩膀，“你最近进步很大，都能说这么文绉绉的话了。”
郑泽不好意思地笑了。
傍晚，张飞带着妻儿在江边散步。夕阳把江水染成金色，蒸汽船在江上游弋，汽笛声悠长。
小张继跑在前面，捡起一块扁石头打水漂。石头在水面上蹦了三下，沉了。
“爹！漂！”
“继儿真棒！”张飞抱起儿子，“等爹有空，教你打水漂，能漂七八下呢！”
陈沅走在旁边，轻声道：“将军，今日鲁肃先生走时，与沅说了句话。”
“啥话？”
“他说，江东有不少女子也想求学，问当阳学堂可否收女学生。”
张飞一愣，随即笑道：“收啊！为啥不收？女子也能读书明理，也能学本事。你跟他说，想来的都来，俺欢迎！”
陈沅眼中泛起泪光：“将军……真这么想？”
“当然！”张飞正色道，“媳妇儿你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要不是读过书，能帮俺这么多忙？继儿能有这么好？女子怎么了？花木兰还能替父从军呢！”
这话说得陈沅心头暖暖的。她轻轻靠在丈夫肩上：“将军待沅，待天下女子，都是真心尊重。沅……很庆幸。”
张飞嘿嘿笑，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妻子。
夕阳下，一家三口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风吹来，带着水汽和炊烟的味道。
当阳城灯火渐起，学堂里传来晚读的琅琅书声。
这个曾经的小城，如今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改变着，生长着。
而张飞，这个曾经的莽夫，如今的“张工头”，正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乱世，种下一颗颗希望的种子。
他知道，路还很长。
但每一步，都算数。
每一天，都在变好。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