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云端密谋(2/2)

“他会喜欢你的。”楚清辞微笑,“外公欣赏有担当、有智慧的人。你两样都占。”

林微澜从前座回头,假装抱怨:“喂喂,考虑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好吗?”

车里的气氛轻松了些。但大家都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前面。

晚上八点二十,车队抵达预定位置——距离白房子一公里的一处山坳,树木茂密,便于隐蔽。指挥车停下,老张带人徒步接近,在五百米处建立观察点。

楚清辞和沈砚卿留在指挥车里,林微澜操控无人机。屏幕分成三块:一块是无人机实时画面,一块是热成像,一块是通讯器接收画面。

晚上八点五十,天色完全暗下来。山里的夜很黑,只有零星月光透过云层。白房子像个蹲伏的巨兽,只有几个窗户透出微弱的光。

“各小组报告。”沈砚卿对着麦克风说。

“观察组就位,可视范围内七个目标,四个在楼外,三个在楼内。”

“控制组就位,东西两侧路口已封锁。”

“无人机组准备完毕。”

“通讯组准备完毕。”

所有绿灯亮起。沈砚卿看了楚清辞一眼,她点头。

“行动开始。”

无人机悄无声息地升起,像一只夜行的鸟,飞向白房子。林微澜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操控杆上微调。画面中,建筑越来越近,北侧的通风口清晰可见。

通风口外的防护网果然如老张所说,网眼较大。无人机悬停在网前,机械臂伸出,夹着微型通讯器,小心地从网眼穿过,松开。

“投放成功。”林微澜报告。

通讯器顺着通风管道滑落,几秒钟后,画面亮起——是昏暗的地下室,有微弱的光源。摄像头缓缓旋转,拍摄周围环境。

这是一个约四十平米的实验室,摆着一些简陋的实验设备:几张桌子,几台仪器,还有几个玻璃柜,里面放着瓶瓶罐罐。空气中漂浮着灰尘,显然不常使用。

“往左转。”楚清辞轻声说。

摄像头转向左边,那里有一道铁门,门上有小窗。透过小窗,能看到里面是一个更小的房间,有三个人影蜷缩在地上。

“关押室。”沈砚卿低声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摄像头立刻停止转动,伪装成通风口的一个普通凸起。

两个男人走进实验室,说的是英语,带口音。

“……明天必须转移,老板催得紧。”

“这三个怎么处理?带走还是……”

“老板说要‘处理干净’,不能留痕迹。注射吧,安静。”

楚清辞心中一寒。他们要杀人灭口!

两个男人走到关押室门前,打开锁。画面里,三个被关押的人惊恐地往后缩,但手脚似乎被绑着,动弹不得。

“就现在!”楚清辞当机立断,“老张,强攻!沈砚卿,你带人从正面吸引注意力,我带人从侧面进地下室!”

“清辞!”沈砚卿想拦住她,但知道来不及争论,“老张,按楚小姐说的做!控制组,行动!”

命令下达的瞬间,白房子外的夜色被打破。老张的人从三个方向同时突进,强光手电照向守卫,喝令声响起。

楼内的两个男人显然没料到突然袭击,愣了一下,随即掏枪。但就在这一两秒的间隙,楚清辞已经带人从侧面突入——那里有个后门,老张提前破坏了锁。

地下室的入口果然在厨房灶台下。灶台推开,露出向下的楼梯。楚清辞打头,身后跟着两个老张的队员,迅速冲下。

实验室里,两个男人刚举起枪,就被楚清辞身后的队员用电击枪击中,倒地抽搐。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楚清辞冲到关押室门前,铁门没锁,她一推就开。里面果然是三个人:一个年轻女孩,两个中年男人,都被绑着手脚,嘴上贴着胶带,眼神充满恐惧。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楚清辞蹲下,小心地撕掉女孩嘴上的胶带,“你是小芸吗?”

女孩点头,眼泪涌出:“是……我是……”

“你安全了。”楚清辞一边解绳子一边对队员说,“快,带他们出去!”

外面枪声响起,但很快停息。老张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外围控制,四个守卫制服,楼内还有两个在二楼,正在交火。沈总带人上去了。”

楚清辞心一紧,但强迫自己专注。她和小芸扶着两个中年男人——他们很虚弱,几乎站不稳——走出地下室。

刚出厨房,沈砚卿从楼梯上下来,手臂有血迹,但神色如常:“二楼解决了,一个受伤,一个投降。车就在外面,快走。”

一行人迅速撤离。老张的队员架着俘虏,楚清辞和沈砚卿扶着被救的人,冲出白房子,冲向树林外的接应车辆。

上车,关门,疾驰。直到开出几公里,确认没有追兵,楚清辞才真正松了口气。

她回头看向后座,小芸和两个中年男人裹着毛毯,还在发抖,但眼神里有了希望的光。

“你们叫什么名字?被关了多久?”她轻声问。

小芸先开口:“我叫张小芸,十九岁,去年大学辍学来成都打工,被人骗说这里有好工作……结果被关了大半年。”她声音哽咽,“他们给我打针,做测试,问我听到什么……”

一个中年男人说:“我叫刘志刚,四十二岁,出租车司机。我能……能感觉到路况,哪条路堵,哪条路安全。他们抓我来,想研究这个。”

另一个男人更虚弱:“王建国,五十五岁,退休工人。我能……能看出机器哪里要坏,提前知道。他们说我是什么‘机械感知者’……”

三个人都是特质者,都是被扎克利的人诱骗或绑架来的。楚清辞心中愤怒,但更多的是悲伤。外公一生想保护的人,却被这样对待。

回到成都已经凌晨一点。陈医生提前联系了医院,三人都做了全面检查。除了营养不良和一些皮外伤,没有严重问题。心理医生也到场,开始做危机干预。

楚清辞和沈砚卿在医院走廊里等待结果。深夜的医院很安静,只有值班护士轻轻的脚步声。

“你的手臂怎么样?”楚清辞这才注意到沈砚卿袖口的血迹。

“擦伤,已经处理了。”沈砚卿拉她坐下,“你才是,刚才冲那么快,吓死我了。”

“情况紧急。”楚清辞靠在他肩上,“听到他们要灭口,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沈砚卿搂住她,沉默片刻,忽然说:“清辞,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楚清辞抬头看他:“明天?可是白房子的事还没完,扎克利可能……”

“正因如此。”沈砚卿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想再等了。明天早上去民政局,二十分钟就能办好。然后我们继续战斗,但这次,是作为夫妻一起战斗。”

楚清辞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坚定,有爱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她。

她伸手轻抚他手臂上的纱布,点头:“好,明天早上去。九点开门,我们八点半就去排队。”

沈砚卿笑了,低头吻她。这个吻很轻,但很郑重,像一个承诺。

走廊尽头,傅临渊推着轮椅走过来,轮椅上傅临溪睁着眼睛,虽然还有些空洞,但能跟随声音转动。她看着相拥的两人,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临溪醒了,想来看看你们。”傅临渊轻声说,“她说谢谢你们救了小芸。”

楚清辞走过去,蹲在轮椅前:“临溪,你感觉怎么样?”

傅临溪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发出模糊但能辨认的音节:“谢……谢……哥……”

傅临渊的眼眶瞬间红了。二十年了,妹妹第一次完整地叫出“哥哥”。

楚清辞也眼眶发热。她握住傅临溪的手:“好好治疗,都会好起来的。小芸他们也没事,你放心。”

窗外,城市的灯火像不眠的眼睛。在这个漫长的夜晚,有人获救,有人重逢,有人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决定。

而黑暗深处,失败者正在舔舐伤口,准备最后一搏。

但至少此刻,光明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