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迷雾会面(1/2)

咖啡馆事件后的第二天清晨,昆明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水顺着落地窗玻璃蜿蜒滑落,将窗外的高楼和街道晕染成模糊的水彩画。楚清辞站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看着这座被雨水浸润的城市,心里却并不平静。

沈砚卿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刚做好的早餐——煎蛋、烤吐司、新鲜的水果切块。他把盘子放在餐桌上,走到楚清辞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在想什么?”

“在想傅临渊。”楚清辞实话实说,向后靠在他怀里,“还有那个‘老陈’。砚卿,我总觉得……我们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沈砚卿沉默了几秒,下巴搁在她肩上:“秦铮那边有进展了。信号干扰器上的指纹比对出来了,不属于任何犯罪数据库,但我们在一个地方找到了匹配——二十年前楚教授研究所的档案管理员,陈建民。”

楚清辞猛地转身:“陈建民?那个‘老陈’?”

“应该就是他。”沈砚卿拉着她在餐桌旁坐下,“我让苏墨澈连夜调了旧档案。陈建民,五十六岁,二十年前在研究所担任行政和档案管理工作,楚教授出事后三个月辞职,之后行踪不明。警方系统里没有他的犯罪记录,但也没有近十年的任何生活轨迹——没有社保缴纳,没有银行流水,没有住宿登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还给我u盘?”楚清辞皱眉。

“两种可能。”沈砚卿切着煎蛋,动作优雅却带着思考的痕迹,“第一,他一直在暗中关注楚家的事,现在觉得时机到了,想用这种方式赎罪或报恩。第二,他被某方势力控制或利用,送u盘是计划的一部分。”

楚清辞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让她稍微镇定些:“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不好说。”沈砚卿把切好的煎蛋推到她面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能找到我们在大理的具体位置,说明要么他有自己的情报网,要么背后确实有人。”

正说着,沈砚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微变:“是傅临渊。”

楚清辞的心提了起来。沈砚卿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

“沈总,早上好。”傅临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带着那种从容不迫的磁性,“希望没有打扰你们休息。”

“傅先生有事?”沈砚卿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听说昨天昆明发生了点小插曲,想问问两位是否安好。”傅临渊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话里的信息量让楚清辞和沈砚卿对视一眼——他知道咖啡馆的事,而且知道得很快。

“劳傅先生挂心,我们没事。”沈砚卿说。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纸张翻动声,然后是傅临渊的轻叹:“那就好。不过,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一面。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

“关于什么?”沈砚卿问得直接。

“关于二十年前楚教授的研究所,关于‘北斗’计划的真相,也关于……”傅临渊顿了顿,“你们现在面临的危险。”

楚清辞握紧了手中的牛奶杯。沈砚卿的眼神沉了下来:“时间?地点?”

“今天下午三点,翠湖宾馆顶楼茶室。那里安静,视野好,适合谈事情。”傅临渊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请放心,我只带一个助理。也希望你们……不要带太多人。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通话结束。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主动约我们,”楚清辞轻声说,“是摊牌,还是新的陷阱?”

沈砚卿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调出翠湖宾馆的资料和周边地图。翠湖宾馆是昆明老牌的五星级酒店,地处市中心却临湖而建,环境确实幽静。顶楼茶室只有会员能进,私密性很好。

“秦铮,”沈砚卿拨通电话,“帮我查翠湖宾馆今天下午三点前后的预订情况,特别是顶楼茶室。还有,我要宾馆所有出入口、停车场、以及周边五百米范围的监控权限。”

电话那头传来秦铮敲击键盘的声音:“已经在查。沈总,你们真要去?”

“去。”沈砚卿说得很肯定,“既然他主动邀约,不去反而显得我们怕了。但安保要做好——你安排人在宾馆内外布控,不要靠近茶室,但确保一旦有情况能三分钟内赶到。”

“明白。”

挂断电话,沈砚卿回到餐厅。楚清辞已经吃完了早餐,正坐在那里出神。他走到她身边,单膝蹲下,握住她的手:“害怕吗?”

楚清辞摇头:“不怕。只是……有点不安。傅临渊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和u盘里说的一样,是当年研究所的投资方,那他应该和顾寒山是一边的才对。可他之前又确实帮过我们。”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沈砚卿站起身,将她拉起来,“去换衣服吧,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儿?”

“见个人。”沈砚卿说,“在见傅临渊之前,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

一小时后,车子停在昆明市档案馆门口。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湿润,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抽出嫩绿的新芽。

苏墨澈已经在门口等候,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锐利。“资料我都调出来了,”他迎上来,“不过有些内容……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三人进了档案馆的小会议室。苏墨澈从公文包里取出几份泛黄的档案袋,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先说陈建民。”苏墨澈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扫描的旧档案,“这是当年研究所的人事档案。陈建民,1965年生,高中毕业后进入研究所做行政,后来兼任档案管理员。档案里对他的评价是‘认真负责,性格内向,与同事关系良好’。”

楚清辞看着屏幕上那张黑白照片——年轻的陈建民戴着眼镜,笑容腼腆,完全不像昨天在服务区洗手间里那个眼神复杂的中年男人。

“楚教授出事前三个月,”苏墨澈继续往下翻,“陈建民提交过一份报告,反映研究所的某个实验存在安全隐患,建议暂停。但这份报告被当时的研究所副所长——也就是顾寒山——压下了。之后不久,就发生了实验事故,一名志愿者死亡。”

楚清辞的心一沉。沈砚卿问:“事故详情呢?”

苏墨澈调出另一份文件:“这是当时的事故调查报告,已经解密的部分。死者叫李建国,三十二岁,建筑工人,因为家境困难报名参加有偿实验。死因是突发性心衰,但尸检报告显示他的心脏有异常肥大,且血液中含有不明成分。”

“不明成分?”

“报告里没写具体是什么,只说‘需要进一步分析’。但事故后,研究所被紧急叫停,所有资料封存。楚教授被调查,虽然最终认定没有直接责任,但研究经费被切断,研究所被迫关闭。”苏墨澈顿了顿,“而陈建民在事故后一个月内,连续提交了三份补充报告,指出实验违规操作、数据造假等问题。这些报告……也都被顾寒山压下了。”

楚清辞闭上眼睛。她能想象外公当时承受的压力——自己倾注心血的研究出事故,下属的举报被压制,研究所被迫关闭,而所有这一切,背后都有顾寒山的影子。

“那傅临渊呢?”沈砚卿问,“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苏墨澈切换到另一份文件:“傅临渊当时代表的‘寰宇资本’,是研究所的第二大投资方。事故发生后,寰宇资本第一时间撤资,并要求销毁所有实验数据。但有趣的是……”他推了推眼镜,“我查了寰宇资本当年的资金流向,发现他们在撤资的同时,私下转移了一部分核心数据到海外。而且,转移的经办人,就是傅临渊。”

“他偷了研究资料?”楚清辞吃惊。

“不是偷,是‘备份’。”苏墨澈纠正,“根据我找到的一些往来邮件,傅临渊当时的说法是‘为防万一,保留火种’。但他没有将这些资料交给任何官方机构,而是存在了海外的一个私人保险库。”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窗外传来档案馆院子里鸟雀的鸣叫声,清脆悦耳,与室内沉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沈砚卿缓缓开口,“傅临渊从一开始就知道实验有问题,也知道顾寒山在掩盖。但他选择沉默,只拿走资料。为什么?”

苏墨澈摇头:“这也是我没想通的。如果他想揭露真相,当年就可以;如果想利用研究牟利,这二十年他为什么按兵不动?直到最近,他才开始活跃起来。”

楚清辞忽然想到什么:“那个u盘里,有一张外公和研究所人员的合影,里面有年轻的傅临渊。如果他对当年的事有愧疚,现在想弥补……”

“也可能是在布局更大的计划。”沈砚卿打断她,语气冷静,“清辞,我们不能因为一张旧照片就放松警惕。傅临渊这个人太复杂,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有多个目的。”

苏墨澈点头赞同:“沈总说得对。而且我查到,最近半年,傅临渊在海外频繁接触几个生物科技和神经科学研究机构,似乎想重启某种研究。但他需要的‘钥匙’,一直没找到。”

钥匙。楚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u盘里,老陈也说过同样的话——“他们觉得,你身上有钥匙”。

“他在找我。”她低声说。

“或者说,他在找楚教授留下的真正核心。”沈砚卿握住她的手,“所以今天下午的会面,我们必须去。但一定要小心,他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是算计好的。”

离开档案馆时,已经快到中午。苏墨澈送他们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清辞,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楚清辞回头看他。

“我查陈建民行踪的时候,发现他最近三个月在昆明有活动痕迹。”苏墨澈压低声音,“他租了一个老小区的房子,用的假身份。但昨天下午,那个房子退租了,人不见了。”

“什么时候退租的?”沈砚卿立刻问。

“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也就是……咖啡馆事件发生五小时后。”苏墨澈说,“房东说租客走得很急,连押金都没要,只带了一个小包。”

楚清辞和沈砚卿对视一眼。时间点太巧了——咖啡馆事件后,陈建民立刻消失。他是害怕被灭口,还是完成了任务主动撤离?

“我知道了,谢谢。”楚清辞对苏墨澈说,“你自己也小心。如果傅临渊真的在重启研究,他可能也会盯着你。”

苏墨澈笑了笑:“放心,我有数。倒是你们,下午千万小心。”

回程的车里,楚清辞一直沉默。沈砚卿开着车,不时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在想陈建民?”

“嗯。”楚清辞点头,“如果他真的想帮我,为什么不见面详谈,要用那种方式?如果他被人控制,为什么能在咖啡馆事件后顺利脱身?砚卿,我总觉得……我们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沈砚卿没有立刻回答。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清辞,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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