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暗夜微光（2/2）
沈砚卿眼神一凛：“具体在哪儿？”
“就在镇口那几家客栈集中的地方。我已经让伙计去看了。”杨老板说，“你们今晚最好别出去，我这儿后门通着一条小路，万一有什么情况，可以从那儿走。”
“谢谢杨老板。”沈砚卿沉声道谢。
晚饭是在房间里吃的。杨老板亲自送上来，三菜一汤，简单可口，还多给了他们一瓶水和一些饼干：“以防万一。”
夜幕降临，洱海边的夜晚很安静，只有隐约的水声和虫鸣。楚清辞洗了澡出来，看见沈砚卿正站在窗边，窗帘只拉开一条缝，他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有动静吗？”楚清辞走过去。
“暂时没有。”沈砚卿放下窗帘，转身看她。刚洗完澡的楚清辞穿着棉质睡衣，头发还湿着，脸上带着水汽，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沈砚卿的眼神暗了暗，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坐这儿，我给你擦头发。”
楚清辞顺从地坐在床边。沈砚卿站在她身后，用毛巾轻柔地擦拭她的长发，动作细致耐心。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毛巾摩擦头发的声音，和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清辞。”沈砚卿忽然开口。
“嗯？”
“等这件事彻底结束，我们就结婚吧。”沈砚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平静而郑重，“不是订婚，是结婚。我想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是你，想和你一起吃每一顿饭，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楚清辞的心猛地一跳，转过身仰头看他。沈砚卿的眼神温柔而坚定，里面映着灯光和她小小的倒影。
“你这是在求婚吗？”楚清辞的声音有些哽咽。
“是。”沈砚卿单膝跪下来——没有戒指，没有鲜花，就在这间朴素的客栈房间里，在潜在的危险笼罩下，他握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她，“楚清辞，你愿意嫁给我吗？愿意让我用余生守护你、珍惜你、爱你吗？”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楚清辞用力点头，声音颤抖却清晰：“愿意……我愿意！”
沈砚卿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吻去她的泪水，然后深深地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许久，沈砚卿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等回去，我补你一个正式的求婚，有戒指，有鲜花，有你想要的一切。”
“不用。”楚清辞摇头，手指抚上他的脸，“这就是最好的求婚。在危险中，你依然想给我一个未来，这比任何形式都珍贵。”
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楚清辞靠在沈砚卿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窗外的夜色深沉，但房间里的灯光温暖，爱人的怀抱坚实。
就在楚清辞快要睡着时，沈砚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轻轻松开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怎么了？”楚清辞清醒过来。
沈砚卿把手机递给她看。是杨老板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张照片——客栈后门那条小路的入口处，隐约有个黑影站在那里，像是在观望。照片拍得模糊，但那个身形……
楚清辞的呼吸一滞。
沈砚卿迅速回复：“几个人？看清脸了吗？”
杨老板很快回复：“就一个，没看清脸。我已经锁好后门，前门也加了锁。需要报警吗？”
沈砚卿想了想，回复：“暂时不用，避免打草惊蛇。麻烦您留意前后动静，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放下手机，沈砚卿对楚清辞说：“你待在房间里，锁好门，我去看看。”
“不行！”楚清辞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
“我只是在楼里看看情况，不下去。”沈砚卿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杨老板在，不会有事的。你在这儿等我，如果半小时后我没回来，或者你听到任何不对劲的声音，立刻报警，然后从窗户的逃生梯下去——我检查过，三楼的窗户外面有消防梯，可以通到后院。”
他交代得很仔细，楚清辞的心却揪得更紧。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拖后腿。她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你小心，一定要回来。”
“一定。”沈砚卿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穿上外套，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物体——楚清辞认出，那是便携式的强光手电兼防身器。
沈砚卿走到门边，回头看她一眼，眼神里是满满的安抚和承诺，然后轻轻打开门，闪身出去。
房门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楚清辞立刻按沈砚卿说的反锁了房门，然后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夜色浓重，后山黑黢黢一片，那条小路入口处已经空无一人。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楚清辞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这栋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拉得漫长。楚清辞紧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10的拨号界面，手指悬在拨打键上。
十五分钟过去了，沈砚卿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
二十分钟。
二十五分钟。
楚清辞的手开始发抖。就在她几乎要按下报警电话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三短一长，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楚清辞几乎是扑到门边，颤抖着手打开门。沈砚卿站在门外，身上带着夜风的凉意，但完好无损。
“怎么样？”楚清辞急切地问。
沈砚卿关上门，反锁，才低声说：“人已经走了。我和杨老板在楼里巡查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后门外的脚印显示，那人确实在那儿站了很久，但没试图进来。”
“是周慕远吗？”
“不确定。脚印被破坏了，看不清。”沈砚卿脱下外套，眉头微蹙，“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被盯上了。对方知道我们在这儿。”
楚清辞的心沉到谷底：“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砚卿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沉默良久。然后他转过身，眼神里有某种决断：“我们不能一直被动躲藏。明天，我们回昆明。”
“回昆明？”
“嗯。昆明是省会，人多眼杂，他更难下手。而且我在那里有可靠的关系网，可以布控。”沈砚卿走回来，握住楚清辞的手，“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如果他真的跟来了昆明，我们就设个局，引他出来。”
楚清辞看着他眼中冷静的光芒，忽然明白了他的打算——沈砚卿从来不是一味躲避的人，他在计划反击。
“会不会太冒险？”她担忧。
“我会做好万全准备。”沈砚卿保证，“而且，这是结束这一切最快的方式。我不想让一条毒蛇一直躲在暗处，威胁我们的生活。”
楚清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即使在潜在的危险中，他依然沉着、果决，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她忽然不再害怕了。
“好。”她点头，“我们回昆明。但是砚卿，答应我，无论什么计划，都要让我参与。我们是两个人，要一起面对。”
沈砚卿凝视她许久，终于缓缓点头：“好，一起。”
窗外，洱海的夜晚依旧平静，但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而在客栈不远处的一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盯着三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眼神阴冷而疯狂。
夜还很长，而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为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