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暗夜微光(1/2)

凌晨四点,泸沽湖还沉浸在深沉的夜色中。楚清辞在沈砚卿轻声呼唤中醒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清辞,该出发了。”沈砚卿已经穿戴整齐,正蹲在床边看着她,眼神温和而坚定,“我们趁天没亮走,避开可能的眼线。”

楚清辞瞬间清醒,昨晚的不安感又涌了上来:“监控有结果了?”

“赵凯联系了当地警方,调取了古镇三个入口的监控。”沈砚卿帮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确实有一个身形很像周慕远的男人,在昨晚七点十分进入古镇,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他在我们吃饭的餐厅外徘徊了大约二十分钟,然后消失在人群里。”

楚清辞的心一沉。不是错觉,真的是他。

“别怕。”沈砚卿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有力,“云南不是他的地盘,他不敢大张旗鼓。我们换个地方,他就更难追踪。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走。”

五分钟后,两人提着简单的行李轻手轻脚下楼。林薇夫妇已经等在客厅,显然沈砚卿提前打过招呼。

“早餐我做了些包子,路上吃。”林薇递过一个保温袋,眼里带着担忧,“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们。”

陈致远补充道:“我有个朋友在大理开客栈,我跟他打过招呼了,地址和联系方式发沈先生手机上了。那边比较偏,但安全。”

“谢谢。”楚清辞真诚地道谢。短短两天,这对夫妇的善意让她感到温暖。

和师傅的车已经等在院外。上车前,沈砚卿仔细检查了车况,又绕着车子看了一圈,确认没有问题才让楚清辞上车。

车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驶离民宿,沿着环湖路疾驰。楚清辞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木楼轮廓,心里有些遗憾——原本计划今天去看日出,坐船看水性杨花开花,现在都要落空了。

沈砚卿看出她的失落,握住她的手:“等事情彻底解决,我们再来,想住多久住多久。”

“嗯。”楚清辞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黑暗树影,“砚卿,你说他为什么追来云南?他现在应该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藏才对。”

沈砚卿沉默片刻,声音低沉:“两种可能。第一,他走投无路,想最后一搏,用你要挟我换取逃跑资金或出路。第二……”他顿了顿,“他恨我们,单纯想报复。”

楚清辞想起周慕远那双阴沉偏执的眼睛,打了个寒颤。比起图财,她更相信是后者——那种人,失败后只会把责任归咎于别人,恨意会吞噬理智。

“不管他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他伤害你。”沈砚卿将她搂得更紧,“睡会儿吧,到大理还要三个多小时。”

楚清辞闭上眼睛,却睡不着。脑海里反复浮现昨晚那个背影,还有之前周慕远做的种种——绑架清雅、制造车祸、在疗养院外窥视……像一条阴冷的毒蛇,甩不掉,逃不开。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个短暂的梦。梦里她在泸沽湖上划船,湖水忽然变成黑色,水下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脚往下拉。她拼命挣扎,却看见周慕远站在岸边冷笑……

“清辞!醒醒!”沈砚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楚清辞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天已经蒙蒙亮,车子正在盘山公路上行驶,窗外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做噩梦了?”沈砚卿用纸巾擦她额头的汗,眼神关切。

“嗯。”楚清辞不想多说,转移话题,“到哪儿了?”

“刚过宁蒗,再有一个小时到大理。”沈砚卿看了看表,早上六点半。他从保温袋里拿出还温热的包子,“吃点东西。”

包子是林薇自己做的,鲜肉馅,汤汁饱满。楚清辞没什么胃口,但在沈砚卿的注视下还是勉强吃了一个。沈砚卿又递过保温杯,里面是红枣枸杞茶,显然是林薇特意准备的。

“谢谢。”楚清辞小口喝着茶,暖流顺着食道下去,驱散了些许不安。

“跟我说说,刚才梦到什么了?”沈砚卿问得随意,但眼神认真。

楚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那个短暂的噩梦。沈砚卿听完,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梦都是反的。你看,我们现在在往高处走,往有光的地方去。”

他指向车窗外——东方天际线已经泛出鱼肚白,晨光正一点点撕裂黑暗,给远山的轮廓镀上金边。

“而且,”沈砚卿转过头看她,嘴角微扬,“有我在,水里的东西拽你,我就把你捞上来;岸上的人冷笑,我就让他笑不出来。”

这话说得有点孩子气的霸道,楚清辞却听得眼眶发热。她靠回他肩上,轻声说:“砚卿,有时候我觉得,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这句话该我说。”沈砚卿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是个冷冰冰的工作机器,不知道什么是真正想守护的人。”

前排开车的和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憨厚地笑了:“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

上午八点,车子抵达大理。没有进古城,而是直接开往洱海东岸的双廊镇。陈致远介绍的客栈不在热闹的古镇中心,而是在一处僻静的村落里,背靠苍山,面朝洱海,需要穿过几条窄窄的巷子才能到达。

客栈名叫“洱月”,是个白族风格的三层小楼,院子不大但精致,种满了多肉和三角梅。老板姓杨,四十出头,皮肤黝黑,是个沉默寡言但眼神清亮的中年男人。陈致远显然跟他交代过情况,杨老板没有多问,直接带他们上了三楼最靠里的房间。

“这间最安静,窗户对着后山,前面看不到。”杨老板说话简洁,“早饭在二楼餐厅,随时可以吃。需要什么打我电话。”

房间比泸沽湖那间小一些,但干净舒适,有个小阳台可以看见苍山的一角。最让楚清辞安心的是,杨老板给他们的钥匙可以反锁房门,窗户也都装了防盗网。

简单安顿后,两人下楼吃早餐。餐厅里只有他们一桌,杨老板亲自下厨做了米线,还配了本地特色的玫瑰糖和乳扇。

“杨老板,”沈砚卿看似随意地问,“这两天附近有没有生面孔出现?或者有人打听有没有新来的客人?”

杨老板擦着手想了想:“前两天倒是有个男的来问有没有空房,说是摄影爱好者,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住几天。但我这儿当时满房,他就走了。那人……三十多岁,戴眼镜,说话带点江浙口音,不像周慕远。”

沈砚卿和楚清辞对视一眼。戴眼镜,江浙口音——这描述也不像周慕远平时的样子,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伪装?

“谢谢提醒。”沈砚卿道谢。

饭后,沈砚卿打了个电话。楚清辞在阳台上坐着,看着远处洱海波光粼粼,心情复杂。明明是该放松的假期,却像在逃亡。

沈砚卿打完电话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她:“我联系了云南这边的一个老朋友,他在本地有些资源,能帮忙留意周慕远的动向。另外,苏律师那边也在通过警方追踪他的手机信号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

“我们……要在这里躲多久?”楚清辞问。

“不是躲。”沈砚卿纠正她,“是暂避锋芒。周慕远现在是逃犯,他比我们更怕暴露。只要我们谨慎些,他找不到机会就会放弃。”

话虽如此,但楚清辞能感觉到沈砚卿的紧绷——他看似放松地抱着她,身体却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警戒状态,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砚卿,”楚清辞转过身面对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找来了,我们怎么办?”

沈砚卿看着她,眼神深邃而认真:“第一,保护你的安全。第二,抓住他。第三,”他顿了顿,“让他付出代价。”

这话里的寒意让楚清辞微微一颤。沈砚卿察觉到了,语气放缓:“别担心,我有分寸。法治社会,自然会交给法律制裁。我只是说,绝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整个白天,两人都待在客栈里。沈砚卿用笔记本电脑处理了一些工作邮件,楚清辞则看了会儿书,又小睡了一觉。下午,杨老板送来一壶普洱茶和一些当地水果,还特意说:“下午太阳好,你们可以去楼顶晒太阳,那里视野好,也能看到有没有人靠近。”

楼顶确实是个好地方。搭着葡萄架,摆着几张躺椅,可以270度俯瞰洱海和远处的苍山。楚清辞躺在躺椅上,盖着薄毯,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暂时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沈砚卿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看似闭目养神,但楚清辞注意到,他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微微睁眼,扫视一遍周围的屋顶、道路和湖面。

“你这样不累吗?”楚清辞轻声问。

沈砚卿睁开眼,笑了笑:“习惯了。以前刚接手沈氏的时候,树敌不少,养成了随时保持警觉的习惯。后来……遇到你之后,这种习惯更重了。”

因为我让你有了软肋。楚清辞在心里说,有些心疼。

“不过,”沈砚卿话锋一转,握住她的手,“也因为你,我更珍惜现在的一切,更想好好活着。”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大理的风花雪月,聊到以后的打算。沈砚卿说想带她去北欧看极光,去新西兰看星空,去世界上所有美丽的地方。楚清辞则说,其实去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

傍晚时分,杨老板上来叫他们吃饭,神色有些凝重:“沈先生,刚才有个客人退房,说在镇上看到几个人在打听附近客栈的入住情况,形容的穿着打扮……有点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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