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风过无痕,药香自生(1/2)

那座义塾没挂牌匾,就大剌剌地敞着门。

门楣上也没那些虚头巴脑的装饰,只悬着一串风干的艾草和陈皮,风一吹,那股子混合着药香的陈旧味儿就在鼻尖打转——这大概就是古代版的“廉价香薰系统”,提神醒脑还驱蚊。

正好赶上课间,一群半大的萝卜头嗷嗷叫着冲出篱笆,像刚出栏的小猪仔。

跑得最欢那个羊角辫丫头脚下一绊,标准的“狗吃屎”落地姿势,膝盖顿时蹭掉一层油皮,血珠子刚冒头,周围也没谁大呼小叫去找老师。

只见旁边一个挂着鼻涕的小胖墩,熟练地从腰间那个打着补丁的小布袋里掏出一撮黄褐色的粉末,“啪”地一下糊在伤口上。

我眼皮一跳。

那是“止血三合散”。

我当年的改良版,紫珠叶一捻、地榆炭半指、炒蒲黄三粒——这配比,这小胖墩居然抓得比药房伙计还准。

这手法,简直跟给烤肉撒孜然一样行云流水。

我站在篱笆外的阴影里,没往前凑。

屋里传来教书先生的声音,清亮得像山涧里砸碎的冰:“今日‘自护三问’是什么?”

院子里的萝卜头们立马停下打闹,扯着嗓子齐声吼:“识草!辨症!不等救!”

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喊得震天响。

我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什么叫核心技术下沉?

这就叫。

神医救不了一国人,但把急救变成像吃饭睡觉一样的肌肉记忆,这事儿就算成了。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袖子里最后一包药种顺着指尖滑落。

那是一包改良过的板蓝根种子,悄无声息地掉进了墙角的土缝里。

这也是一种“系统更新”,只不过这次不需要下载进度条。

三天后,我晃悠到了一个刚重建完的村落。

这地方以前是重灾区,现在村口立了块木牌,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跟鸡爪子刨出来似的:“此井水煮沸后加三片生姜,可防春寒咳。”

旁边那口老井,青苔爬满了井沿,湿漉漉的。

井边没供着龙王爷,反倒放着个豁了口的陶罐,里面装满了晒干切碎的鱼腥草,旁边还贴心放了个木勺,意思很明显:自取,管够。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见我盯着陶罐发愣,颤颤巍巍地端着个粗瓷碗过来:“外乡来的吧?喝口热乎的。这法子是当年那位‘疯医娘’留下来的,灵得很!”

疯医娘?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

这名号听着像是什么黑风寨压寨夫人,不过倒也挺符合我当年拿针扎人时的那股疯劲儿。

我接过碗,低头抿了一口,热气熏得眼睛有点发酸。

就在碗底,那个熟悉的符号赫然入目:一个圆圈,三条波浪线,箭头指向井口。

跟之前森林大青石上的那个鬼画符一模一样。

看来那套“图形化诊疗界面”已经完成了开源共享,甚至成了这片土地上的通用语。

我没说话,把碗还给老太太,顺手从怀里摸出几粒金银花籽,用力按进井边湿软的泥土里。

鱼腥草配金银花,这才是春瘟方子的2.0完全体。深藏功与名。

夜里风紧,我随便找了个破山山神庙凑合。

神龛上的泥塑菩萨早就掉了半边脸,我也不嫌弃,往那一靠,伸手去摸供桌后面的干草,想铺个窝。

手却触到一卷硬邦邦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半卷残破的《活脉日志·妇人篇》。

纸张早就泛黄发脆,边角被耗子啃得像锯齿,但这耗子倒是挺会挑食,关键的几张穴位图居然完好无损。

借着月光,我翻到末页,看到几行朱砂批注,字迹清秀中透着股韧劲:“若遇胎动不安,非必安胎,先察母心郁结。”

是小满的字。

这丫头,不在朝堂上当她的教育总督,居然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搞“教材勘误”?

我摇摇头,撕下自己的一角衣襟,咬破手指——算了,我有墨块。

我把墨块在舌尖润了润,在那残卷的空白处补上了缺失的“产后七日调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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