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年集寻味,红绳系新程(2/2)
“婆婆,这个喜鹊多少钱?”阿月指着最大的那张,喜鹊嘴里还叼着根梅花枝。
“给五个铜板就行,”老婆婆的声音有些沙哑,“姑娘要是喜欢,我再送你张‘福’字,倒着贴,福气就到了。”
阿月接过窗花,小心地夹在年画里,心里暖烘烘的。她想起小时候,娘也是这样,每到年前就剪窗花,红纸上的鲤鱼总被她剪得歪歪扭扭,却被爹当成宝贝,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在想什么?”林峰碰了碰她的胳膊。
“在想我娘,”阿月轻声说,“她剪的窗花比这个差远了,却总说‘自家剪的才有年味’。”
“等过几日,咱们回去看她,”林峰说得认真,“让她给咱们剪张最大的,贴在新房的窗户上。”
阿月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他,他眼里的认真像炭火一样烫人。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里的糖画,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不知不觉走到了肉摊前,张屠户正挥着大刀砍排骨,骨头上的肉颤巍巍的,看着就新鲜。“林小子,阿月姑娘,”张屠户笑着打招呼,“要多少排骨?刚杀的猪,肋排最嫩,炖汤最好。”
“来五斤,”林峰说,“再割三斤五花肉,要肥点的,包饺子香。”
张屠户麻利地称好,用稻草捆好递过来:“够你们吃好几顿了,过年嘛,就得肉管够。”
阿月看着林峰拎着沉甸甸的肉,又看看自己手里轻飘飘的糖画和窗花,忽然觉得,这年集真像个神奇的口袋,把甜的、咸的、红的、绿的都装了进去,也把日子里的盼头都攒在了一起。
往回走时,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沫飘在脸上,凉丝丝的。阿月举着糖画,林峰拎着大包小包,两人踩着雪慢慢往家走,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又在身后慢慢叠在一起。
“你看,”阿月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灯笼,“家家户户都亮灯了,像串起来的星星。”
林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雪夜里的灯笼果然像星星落在人间,暖黄的光映在雪地上,把路都染成了金色。他握紧阿月的手,她的指尖有点凉,他就用自己的掌心裹住:“快走吧,张婶该等急了,说不定饺子馅都调好了。”
阿月点点头,跟着他往前走。糖画的凤凰在风里轻轻晃,尾羽的糖丝沾了点雪,却没化,像给凤凰披了件白纱。她忽然觉得,这年集买的哪里是年货,分明是把日子里的甜、暖、盼都买了回来,藏在糖画里,裹在绒线中,系在红绳上,只等除夕夜一到,就热热闹闹地铺展开来,把所有的美好都送到眼前。
雪还在下,却一点都不冷了。阿月看着身边的林峰,他的侧脸在灯光下轮廓分明,呼出的白气很快融进雪里,像从未出现过。可她知道,有些东西是融不掉的,比如他掌心的温度,比如糖画里的甜,比如这慢慢走近的,充满希望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