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灶前年味,针线缀新篇(1/2)

腊月廿三的风带着点松快,吹得院门上的红灯笼轻轻打转。阿月蹲在灶台前,手里攥着根擀面杖,正跟面团较劲儿——雪白的面团在她手下慢慢变圆、变薄,最后成了张边缘带着小波浪的饺子皮,薄得能透光,映出她鼻尖沾着的面粉。

“慢点擀,又没人跟你抢。”张婶坐在案前调馅,白菜猪肉馅在瓷盆里泛着油光,姜末和葱花撒在上面,绿白相间,像幅热闹的画。“这皮擀得太薄,煮的时候容易破,得留着点韧劲才好。”

阿月吐了吐舌头,把擀面杖交还给张婶:“还是您来,我总掌握不好力道。”她转身去烧火,灶膛里的枣木柴“噼啪”作响,火光映得她脸颊发红,鬓角的碎发被热气熏得微微打卷。

院门外传来马蹄声,比往日轻快些。阿月掀开灶房的布帘,就见林峰牵着马进来,马鞍上挂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上面还沾着些干草。“刚从营里领了年货,”他笑着把布包卸下来,“有两匹新布,给你做件新棉袄;还有些糖果,给张婶和孩子们尝尝。”

张婶擦了擦手出来,看见布包里的东西,眼睛一亮:“这靛蓝色的布真鲜亮,做件夹袄正合适,开春穿不冷不热。”她拿起块芝麻糖,掰了半块塞给阿月,“尝尝,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不?”

阿月含着糖,芝麻的香混着麦芽糖的甜在嘴里化开,像把童年的年味都嚼了出来。“比小时候的甜些,”她含糊不清地说,“那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到,每次都省着吃,能含半天。”

林峰把新布搬进里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个木匣子:“前几日托人打的银镯子,你看看合不合适。”匣子打开,里面铺着红绒布,两只镯子上錾着缠枝莲纹,花瓣上还嵌着细小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阿月的指尖在镯子上轻轻划了下,冰凉的银器贴着皮肤,却让心里泛起暖意。“太贵重了。”她小声说,却忍不住把镯子套在手腕上,大小刚刚好,莲纹在腕间转了半圈,像开了朵永不凋谢的花。

“不贵重,”林峰帮她把镯子扣好,指腹擦过她的手腕,“等过了年,就请媒人去你家提亲,到时候还要备更重的礼呢。”

张婶在旁边擀着饺子皮,故意把擀面杖敲得“咚咚”响:“听见没?阿月姑娘,这可是林小子的心意,别总推三阻四的。”

阿月的脸“腾”地红了,转身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慌慌张张的小兔子。她想起昨儿赶年集时,看见有个姑娘戴着类似的镯子,当时还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心里的甜像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

“对了,”林峰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张红纸,“营里的文书写了春联,我顺手牵了两张,你看看字怎么样。”

红纸上写着“春风入喜财入户,岁月更新福满门”,字迹遒劲有力,墨香还没散。阿月凑过去看,指尖点在“福”字上:“这字比我写的好看多了,贴在大门上肯定气派。”

“等会儿我去贴,”林峰卷好春联,“再把灯笼挂高点,让半条街都能看见咱们家的热闹。”

灶上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张婶把包好的饺子下进锅里,白胖的饺子在沸水里打着转,像群调皮的鱼。“阿月,把醋瓶递过来,”她喊道,“再切点蒜,等下蘸饺子吃。”

阿月应声去拿醋瓶,路过案台时,看见自己前几日纳的鞋底还放在那里,针脚密密匝匝的,像片小小的蛛网。她忽然想起太奶奶说的“针线里藏着心思”,当时不懂,现在摸着那些紧实的针脚,才明白——每一针都想着“别磨脚”,每一线都盼着“平安走”,这些藏在布里的心意,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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