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灶前温酒,檐下藏诗(2/2)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厨房的窗,落在酒碗里,漾出细碎的金波。阿月喝着酒,看林峰和张叔聊营里的事,看王妈把毛豆倒进大缸,撒上盐粒揉搓,动作熟稔得像在谱一首老歌。酒香、米香、还有刚腌上的毛豆香,混在一起,酿出了日子的味道。

忽然,林峰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酱缸上,缸沿还留着前几日雨水的痕迹:“这酱快成了吧?”他问。

张叔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快了,再晒上半月,就能装坛了。”他看了眼阿月,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到时候让阿月给你装几坛带去营里,配着你那野山枣酒,绝了。”

阿月心里暖烘烘的,刚想说话,就见林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忽然弯腰抱起她,吓得她手里的酒碗差点脱手。“你干什么!”阿月又惊又气,捶他的背。

“带你去个地方。”林峰的声音在她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前几日巡山,见着一片山楂林,红得像火,想让你也看看。”

张叔在后面喊:“早点回来!晚上蒸螃蟹!”

林峰应着,已经抱着阿月出了院门,披风卷起的风里,阿月似乎闻到了山楂的酸香,还有林峰身上淡淡的、属于山野的气息。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抱上马,环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和马蹄声一起,敲打着午后的宁静。

山楂林在山坳里,远远望去,果然像燃着一团火。林峰把她放下,替她拂去沾在发间的草屑:“喜欢吗?”

阿月看着满树红果,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上面,像缀了满树的红宝石,她点头,眼里闪着光。林峰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是串山楂果,用红绳串着,最顶上那颗还刻了个小小的“月”字。

“笨手笨脚的。”阿月接过,指尖抚过那个字,心里甜得像浸了蜜。

林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阿月,等过了中秋,我就求娶你。”风穿过山楂林,叶子“沙沙”作响,像在替她应着。

阿月转身,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那里还有胡茬的糙感,却让她心安。“好啊,”她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把野山枣酒藏起来独吞。”

林峰笑了,笑声震落了几片叶子,落在两人肩头。他低头吻她,山楂的酸甜混着酒香,在舌尖漫开,比任何蜜都甜。远处的炊烟升起来了,像条柔软的线,一头系着家,一头系着此刻的心动。

回到家时,天已擦黑。王妈见他们回来,忙掀锅:“螃蟹正好,还有阿月腌的毛豆,配林将军带的枣酒,绝了!”

饭桌上,灯笼被点亮,红绸上的缠枝莲在灯光下活了过来,缠绕着,像极了此刻的心绪。阿月看着林峰举杯,看着张叔和王妈笑,忽然觉得,日子就该是这样——有烟火,有牵挂,有人陪你把每一口酒都喝出甜来,把每一段时光都过得有滋有味。

酒过三巡,林峰的指尖在桌下握住阿月的手,轻轻捏了捏。阿月回握过去,掌心相贴的温度,比任何承诺都来得实在。窗外,月亮悄悄爬上来,照亮了檐下的灯笼,也照亮了两人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这一夜,连风都带着甜,像那坛刚酿好的野山枣酒,清冽,绵长,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