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灶前温酒,檐下藏诗(1/2)

秋雨缠缠绵绵下了三日,总算在今日放了晴。阳光透过云层,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上,映得阶前的青苔愈发鲜绿。阿月踩着木屐穿过回廊,裙摆扫过被雨水打湿的灯笼,留下一串细碎的水渍——那是前日镇上灯笼铺送来的新灯笼,红绸面上绣着缠枝莲,原是备着中秋挂的,此刻倒成了廊下一道亮眼的景致。

“阿月姑娘,张叔让问问,坛子里的梅子酒要不要再添些冰糖?”厨房传来王妈的声音,混着蒸米的甜香飘过来。

阿月停住脚,回头望向厨房方向,白雾从窗棂间漫出,带着糯米的暖香:“告诉他,按去年的量添,多了怕腻。”她说着,指尖拂过灯笼上的莲纹,金线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极了那日林峰送来的酱肉上的油光。

正看着,院门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阿月挑眉——这阵子来往的人不多,除了定期送菜的农户,便是……她快步走到门后,刚掀开门帘一角,就见林峰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地面的水洼,带起一串水花。

“刚从营里回来,顺路给你带了样东西。”林峰的声音带着风尘,却难掩笑意,他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布包,递过来时,掌心还留着缰绳的勒痕,“前几日巡山,见这野山枣红得正好,让伙夫酿了酒,尝尝?”

布包里是个粗陶坛,封口处缠着红布,解开时酒香混着枣香扑面而来,清冽中带着点甜,像极了林峰这人——看着冷峻,内里却藏着三分热。阿月接过坛子,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顿,林峰先笑了:“王婶说你在备中秋的吃食?我来搭把手。”

“不用,”阿月侧身让他进来,“张叔和王妈在忙,你刚回来,去歇歇吧。”话虽如此,脚步却领着他往厨房走,“不过你要是想喝梅子酒,缸里还剩些。”

厨房的热闹立刻裹了上来——张叔正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得他满脸通红;王妈站在灶台边,手里的木勺在大锅里搅动着,糯米团子在沸水里翻滚,像一群白胖的鱼。见到林峰,张叔乐了:“正好,尝尝这新蒸的米糕,阿月调的蜂蜜馅。”

林峰接过米糕,咬了一口,蜂蜜的甜混着米香在舌尖化开,他看着阿月:“比营里的糙米饭强多了。”阿月白他一眼,转身去搬酒缸,刚掀开盖子,就被林峰按住手。

“我来吧,沉。”他说着,单手抱起酒缸往桌边挪,手臂的肌肉线条绷得紧实,阿月看着,忽然想起那日他说“酱缸得经风雨”时的认真,脸颊微微发烫。

这边正忙着,院外又响起脚步声,这次是慢悠悠的,阿月听着熟悉,笑着对林峰道:“你哥来了。”

果不其然,张叔的儿子张明远掀帘而入,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是些青绿色的毛豆:“娘让送来的,说给阿月姑娘做酱菜。”他目光扫过林峰,愣了愣,随即笑道,“林将军也在?”

林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手里却没停,给阿月倒了碗梅子酒:“尝尝这个,配米糕正好。”

阿月接过碗,酒液在碗里晃了晃,映出她的影子,还有……林峰凑近的脸。他呼吸里的风砂气混着酒香,扑在她耳边:“那日你说酱肉少了点辣,我让伙夫备了些干辣椒,回头送来?”

温热的气息让阿月耳尖发烫,她推开他的脸:“别闹,张叔看着呢。”张叔在灶前嘿嘿笑,王妈更是故意把木勺敲得“当当”响。

张明远识趣地告辞,临走前提了句:“对了,阿月姑娘,前几日我去镇上,见杂货铺在卖新出的糖画,说是你喜欢的梅花样式。”

阿月心里一动,去年她随口说过一句喜欢糖画艺人的手艺,没想到他记着。正愣神,林峰已经把酒碗递到她嘴边:“想什么呢?再不吃,米糕该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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