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龙寺（1/2）

天龙寺坐落在苍山中岳峰的北边，正式的寺名是崇圣寺。它不单是大理国的皇家寺院，在整个南方都是鼎鼎大名的佛门圣地，据说里面的高僧也都身怀绝技。

霍雨浩按着书肆掌柜指的方向，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这里。只见寺院规模宏大，香火旺盛，来往的香客和僧人络绎不绝。他找了个面相和气的知客僧，恭恭敬敬地说明来意，想借些书来抄录学习。

那知客僧看他年纪虽小，但眼神干净，说话诚恳，不像是什么奸猾之徒，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有向学之心是好事。请随我来吧。”

说完，就引着他到了一处偏殿的藏经阁。这里虽然比不上寺里珍藏绝学秘籍的内阁，却也对外存放着许多儒家、道家的经典，专供读书人阅览。

霍雨浩喜出望外，立刻钻了进去。他首要目标就是《庄子》和《易经》，也不管眼下能看懂多少，先仗着自己记忆力好，飞快地把重要的章节都抄录下来。

接连两天，他都泡在书堆里，如饥似渴地读着那些深奥的文字，努力和自己怀里那两门神功互相印证。

这天，他正默默背诵《易经》里的句子，忽然觉得寺里的气氛有点不对。远处似乎传来一种不寻常的肃穆和紧张感，连路过僧人的脚步都匆忙了许多。

“出什么事了？”他心里好奇，下意识地悄悄放出了精神探测。无形的感知力像水一样漫开，越过一重重院落，向那气息凝重的深处探去……

这一探，可让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在一间守卫森严的禅房里，几位气息深沉、一看就是得道高僧的老和尚，正围着一幅幅用极高明剑气刻成的图谱低声讨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模拟真气运行的每一个细节，还有那图谱上清清楚楚的经脉走向、内力法门，都毫无保留地通过精神探测，原原本本地映射到霍雨浩的脑子里。

“六脉神剑……右手大拇指—手太阴肺经—少商剑……剑路雄劲，有石破天惊的威力……”

原来高僧们是为了应对即将上门的强敌，正在全力钻研这门镇寺绝学。他们每一句讲解、每一个运功关窍的探讨，都成了最详尽的“授课”。

霍雨浩的灵眸武魂让他拥有超乎常人的观察、记忆和理解力，几乎是在无意识中，就把那六张图谱的精要和高手们的研讨心得，囫囵吞枣地硬记了下来。

“这……”霍雨浩猛地收回精神力，脸上有点发烫，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他明白自己无意间窥探了别人门派绝不外传的核心秘密，有种偷了东西的心虚感。

“听他们的话，好像有个很厉害的番僧要来抢这门武功。我无意中学了去，等会儿寺里要真有麻烦，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也算弥补一下。”

他心里这么盘算着，却也不得不承认，那“六脉神剑”的玄妙已经深深吸引了他，忍不住在借住的禅房里，凭着记忆默默尝试用魂力去模拟。

只是，他区区十几级的魂力底子，根本不可能同时驱动六道剑气，就连想稳定地激发出一剑都极其勉强。

“内力……根基还是太浅了。”他叹了口气，再次深切体会到《北冥神功》总纲中“内力为本”的含义，只得暂时放下这诱人的绝学，将心思重新沉入对《北冥神功》的修炼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隐隐的呼喝声和真气碰撞的波动把他从修炼中惊醒。

“来了！”他心里一紧，精神探测再次展开。果然，“看”到牟尼堂内，一个宝相庄严、穿着吐蕃僧袍的大轮明王鸠摩智，正用精妙无比的火焰刀功，手持六根藏香，和本因、本观、本相、本参、本尘五位本字辈高僧“斗剑”，居然以一人之力对抗五人还不落下风，场面十分惊险。

霍雨浩不再犹豫，立刻起身赶往牟尼堂。他赶到时，正好看到那番僧出其不意，制住了那位昨天才剃度出家的保定帝段正明（即本尘）。情急之下，霍雨浩想也没想，眼中金光微不可察地一闪，一道凝练的精神冲击就无声无息地射向鸠摩智的头部。

鸠摩智正自得意，忽然觉得脑袋里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剧痛恍惚之下，手上劲力一松。一直静坐未动的枯荣大师何等人物，立刻抓住这电光火石的机会，身形如枯叶般飘然而起，瞬息间挡在段正明身前，一记蕴含枯荣禅功的指力逼退了鸠摩智。

“大胆狂徒，佛门清净地，岂容你逞凶。”枯荣大师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鸠摩智稳住心神，又惊又怒，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刚刚赶到、还有点气喘的霍雨浩身上。刚才那诡异的攻击，绝对不是天龙寺的功夫。

“小僧并无伤害保定帝之意，”鸠摩智强压怒火，又摆出高僧的样子，合十道，“只是敝国国主久仰保定帝风范，渴欲一见，特地请小僧来迎请陛下往吐蕃一叙，共同参悟佛法。”

“哼，明王何必再说这些场面话。”本因方丈怒道，“先是以祭友为名行窥探之实，接着又强索我镇寺宝经，现在竟出手挟持我段氏中人，大雪山大轮寺的修行，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