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龙寺（2/2）

霍雨浩见这番僧颠倒黑白，也忍不住出言讽刺：“好一个‘请’字，先是强讨，后是硬抢，抢不到就出手挟持人质，原来吐蕃高僧的‘请’法，如此别开生面，让人大开眼界。这莫非就是所谓的‘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他声音清亮，话却像刀子一样锋利，直接撕开了鸠摩智的伪装。

鸠摩智眼中怒火一闪，死死盯住霍雨浩：“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刚才就是你暗中搞鬼？”他心里吃惊不小，这少年看着平平无奇，居然能发出这样诡异难防的攻击，扰乱他的心神。

天龙寺众僧这时才真正注意到霍雨浩，心里也都是惊疑不定：这少年什么时候来的？刚才鸠摩智突然失手，真是他做的？他用的是什么功夫？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鸠摩智心里明白今天难以如愿，但要是就这么走了，不仅威名受损，自己也实在不甘心。

他目光闪烁，暗中观察，发现众僧气机已经连成一片，严防死守，只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像是个突破口。虽然对小孩子出手很不光彩，但现在也顾不上了。

他表面不动声色，僧袍下的手指微微弯曲，无相劫指的指力悄悄凝聚，作势就要向霍雨浩点去，想制造混乱，趁机脱身。

然而，他这一切小动作，在霍雨浩的精神探测下看得一清二楚。霍雨浩早已提前警觉，脚下微动，已经做好了施展凌波微步闪开的准备。

但天龙寺众高僧却不知道，他们见鸠摩智肩头微动，气机指向霍雨浩，以为他要暴起伤人，护持之心立刻提起，严密的阵型本能地出现了一丝松动，气机封锁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绽。

鸠摩智这种高手，怎么会错过这种机会？他虚晃一招，身形如同一缕轻烟，瞬间就从那稍纵即逝的空隙中穿了出去，掠出了牟尼堂大门。

“哼，天龙寺果然高手如云，小僧今日领教了。六脉神剑既然不肯借，青山绿水，后会有期！”话音还没落，他人已经在几丈开外，带着随从飞快地远去了。

强敌退走，众僧都松了口气。本因方丈这才得空，转向霍雨浩，合十问道：“小施主，刚才多谢你出言相助。不知你是何人？此地凶险，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霍雨浩如实回答：“晚辈霍雨浩，是来贵寺藏经阁抄录典籍的学子。方才听到这边有激烈的争斗声，心里担心，才循声找过来，冒昧之处，请各位大师恕罪。”

枯荣大师深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缓缓开口：“方才那鸠摩智心神受挫，可是小施主你做的手脚？”

霍雨浩知道瞒不过，便半真半假地解释：“大师明鉴。晚辈家里世代传下一门修炼眼力的法子，专注凝神时，能在远处扰人心神，并不是什么邪术。情急之下用来解围，惊扰各位大师了。”

这番解释虽然还是有点奇特，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总比直接说“魂技”更容易让这里的人理解。

众僧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感念他出手相助，化解了一场大麻烦，也就不再深究，又感谢了几句，便让一名小沙弥送他出去了。

霍雨浩回到暂住的禅房取了行李，就返回大理城里。他找了家客栈住下，打算第二天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他晚上下楼吃饭的时候，邻桌几个人的低声交谈却清晰地传到了他耳朵里——正是那个鸠摩智和他的随从，他们好像也住在这家客栈。

他们低声说着“没拿到六脉神剑实在不甘心”，又提到什么“姑苏慕容氏”和“参合庄”，似乎想去那里找别的厉害武功。

“姑苏慕容……参合庄……”霍雨浩心里一动，“这和尚吃了亏，还不死心，又惦记上别人家了。不过……”

他摸了摸怀里的帛卷，“我修炼这《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里面好多关窍和术语都太深奥难懂了。大理这边偏安一隅，恐怕很难找到精通道家武学的高明师傅指点。

中原江南之地，文风鼎盛，武林繁荣，说不定能有帮我解惑的人？那姑苏，听起来就是个好去处。”

主意已定，他不再犹豫。第二天一早，就去市集买足了干粮和水，又对照着在书肆买来的简陋路程图，辨明了往东去中原的大致方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