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吐蕃蛰伏(2/2)

对于密宗绝学“火焰刀”,他开始了更为苛刻的锤炼。不再仅仅追求刀气的炽热与刚猛,而是尝试控制其形态,使其更加凝聚、更加变幻莫测。他观摩狂风卷过雪山的轨迹,体悟流云的聚散无常,试图将自然的韵律融入刀意之中。静室之内,时而炽热如熔炉,时而又气息内敛,唯有他指掌间偶尔流转的、更加凝练如实质般的淡红色气芒,显示着其修为的精进。

此外,他开始系统性地整理和研究吐蕃各地流传的、以及从象雄等古地发掘出的古老武学残篇。这些武学或许不成体系,威力也未必及得上“火焰刀”,但其中往往蕴含着独特的发力技巧、诡异的身法或是针对特定经脉的修炼法门。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试图丰富密宗武学的技击手段,弥补其变化不足的短板。

他甚至重新拾起了年轻时曾涉猎、却未深究的“瑜伽密乘”中的炼体法门,结合吐蕃高原独特的环境,锤炼肉身,激发潜能,使得自身的内力更加雄浑,根基更为扎实。

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高深佛理的领悟需要极高的智慧与定力,武学上的突破更是伴随着风险与瓶颈。有时,他会因为强行融合不同理念而内力岔乱,需要耗费数日方能调息平复;有时,面对一段晦涩的古老经文,他需要枯坐数日,冥思苦想。

但鸠摩罗什的心境,却在这一次次的挑战与沉淀中,变得愈发圆融通透。以往的争胜之心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武道、对佛法真谛更为纯粹的追求。他不再将中原视为必须征服的对手,而是看作一个可以映照自身、促进自身完善的参照。

大昭寺的钟声日复一日,回荡在雪山之间。寺内的年轻喇嘛们发现,国师讲经说法时,言语间似乎多了几分以往未曾有过的深邃与平和,偶尔提及中原武学,也不再是简单的褒贬,而是带着一种探讨与借鉴的态度。

吐蕃,在这位国师的引导下,暂时收敛了东进的锋芒,如同一头盘踞在世界屋脊的雪狮,舔舐着爪子,磨砺着獠牙,沉浸在佛法与武学的深研之中。鸠摩罗什知道,真正的强大,来自于内在的丰盈与绝对的境界。他在等待,不是在等待入侵的时机,而是在等待自身与吐蕃武学真正蜕变、足以坦然面对任何挑战的那一天。或许到了那时,与中原的交流,将不再是刀兵相见,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