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二次故宫打卡之旅(2/2)

“现在可以拍无数张彩色的。”小于突然从包里掏出个相框,里面是三年前那张照片:自己穿着浅粉色袄裙,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他站在旁边,耳朵冻得通红。相框边缘已经有点掉漆,是上次搬家时磕的。

林夏摸着相框上的缺口,突然感觉有人拍她的肩膀。回头看见位穿汉服的姑娘,举着手机说:“不好意思,刚才看见你们拍照,觉得特别美好,能不能发个朋友圈?”小于笑着点头:“记得打码。”

姑娘走后,林夏发现自己的步摇松了。小于帮她重新插好时,指尖划过她的耳后,带着点暖意:“三年前你戴的是塑料步摇,风一吹就断了,现在这个是真珍珠的,结实。”

暮色渐浓时,他们往神武门走。林夏的襦裙沾了雪水,沉甸甸的,小于把自己的圆领袍脱下来披在她肩上,石青色盖住了烟霞色,像暮色盖住了夕阳。“冷不冷?”他突然伸手挠她的胳肢窝,“活动活动就暖和了。”

“哈哈哈别闹!”林夏笑着躲他,却被门槛绊了下,刚好撞进他怀里。雪落在两人的发间,像撒了把碎银。她抬头看见角楼的灯亮了,暖黄的光透过窗棂,在雪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子,像张铺开的信纸。

六、归途的地铁:包里的雪与暖

地铁里的人不多。林夏缩在角落,小于的圆领袍还披在身上,带着他的体温。旁边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盯着她的襦裙看,突然问:“姐姐,你是从古代来的吗?”

林夏刚想回答,小于就笑着接话:“她是从故宫来的,刚跟皇上告假出宫。”小姑娘眼睛亮了:“那哥哥是侍卫吗?”他拍了拍自己的圆领袍:“我是她的贴身小厮。”

林夏笑着掐他的胳膊,却被他抓住手腕往胳肢窝挠。她赶紧捂住嘴,怕笑声太大,步摇上的珍珠在包里轻轻碰撞,像串会说话的珠子。小姑娘被逗得直笑,她妈妈说:“这对小情侣真有意思,穿汉服坐地铁,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出地铁时,雪又下了起来。小于把装汉服的锦袋抱在怀里,像揣着件宝贝。林夏踩着雪往前走,突然发现他的布鞋磨破了个洞,脚趾头露出来点,冻得通红——跟三年前那个清晨一样。

“你的鞋破了。”她蹲下来想帮他把裤脚往下拉点,小于却往后躲:“别冻着你,古代小姐哪有给小厮穿鞋的?”她不理他,硬是把自己的布鞋脱下来给他:“我穿你的棉鞋,比这个厚。”

他的棉鞋里还带着点暖意。林夏踩着往家走,步摇在包里晃啊晃,像在数着脚下的雪。小于穿着她的布鞋,步子迈得很小,像只刚学走路的鸟。“其实三年前我就想跟你换鞋穿,”他突然说,“你那双浅口布鞋,在雪地里肯定冻脚。”

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还开着。林夏买了两袋热牛奶,递给他一袋时,发现他的耳朵冻得通红,跟三年前一模一样。“快捂捂。”她把牛奶袋往他耳朵上贴,他突然转头亲了亲她的手背,带着牛奶的甜。

开门时,林夏看见门把手上挂着串冰凌。小于伸手掰下来,往她脖子里塞,冰凉的触感让她尖叫着往屋里跑,他追过来时,两人在玄关的地毯上跌作一团,他的圆领袍扫过她的脸颊,带着外面的雪气。

七、灯下的相册:时光的叠影与新生

客厅的灯暖黄暖黄的。林夏把两件汉服挂在衣架上,烟霞色的襦裙挨着浅粉色袄裙,像两朵开在不同季节的花。小于正把今天的照片导进电脑,屏幕上的雪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你看这张,”他指着太和殿前的合影,“跟三年前那张放一起,像部连续剧。”林夏凑过去看,两张照片里的红墙白雪几乎一样,只是他们的汉服变了,眼神里的东西也变了——当年带着点青涩的慌张,现在多了些笃定的温柔。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整理照片的夜晚。自己把浅粉色袄裙的照片存进文件夹,命名为“故宫初遇”,小于凑过来说:“等下次来,咱们穿套更好看的汉服,拍张正经的合影。”

“现在有正经的了。”林夏把今天的照片拖进同一个文件夹,改名为“故宫再遇”。小于突然从抽屉里翻出个相框,是那种可以放两张照片的款式,他把新旧两张合影放进去,边缘刚好卡住,像两个时光的碎片被粘在了一起。

“挂在卧室墙上吧。”他举着相框往床头走,林夏突然发现他的圆领袍袖口沾着点墨渍——是刚才写日期时不小心蹭的。她笑着去擦,却被他抓住手往胳肢窝挠:“别捣乱,这是历史的痕迹。”

厨房里飘来姜茶的香气。林夏捧着杯子靠在门框上,看小于把今天的汉服仔细叠好,烟霞色的襦裙被他折成了方块,像块裹着阳光的锦缎。“这件得好好收着,”他说,“下次来故宫,说不定能带咱们的孩子穿亲子汉服。”

林夏刚想笑他想得远,就看见他从衣柜深处翻出个盒子,里面是三年前那件浅粉色袄裙。裙摆的磨痕还在,袖口的织金纹几乎褪没了,却被洗得干干净净,领口还别着朵干枯的小雏菊——是当年从御花园摘的,她早忘了什么时候夹进去的。

“这件也得收好。”小于把盒子盖好,放进衣柜最上层,“等咱们老了,拿给孙子看,告诉他爷爷奶奶当年穿汉服逛故宫,比现在的网红还时髦。”林夏笑着捶他:“谁要跟你当爷爷奶奶,现在还没结婚呢。”

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圆领袍上的皂角香混着雪气,像浸了月光的茶:“快了,等明年春天,咱们穿汉服去潭柘寺,我在千年银杏树下求婚,用你上次看中的那支银杏簪子当信物。”

林夏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步摇上的珍珠还在发间轻轻晃,她摸着锁骨处的温度,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故宫,他也是这样抱着她,说:“等以后有钱了,给你买件真正的明制袄裙,绣满缠枝莲,配最好的珍珠步摇。”

现在,他不仅做到了,还多了些意想不到的温柔——比如在雪地里背她,比如把暖手宝让给她,比如记得她随口说的每句话。

客厅的钟敲了十下。小于把洗好的照片摊在茶几上,新旧两张并排放着,红墙白雪里的两个人,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林夏拿起那张三年前的照片,指尖拂过自己冻得通红的鼻尖,突然发现背景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举着相机对着他们——是刚才那位老先生,原来三十年前的缘分,早就悄悄埋下了伏笔。

“你看这个。”她把照片凑到小于眼前,他眯起眼睛看了半天,突然笑出声:“这就是时光的魔法吧?咱们在拍照片,不知不觉也成了别人照片里的风景。”他伸手挠她的胳肢窝,“就像现在,说不定有只小松鼠在窗外看着咱们,把这一幕记在它的树洞里。”

林夏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照片落在地毯上,刚好和新照片叠在一起。光影交错间,浅粉色袄裙的影子落在烟霞色襦裙上,像朵花谢了,又开了。

小于去浴室放水时,林夏蹲在地上捡照片,发现两张照片的角落都有片小小的雪花,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汉服店老板娘说的话:“好的衣服会记事儿,你穿它走过的路,遇过的人,都会藏在针脚里。”

现在她信了。浅粉色袄裙里藏着三年前的慌张与期待,烟霞色襦裙里盛着此刻的笃定与温柔,而那些落在上面的雪,沾过的泥,都是时光留下的印章,盖在岁月的信纸上,沉甸甸的,都是爱。

浴室的水汽漫出来时,小于喊她:“快进来洗澡,水要凉了。”林夏把照片放进相框,挂在床头正中央,刚好对着窗户。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照片上,红墙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像谁在悄悄翻书。

她走进浴室时,小于正往浴缸里撒浴盐,泡沫堆得像座小小的雪山。他伸手把她拉进水里,指尖故意在她胳肢窝划了下:“娘娘洗香香,明天去吃涮羊肉,补补今天冻掉的热量。”

林夏笑着把水泼他脸上,泡沫沾在他的睫毛上,像落了层雪。水汽氤氲里,她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那些关于未来的想象,都有了具体的模样——潭柘寺的银杏,汉服店的新裙,孙子手里的旧照片,还有无数个被他挠胳肢窝的瞬间,像串珍珠,被时光穿在一起,叮当作响。

洗完澡出来,小于正把两件汉服挂在阳台,烟霞色的襦裙和浅粉色袄裙在风里轻轻摇,雪水顺着裙摆滴下来,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天花板的灯,像片缩小的星空。

“明天会晴天。”他指着窗外的月亮,“阳光晒过,裙子就没湿气了。”林夏靠在他肩上,听着钟摆的声音,突然想起御花园的老先生说的话:“好的感情就像老照片,会褪色,但不会变形。”

现在她懂了,有些东西比照片更经得起时光——是他帮她系襦裙时的认真,是他把暖手宝塞给她时的自然,是他挠她胳肢窝时的调皮,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会像汉服的针脚一样,越磨越亮,把岁月缝成件温暖的锦袍。

卧室的灯暗下来时,林夏看着床头的相框,新旧两张照片在月光里渐渐融成一片。她好像又回到了故宫的雪地里,烟霞色的裙摆扫过雪地,身后的小于举着相机,喊她:“笑一个,就像当年那样。”

她笑着回头,看见时光在红墙白雪里打着旋,三年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在镜头里重叠成一个人,而他始终站在那里,眼里的光,比宫墙上的琉璃瓦还亮。

“做个好梦。”小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困意。林夏往他怀里缩了缩,步摇上的珍珠硌着胸口,像颗会发光的星。她知道,明天醒来,衣柜里的汉服会带着阳光的味道,相册里的照片会多了些新的故事,而她和他的时光,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就像故宫的红墙,经历了无数个春夏秋冬,依然在等一场又一场的雪,一次又一次的相遇。

窗外的月光落在衣柜上,两件汉服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摇曳,像两个相依的人,在时光里慢慢变老,却永远笑得像初见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