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醋椒鱼(1/2)

海滨城市的风总是裹着一股海腥味,像一把钝刀,轻轻刮过王岛的脸颊。周一上午九点,港城殡仪馆外的柏油路还沾着昨夜的霜,王岛穿着一身深灰中山装,领口别着的小白花被风吹得微微颤动。他刚跟着送葬的队伍走完全程,看着李大海的骨灰盒被缓缓放入墓穴时,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折叠黑伞 —— 伞柄上还留着李大海去年帮他缠的防滑胶带,粗糙的纹理蹭过掌心,像老友最后的温度。

返程路上,王岛没坐车,沿着海岸线慢慢走。走到两人常去的那片礁石时,他停下脚步,弯腰坐下。礁石上还留着海蛎子的壳,硌得他臀部发疼,却像一种熟悉的提醒。他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那串旧钓鱼绳手链 —— 二十年前,两人在渔港抢同一处钓位,吵得面红耳赤,最后却发现鱼线缠在了一起,拆了半天才分开,李大海笑着说 “这就是缘分”,把缠过的鱼线编成手链,一人一串。

“大海,” 王岛对着翻涌的海浪轻声呢喃,声音被风卷得七零八落,“去年咱们在这钓鲈鱼,你还说开春要一起去外海,钓条三十斤的大黄鱼,让古月做醋椒鱼。你怎么就不等了呢?”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的裤脚,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初识的那个夏天 —— 二十年前的七月,他顶着大太阳在渔港找钓位,李大海拎着个破鱼桶挤过来,嚷嚷着 “老头,这是我先占的”,两人吵了几句,却在转身时同时闻到了巷子里飘来的醋椒鱼香,异口同声地说 “古月家的”,后来就成了 “同船钓、同吃鱼” 的挚友。

那时他们总说 “日子还长”,却没人提过 “意外”。王岛摸出烟盒,抽出两支烟,一支夹在指间,一支放在礁石上 —— 那是李大海生前爱抽的 “红双喜”,烟盒上的褶皱,还是上次两人钓完鱼,李大海揣在兜里揉出来的。

周三下午三点,港城的阳光难得暖了些,王岛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整理钓鱼装备。阳台的角落里堆着十几根鱼竿,最旧的那根竹制鱼竿斜靠在墙边,竿身上刻着 “大海赠老王”,是李大海送他的入门竿,当年两人就是用这根竿,钓上了第一条共同的鱼 —— 一条两斤重的鲫鱼,古月做成了醋椒鱼,李大海抢着吃了大半。

“叮咚 ——” 门铃响了,快递员抱着一个长纸箱站在门口,“王岛先生,您的快递。” 王岛愣了愣,他最近没买东西,直到看到纸箱上印着的 “碳纤维鱼竿专递”,心脏猛地一缩 —— 他想起李大海上个月提过,订了一根要等半年的碳纤维鱼竿,说要当二十年钓友的纪念礼物。

他用剪刀小心地划开纸箱,指尖有些发颤。鱼竿裹在深蓝色绒布里,抽出来时,竿身上手工编织的 “二十年钓友” 纹样格外显眼 —— 蓝白两色的线交织着,像当年缠在一起的鱼线,又像他们一起看过的海浪。绒布里还裹着一张纸条,是李大海的字迹,一笔一划都透着熟悉的洒脱:“老王,等了半年的竿,终于到了。二十年钓友纪念日快乐,下次用它钓大黄鱼,还让古月做醋椒鱼,多放醋,少放辣,你胃不好。” 落款日期是出事前一周。

王岛捧着鱼竿,指腹反复抚过那些编织的纹路,眼眶慢慢红了。宋玲端着一杯温茶走过来,茶碗是李大海送的,白瓷上画着一条跃出水面的大黄鱼,碗沿还有个小小的缺口 —— 那是上次两人吃鱼时,李大海不小心摔的。“别太难过,” 宋玲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很轻,“大海知道你念想,这竿是他的心意,咱们下周就去钓大黄鱼,做他爱吃的醋椒鱼。”

王岛点点头,把鱼竿靠在旧竹竿旁边,两根竿并排立着,像两个并肩站在海边的身影。他拿起那张纸条,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钓鱼日记里,日记的最后一页,还停留在李大海出事前一天,写着 “明天和大海去钓鲈鱼”。

周六凌晨五点,天还没亮,港城近海的钓点已经飘着淡淡的雾气。王岛背着新鱼竿,手里拎着鱼桶,脚步轻得像怕吵醒谁。远处的灯塔还亮着,昏黄的光洒在海面上,像一条金色的路。他走到两人常去的 “老位置”—— 一块平整的大礁石,上面还留着他们上次刻的 “王 + 李”。

他放下鱼桶,拿出鱼饵 —— 是李大海生前最爱用的沙蚕,前一天特意去渔港买的,还带着海水的咸味。王岛蹲下身,把沙蚕挂在鱼钩上,指尖蹭过冰冷的金属钩,想起以前李大海总说 “挂饵要轻,不然鱼会跑”。他站起身,举起新鱼竿,手臂微微用力,鱼线 “嗖” 地一声抛向海面,鱼饵带着希望,落在远处的波光里。

“大海,今天用新竿,给你钓条大的。” 王岛轻声说,风把他的声音送向远方。他坐在礁石上,盯着水面的鱼漂,雾气慢慢打湿了他的头发,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太阳从海平面探出头,把海面染成了橘红色,就在这时,鱼漂突然猛地往下沉 —— 有鱼!

王岛立刻握紧鱼竿,手臂瞬间绷紧。鱼的力气很大,拉着鱼线往深海游,鱼竿被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竿身传来的震动,让他想起以前和李大海一起钓大鱼时的场景。“加油,老王!” 李大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王岛咬了咬牙,慢慢调整姿势,一点点把鱼往岸边拉。半小时过去,他的手臂已经发酸,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终于,一条金黄色的大鱼露出了水面 —— 是大黄鱼!

他把鱼拉上礁石,大黄鱼还在不停地扭动,鱼鳞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沉甸甸的,估摸着有三斤重。王岛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摘下鱼钩,手指碰到鱼身时,还能感受到它的体温。“大海,成了!” 他笑着说,眼眶却又红了,“晚上去‘小巷食堂’,让古月做你最爱的醋椒鱼,多放醋,少放辣。”

上午十点,王岛提着大黄鱼往 “小巷食堂” 走。路过菜市场时,他特意拐进去,买了一把嫩姜和几个青辣椒 —— 都是李大海爱吃的,做醋椒鱼时放一点,去腥又提鲜。摊主认识他,笑着问 “王叔,今天钓到大鱼了?” 王岛点点头,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摸一下鱼桶,像是在确认这份 “约定” 没有落空。

“小巷食堂” 的木门前,铜铃 “叮铃” 响了一声,王岛提着鱼桶走了进来。此时是上午十点半,餐馆还没开始营业,古月正系着深蓝色围裙在后厨整理食材。围裙的边角绣着大黄鱼、辣椒和醋瓶的图案,是苏沐橙上周寄来的,针脚里藏着一个小小的 “念” 字,鱼身用金线勾勒出鳞片,辣椒用红线圈了边,醋瓶则用银线描了轮廓,一看就格外用心。

“古月,” 王岛把鱼桶放在吧台上,掀开盖子,“你看,用大海送的新竿钓的大黄鱼,三斤重,刚好做醋椒鱼。” 古月放下手里的青菜,走过来弯腰看了看,大黄鱼还在轻轻扭动,鳞片完整,肉质紧实。“不错啊,王岛哥,” 古月笑着说,“这大黄鱼新鲜,做醋椒鱼最合适,肉嫩还没刺。”

他接过鱼桶,转身走进后厨,把大黄鱼放进清水盆里。“大海生前爱吃你做的醋椒鱼,” 王岛跟在后面,站在厨房门口,“记得多放镇江香醋,少放小米辣,他胃不好,吃不了太辣。” 古月点点头,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镇江香醋 —— 是李大海生前爱用的牌子,瓶身贴着 “二十年老坛” 的标签,还是上次李大海来餐馆时带来的,说 “古月,这个醋做醋椒鱼最香”。

旁边的操作台上,已经摆好了做醋椒鱼需要的调料:小米辣被剪成了小段,还特意去了籽,减少辣度;嫩姜切成了细丝,越细越入味;大蒜切片,放在白瓷碟里;生抽和白糖分别装在小碗里,旁边还有一小袋淀粉,是勾薄芡用的。古月拿起大黄鱼,放在案板上 —— 这案板是王岛和李大海以前常夸的 “老案板”,边缘有刀刻的鱼形印记,是多年来切鱼留下的痕迹。

古月擦干净黑板,用白色粉笔写下 “今日特供”:“一荤(醋椒鱼,王岛故友纪念款)一素(清炒豆芽)一汤(冬瓜海带汤)”。写完后,他又在右侧添了一行小字:“醋椒鱼 — 大黄鱼现杀现做,酸辣鲜醇;酒类限 125ml \/ 杯(高度酒需备注),啤酒限 3l \/ 桌”。

最后,他在黑板的角落画了几笔简笔:一根钓鱼竿,一条跃出水面的大黄鱼,还有两个并肩坐在礁石上的小人 —— 一个戴帽子,一个留着短发,像极了王岛和李大海。画完后,他在旁边写了一行小字:“纪念李大海先生 — 二十年钓友”。粉笔末落在黑板槽里,像撒了一层细雪,轻轻一吹,就飘向了窗外的老街。

此时,苏瑶提着一个布袋子走进来,她穿着米白色的碎花连衣裙,外面搭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裙摆上绣着姜丝的图案,是上次古月做醋椒鱼时,她觉得好看,特意让裁缝绣的。“老板,我来帮你择豆芽,” 苏瑶把布袋子放在吧台上,“王岛哥也来了?”

王岛坐在靠窗的固定桌位上 —— 这是他和宋玲常坐的位置,能看到窗外的老街,以前李大海来,总爱坐在这个位置,说 “能看到来往的人,热闹”。宋玲帮他倒了一杯温水,杯子是普通的白瓷杯,却洗得干干净净,杯沿没有一点水渍。“先暖暖胃,等会儿吃鱼,” 宋玲轻声说,坐在他旁边,帮他整理了一下桌前的餐具。

林悦也来了,她穿着浅紫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 “吃鱼忆友” 四个字,手里攥着那个银色的肉质鲜度检测仪,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房东老板!” 林悦凑到后厨门口,探头往里看,“你是不是要做醋椒鱼?我查了资料,大黄鱼要先煎到金黄,再放醋和辣椒焖,这样鱼肉才能吸满酸辣味,嫩度能达到 95% 呢!”

古月笑着点头,拿起一把嫩姜给她看:“你看,这是王岛哥特意买的,大海哥爱吃这种嫩姜,说‘不辣还暖胃’。等会儿煎鱼时你看着,教你怎么判断油温。” 林悦眼睛一亮,立刻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检测仪放在腿上,准备 “学习”。

王岛坐在靠窗的位置,新鱼竿靠在桌旁,竿身的 “二十年钓友” 纹样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偶尔飘向窗外 —— 老街上来往的人不多,有个卖糖葫芦的老人慢慢走过,冰糖在阳光下闪着光,让他想起以前和李大海一起买糖葫芦的场景,李大海总爱把最甜的那颗让给他。

宋玲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块布,轻轻擦着桌子。桌子是实木的,上面有一些细小的划痕,是多年来客人不小心留下的。“等会儿大海哥‘陪着’咱们吃鱼,” 宋玲的声音很轻,像怕打扰到谁,“别太难过,他也想让你开心。”

王岛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李大海生前爱抽的 “红双喜”,放在桌角 —— 烟盒是打开的,露出里面的烟,像在等老友来拿。他又摸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有很多他和李大海的合照:有一起钓到大鱼时的合影,两人举着鱼笑得合不拢嘴;有在餐馆吃鱼时的照片,桌上摆着一盘醋椒鱼,李大海正拿着筷子夹鱼;还有去年冬天在海边拍的,两人裹着厚厚的棉袄,身后是翻涌的海浪。

“你看,这张是去年拍的,” 王岛把手机递给宋玲,“大海说要把这张照片洗出来,贴在钓鱼日记里,结果还没来得及。” 宋玲接过手机,手指轻轻划过屏幕,照片里的李大海笑得很灿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下次咱们洗出来,贴在日记里,” 宋玲说,“就当大海哥贴的。”

林悦坐在邻桌,手里的肉质鲜度检测仪已经打开了,屏幕上显示 “待检测(大黄鱼鲜度)”。她探头对着后厨的鱼盆,小声跟苏瑶和赵雪说:“王岛哥今天心情肯定很复杂,你们看他刚才摸鱼竿的样子,特别小心,像在摸什么宝贝。等会儿吃鱼时,咱们别提太伤感的话,多聊点他和大海哥钓鱼的趣事,让他开心点。”

苏瑶正在择豆芽,豆芽是刚从菜市场买的,翠绿翠绿的,根须很短。“我上次听王岛哥说,” 苏瑶压低声音,“他和大海哥第一次钓到大鱼,是一条三斤重的草鱼,两人抬着鱼去餐馆,老板笑着说‘这么大的鱼,得用大盆装’,后来做了醋椒鱼,两人吃了三碗饭,还说‘下次要钓更大的’。”

赵雪坐在旁边,手里拿着速写本,笔尖在纸上轻轻勾勒。她穿着浅灰色的加绒风衣,里面搭了一件米白色的薄毛衣,领口别着一枚珍珠胸针,是上次画完王岛钓鱼的速写后,王岛送她的。“我先画新鱼竿的样子,” 赵雪小声说,“等会儿醋椒鱼做好了,再画鱼,最后送给王岛哥,留个纪念。” 她的速写本上,已经画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一根碳纤维鱼竿,竿身上有 “二十年钓友” 的纹样,旁边还有一条小小的大黄鱼。

陈宇轩摇着檀香折扇走进来,扇套是深棕色的绒面,上面绣着 “鱼韵念友” 四个字,扇面上画着一幅水墨醋椒鱼图:一个青花瓷盘里装着一条大黄鱼,上面淋着酸辣的汤汁,旁边摆着一个小酒杯和一根钓鱼竿。他穿着墨绿色的真丝衬衫,外面搭了一件浅灰色的马甲,裤线笔直,即使是初冬,也保持着精致的模样。

“凝凝,刚练完舞?” 陈宇轩看到楚凝走进来,笑着招手。楚凝穿着粉色的舞蹈练功服,外面搭了一件浅紫色的卫衣,手里拎着舞蹈鞋,鞋面上还沾着一点练功房的地板灰。她刚练完舞,额头上还有淡淡的汗珠,脸颊泛着红晕。

楚凝走过去坐下,抓起一把瓜子,放在手心慢慢剥。“陈叔,今天餐馆有什么好吃的?” 她小声问,眼睛扫过黑板,看到 “醋椒鱼” 三个字,“是王岛哥钓的鱼吗?”

“对,” 陈宇轩点点头,把折扇合上,放在桌上,“王岛哥用大海哥送的新竿钓的大黄鱼,古月做醋椒鱼,纪念大海哥。你等会儿也尝尝,酸辣开胃,解练舞的累。” 楚凝点点头,瞥见王岛桌角的烟盒,小声问:“陈叔,那是大海哥爱抽的烟吗?我上次听苏瑶姐说,大海哥和王岛哥是二十年的钓友,特别要好。”

陈宇轩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放低:“等会儿吃饭别多问,陪王岛哥聊聊天就好。大海哥不在了,王岛哥心里不好受,咱们多陪陪他。” 楚凝点点头,把剥好的瓜子放在手心,准备等会儿递给王岛。

龚建穿着藏蓝色的休闲警服,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走进餐馆时,刚好看到王岛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笑着走过去,公文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王岛哥,新竿好用不?钓这么大的黄鱼,晚上得喝两杯!”

王岛抬头看到他,笑了笑:“好用,大海选的竿,就是不一样。等会儿吃鱼,陪我喝口高度的,大海以前爱喝这个,今天陪他喝点。” 龚建愣了一下 —— 他知道王岛平时不喝高度酒,最多喝一点黄酒,今天特意要喝高度的,肯定是想跟李大海 “聊聊”。

“好,” 龚建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我今天下班早,本来想过来吃点东西,刚好陪你喝两杯。别喝太快,伤胃,咱们慢慢喝,聊聊大海哥的事。” 他把小本子放在桌上,是他的工作笔记,封面上贴着一张小小的鱼形贴纸 —— 是上次秦宇送他的,说 “龚叔,你喜欢钓鱼,这个贴纸给你”。

古月正在后厨处理大黄鱼,手机突然响了,是苏沐橙打来的视频电话。他擦了擦手,接起电话,屏幕里立刻出现了苏沐橙的笑脸 —— 她穿着浅紫色的剧组羽绒服,背景是酒店的房间,桌上摆着一个盒饭,旁边还有一个打开的鱼干袋,是上次古月寄给她的。

“阿月!” 苏沐橙的声音很开心,“我刚拍完一场戏,听说王岛哥钓了大黄鱼,你要做醋椒鱼?我在剧组都馋了,等我回来你一定要给我做!” 她顿了顿,看到镜头里的王岛,声音放轻了些,“王岛哥也在啊?替我跟王岛哥说,节哀,大海哥肯定希望他好好的,别太难过。”

古月把手机递给王岛,王岛接过手机,对着屏幕笑了笑:“沐橙,谢谢你。你在剧组别太累,注意身体。等你回来,我带你去钓鱼,用大海送的新竿,钓条大鱼,让古月做醋椒鱼。”

“好啊!” 苏沐橙点点头,眼睛亮了,“我记得大海哥上次还说要教我钓鱼,说‘小姑娘学钓鱼,能静下心’。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就当大海哥也在。” 她看了看旁边的工作人员,小声说:“我要准备下一场戏了,王岛哥你多吃点鱼,古月你做的醋椒鱼一定要留我一份!”

挂了电话,王岛把手机还给古月,心里暖了些 —— 这么多人陪着,好像李大海也没走太远,还在他们身边。

古月把大黄鱼从清水盆里捞出来,放在案板上。他先用温水轻轻擦了擦鱼身,去除表面的杂质,然后拿起一把小剪刀,小心地剪掉鱼鳍和鱼尾尖 —— 李大海不爱吃鱼鳍,说 “刺太多,不好嚼”,所以每次做鱼,古月都会把鱼鳍剪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是刮鱼鳞。古月拿起刮鳞刀,顺着鱼鳞的生长方向,从鱼尾往鱼头刮,动作轻柔而有力,避免刮破鱼皮。鱼鳞一片片落在案板上,闪着金黄色的光,像撒了一层碎金。“刮鳞要顺着方向,” 古月跟旁边的林悦说,“不然会伤鱼皮,煎的时候容易破,影响口感。大海哥以前总说‘鱼皮不破,吃着才香’。”

刮完鱼鳞,古月用刀在鱼腹下方轻轻划了一个小口,然后小心地把内脏取出来 —— 他特意避开了鱼鳔,因为李大海爱吃鱼鳔,说 “qq 弹弹的,有嚼劲”。内脏取出来后,他用清水冲洗了鱼腹三次,确保没有残留的血水,然后用厨房纸轻轻吸干鱼身表面的水分,避免煎鱼时溅油。

最后,古月用刀在鱼身两侧各划了三刀深纹,每刀都刚好到鱼肉,却不切断鱼骨。“这样划刀,” 古月解释,“一是方便入味,醋椒汁能渗进鱼肉里;二是煎的时候鱼肉不容易卷,保持完整。这是大海哥教我的,他说‘做鱼要讲究,不然对不起鱼’。” 划完刀后,他在鱼腹里塞了两片姜片和一段葱段,姜片能去腥暖胃,葱段则能提鲜,都是李大海喜欢的做法。

古月把嫩姜放在案板上,切成细丝。嫩姜很新鲜,切开时能闻到淡淡的姜香,他切得很细,每根姜丝都差不多粗细,这样既能入味,又不会太辣。“大海哥胃不好,” 古月说,“姜丝切细点,暖胃又不刺激,吃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嚼不动。” 切好的姜丝放在一个青花瓷小碗里,碗上印着淡淡的兰花图案,是李大海送的。

接下来是青辣椒。古月把青辣椒放在水里洗了洗,然后用剪刀剪开,小心地把籽去掉 —— 李大海吃不了太辣,去籽能减少辣度。剪好的辣椒被切成圈,大小均匀,放在另一个小碗里。“青辣椒要选这种有点甜的,” 古月跟林悦说,“炒的时候会出甜味,中和醋的酸味,口感更好。”

然后是葱和蒜。古月把葱切成丝,留了少许葱花,准备最后点缀用;大蒜则切成片,放在白瓷碟里。他还准备了生抽、白糖和淀粉 —— 生抽是酿造的,鲜度高;白糖是绵白糖,容易融化;淀粉是玉米淀粉,勾出来的芡更细腻。

最后是调醋椒汁。古月拿出一个小碗,先放了三勺镇江香醋 —— 用勺子量得很准,比平时多一勺,因为李大海爱吃酸。然后加了两勺生抽,提鲜不咸;一勺白糖,中和酸味;一勺淀粉,加半碗清水稀释,避免结块。他用筷子顺时针搅拌均匀,搅拌的力度适中,李大海以前说 “顺时针搅的汁更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咱们就按他说的来”。搅拌好后,他滴了两滴香油,增香点睛,然后把碗放在旁边,等着煎鱼。

古月起了一口老式铁锅 —— 这口锅是李大海以前常夸的,说 “这锅厚,受热均匀,煎鱼最香”。他把锅放在灶上,大火烧至锅底发红,然后倒入适量的菜籽油。油热后,他转成中火,避免煎糊 —— 李大海说 “火大了鱼皮会糊,火小了鱼皮会粘锅,中火刚好”。

待油面泛出细泡,没有油烟时,古月小心地把大黄鱼放入锅中,鱼皮朝下。鱼刚下锅,就发出 “滋滋” 的响声,油星微微溅起,古月用锅盖挡了一下,避免油溅到手上。“煎鱼要等鱼皮定型了再翻面,” 古月跟林悦说,“不然鱼皮会破。大海哥以前总急着翻面,结果鱼皮破了,还说‘是锅不好,不是我技术差’。”

煎了两分钟,鱼皮变成了金黄色,酥脆的样子看着就有食欲。古月用锅铲轻轻推动鱼身,确认鱼皮已经定型,然后小心地把鱼翻面,继续煎另一面。另一面煎了一分钟,鱼肉变成了浅白色,八成熟的样子 —— 这样既能保持细嫩,又不会煎老。

煎好后,古月把鱼盛在一个白瓷盘里,盘底垫了两片生菜叶 —— 李大海说 “生菜叶解腻,还好看,像给鱼铺了层绿垫子”。他把盘子放在旁边,锅中留了少许底油,准备炒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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