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醋椒鱼（2/2）

古月在锅中放入蒜片和姜丝，小火翻炒。蒜片很快就散发出了香味，姜丝也炒至微黄，暖胃的效果更好。“姜丝要炒到微黄，” 古月说，“这样姜的辛辣味会减少，甜味会出来，大海哥喜欢这样的。”

然后放入青辣椒圈，继续翻炒二十秒。辣椒圈慢慢变软，辣度释放出来，但因为去了籽，所以不冲。此时锅中飘出了酸辣混合的香味，像李大海每次来餐馆时 “老远就闻见的香”，古月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 好像李大海还在旁边，嚷嚷着 “古月，快做，我都饿了”。

接下来是熬制醋椒汁。古月把调好的醋椒汁倒入锅中，大火烧开。汤汁冒泡时，他转成中火，避免糊底，用铲子轻轻搅拌，让调料充分融合。煮了一分钟，汤汁变得浓稠，呈透明状，能挂在铲子上 —— 李大海说 “这样的汁才够味，能裹在鱼肉上，每口都有酸辣味”。

最后，古月在汤汁中撒了少许葱花，增香提色。葱花刚入锅，香味就更浓了，整个餐馆都飘着醋椒鱼的香味，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古月端起熬好的醋椒汁，走到盛鱼的盘子前。他从鱼头开始，慢慢把汁浇在鱼身上，确保每刀纹路里都有汁 —— 李大海说 “这样每口都有酸辣味，不会有的地方没味”。汤汁顺着鱼身的纹路流下，漫过盘底的生菜叶，泛着淡淡的油光，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浇完汁后，古月在鱼身上撒上了葱丝和姜丝，铺得很均匀 —— 李大海说 “好看又入味，吃的时候还能挑出来，不喜欢吃的人也不用勉强”。最后，他淋了一勺热油，油刚碰到葱丝和姜丝，就发出 “嗤啦” 的响声，香味瞬间爆发出来，整个餐馆都被这股香味包裹着。

古月端着盘子，走到王岛桌前，轻声说：“王岛哥，醋椒鱼好了，按大海哥的口味做的，您尝尝。” 盘子放在桌上时，还带着微微的热度，鱼肉上的汤汁在灯光下闪着光，像一串小小的珍珠。

王岛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鱼腹上的肉 —— 这是李大海最爱吃的部位，刺少肉嫩。他把肉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放进嘴里。鱼肉很细嫩，轻轻一嚼就化了，没有一点腥味，醋椒汁的酸辣味刚好，不刺激胃，姜的暖味混在其中，像李大海以前递过来的温酒，从喉咙暖到心里。

“就是这个味，” 王岛笑着说，眼眶却红了，“大海，好吃。” 他又夹了一块鱼鳃边的肉，放在宋玲碗里：“玲子，你也尝尝，古月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跟以前一样。”

宋玲尝了一口，点点头：“好吃，酸辣刚好，鱼肉也嫩。你慢点吃，还有很多，咱们慢慢吃，陪大海哥多聊会儿。”

林悦凑过来，用肉质鲜度检测仪对着鱼肉检测了一下，屏幕上显示 “鱼肉鲜度 98%，嫩度 95%，酸辣平衡度 90%”。她兴奋地喊：“房东老板！太好吃了！数据满分！酸辣刚好，鱼肉嫩得像云朵，大海哥肯定特别喜欢！”

古月笑着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好吃就多吃点，王岛哥，不够咱们再做。大海哥要是在，肯定又要抢着吃鱼腹的肉，说‘老王，你吃鱼尾，鱼尾有嚼劲’。”

王岛点点头，又夹了一块肉：“是啊，他每次都这样，抢着吃好的，还说‘我年轻，需要补’。” 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怅然，却没有悲伤，更多的是怀念 —— 怀念那些一起钓鱼、一起吃鱼的日子，怀念那个总爱跟他抢鱼吃的老友。

王岛放下筷子，招手让古月拿一瓶高度白酒。“要大海以前爱喝的泸州老窖，” 他说，“125ml 的就行，符合餐馆的规矩。” 古月点点头，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泸州老窖，还有一个小小的酒杯 —— 酒杯是李大海的，上面刻着他的名字缩写 “ldh”，是上次他来餐馆时落下的，古月一直帮他收着。

古月打开酒瓶，倒了一杯酒，酒液清澈，泛着微光，浓浓的酒香飘了出来。王岛端起酒杯，对着空座位轻声说：“大海，这杯敬你，二十年钓友，没处够。” 然后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很辣，呛得他皱起了眉头，喉咙里像烧着一团火，却还是慢慢咽了下去 —— 这是李大海的味道，是他们一起喝酒时的味道。

龚建坐在邻桌，看到他喝高度酒，走了过来。“王岛哥，” 龚建说，“你平时不喝高度酒啊，今天怎么……”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宋玲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小声解释：“今天用大海送的新竿钓的鱼，这酒是大海爱喝的，他想陪大海喝两口，聊聊天。”

龚建愣了一下，然后拿起自己的黄酒杯，对古月说：“古月，也给我倒半杯高度酒，我陪王岛哥喝两口。别喝太快，伤胃，咱们慢慢喝，聊聊大海哥的事。”

王岛看着他，笑了笑：“谢谢你，小龚。大海以前也常跟你聊钓鱼吧？他总说‘小龚年轻，懂的多，以后钓鱼可以请教他’。”

“是啊，” 龚建点点头，喝了一口酒，“大海哥教了我很多钓鱼的技巧，说‘钓鱼要耐心，不能急’。上次我钓不到鱼，他还陪我在海边坐了一下午，说‘慢慢来，鱼会来的’。”

王岛喝到半杯时，脸颊已经有些泛红，眼神却很亮。宋玲看着他，跟古月说：“古月，也给我倒半杯高度酒，我陪他喝两口。” 古月愣了一下，宋玲平时也不喝高度酒，最多喝一点红酒。“玲子，你能喝吗？” 王岛问，有些担心。

“没事，” 宋玲摇摇头，接过古月递来的酒杯，“我陪你喝两口，大海也想让我陪你聊聊。以前你们喝酒，我总在旁边看着，今天也陪你们喝一次。” 她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王岛的杯子，“敬大海，也敬咱们二十年的友情。”

王岛接过酒杯，手指碰到宋玲的手，温温的，像她平时递过来的温茶。“谢谢你，玲子，” 他说，眼眶有些湿，“这么多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也陪着大海。”

陈宇轩摇着折扇走过来，看到他们喝高度酒，笑着说：“喝这么快容易吐，慢点喝，吃鱼垫垫。这醋椒鱼解辣又解酒，鱼肉嫩，还能保护胃。大海哥也不想看你难受，咱们慢慢喝，慢慢聊。”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王岛碗里，“多吃鱼，别光喝酒。”

楚凝也凑过来，把剥好的瓜子放在王岛手心：“王岛哥，吃点瓜子，解解酒。我练舞累了，也喜欢吃点东西解乏，你也多吃点，心情会好点。”

王岛点点头，吃了一口鱼，又喝了一口酒。酒的辣味和鱼的酸辣味混在一起，却不觉得冲，反而很舒服，像老友在身边陪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 “老王，别难过，我还在”。

王岛喝了口酒，放下酒杯，笑着说：“我想起十年前，我和大海去钓带鱼。那天风特别大，浪也大，我们在船上晃得厉害，钓了半天，只钓了一条小带鱼，还不到半斤。大海不甘心，非要跟我换钓位，说‘你这位置风水不好，换我的肯定能钓到大的’。结果换了位置，他也没钓到大的，还被浪打湿了衣服，冻得直哆嗦，却嘴硬说‘凉快，这样才舒服’。”

龚建听了，忍不住笑了：“我也听说过这事！后来你们是不是在海边的小饭馆吃了一碗泡面？大海哥还把他碗里的鸡蛋让给你，说‘老王，你年纪大，多补补’。”

“对！” 王岛点点头，笑得更开心了，“他就是这样，嘴硬心软。还有一次，我们去钓鲈鱼，钓了一整天，一条都没钓到。天黑的时候，大海说‘不行，不能空着手回去，不然古月该笑我们了’。然后他就去海边的渔网里捞了两条小鲈鱼，偷偷放在鱼桶里，回去跟古月说‘今天钓的，就是小了点’。”

古月也笑了：“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两条鲈鱼的鳞片都掉了几片，肯定是捞的，不是钓的。但我没说破，还跟你们说‘小的也好吃，做醋椒鱼刚好’。”

林悦听得津津有味，笑着说：“大海哥真有意思！下次我跟你们去钓鱼，要是钓不到，咱们也去捞两条，不让房东老板笑我们！”

苏瑶放下手里的豆芽，笑着说：“我还记得上次大海哥来餐馆，刚好碰到我和杨思哲来吃饭。他非要教杨思哲钓鱼，说‘年轻人要多去户外，别总待在办公室’。还跟杨思哲说‘钓鱼能让人静下心，以后管理码头也能更有耐心’。”

赵雪也说：“我上次画完王岛哥钓鱼的速写，大海哥还夸我画得好，说‘这画要挂在餐馆里，让大家都看看咱们的钓鱼技术’。他还说要跟我学画画，画一条最大的大黄鱼，挂在他家的客厅里。”

王岛听着大家聊起李大海的趣事，心里暖烘烘的。他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鱼，慢慢嚼着。鱼肉的细嫩，醋椒汁的酸辣，还有大家的笑声，像一张温暖的网，把他包裹着，让他觉得李大海还在身边，没有离开。

“大海以前总说，” 王岛轻声说，“‘小巷食堂’是咱们的第二个家，这里有好吃的醋椒鱼，还有一群好朋友。现在他不在了，但咱们还在，这家里的温暖也还在。”

大家都点点头，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都带着认同 —— 是啊，李大海不在了，但他留下的友情和温暖还在，像这醋椒鱼的香味，永远留在他们心里。

傍晚七点，苏沐橙的视频电话又打来了。此时她已经拍完了当天的戏，坐在酒店的沙发上，身上换了一件舒服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慢慢啃。

“王岛哥，醋椒鱼好吃吗？” 苏沐橙笑着问，屏幕里能看到她身后的窗帘拉开着，外面是城市的夜景，灯火通明。“我在剧组都馋了，看着你们吃，我觉得我的盒饭都不好吃了。”

王岛拿着手机，对着桌上的醋椒鱼晃了晃：“好吃，跟以前一样，古月的手艺没话说。你看，这鱼是用大海送的新竿钓的，很大，肉也嫩。”

“真好，” 苏沐橙点点头，“等我回来，咱们一定要去钓鱼，用新竿，钓条更大的。我还想听你们聊大海哥的趣事，他肯定有很多好玩的事，我还没听过。”

“好啊，” 王岛笑着说，“等你回来，我跟你说个够。大海肯定也想跟你聊，他以前总说‘沐橙是大明星，能跟她聊聊天，值了’。”

苏沐橙笑了，眼睛弯成了一条缝：“我哪是什么大明星，就是一个喜欢吃鱼的普通人。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吃醋椒鱼，就当大海哥也在，好不好？”

“好！” 王岛点点头，“咱们一起吃，算大海哥一份。”

挂了电话，王岛把手机放在桌上。餐馆里的灯光很暖，大家还在聊着天，醋椒鱼的香味还在飘着，一切都那么温馨，那么美好。

傍晚九点，餐馆打烊了。王岛抱着剩下的半条醋椒鱼，放在李大海生前常用的那个鱼形盘子里 —— 盘子是白瓷的，上面画着一条跃出水面的大黄鱼，和他今天钓的鱼很像。他提着新鱼竿，鱼竿上还挂着那个 “二十年钓友” 的编织纹样，和宋玲慢慢走回家。

路上的行人不多，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个并肩走在时光里的身影。“下周咱们再去钓鱼吧，” 宋玲轻声说，“用新竿，去咱们常去的那个钓点，钓条更大的鱼，做醋椒鱼。”

王岛点点头：“好，带着大海的份一起。咱们还要多钓几条，送给古月，让他也做醋椒鱼，给大家尝尝。大海肯定也想让大家多吃点他喜欢的鱼。”

龚建也走在他们旁边，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古月给他的醋椒鱼。“王岛哥，” 龚建说，“下次钓鱼喊我，我也学学，顺便陪你喝两杯，聊聊大海哥的事。”

赵雪和林悦也挥挥手：“王岛哥，下次钓鱼记得喊我们！我们也想跟你学钓鱼，还想吃老板（房东老板）做的醋椒鱼！”

王岛笑着点头，跟大家告别。他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他还会带着李大海的鱼竿，去他们常去的钓点钓鱼，还会来 “小巷食堂” 吃醋椒鱼，还会和大家聊起李大海的趣事 —— 因为李大海没有离开，他永远在他们心里，在每一次钓鱼、每一次吃鱼、每一次聊天里。

回到家，王岛把剩下的醋椒鱼放在阳台的小桌上，旁边摆着新鱼竿和旧竹竿，还有李大海送的那个鱼形茶碗。宋玲铺了一块桌布，桌布是李大海送的，上面印着海钓的图案，有两个小人坐在礁石上，手里拿着鱼竿，像极了他和李大海。

“大海，” 王岛坐在藤椅上，对着鱼竿轻声说，“今天大家都陪你吃了鱼，聊了你的趣事，你肯定很开心吧？以后我们还会常来，还会常聊起你，不会把你忘了。”

宋玲端来一杯温茶，放在他手里：“大海在咱们心里，永远是那个爱钓鱼、爱吃醋椒鱼的老友。他留下的友情和温暖，会一直在咱们身边，不会消失。”

王岛捧着温茶，看着阳台外的夜色。夜色很静，能听到远处海浪的声音，像李大海的笑声，轻轻的，却很清晰。他想起李大海生前常说的一句话：“友情就像醋椒鱼，越品越香，越吃越有味道，不会因为时间而变淡。”

是啊，友情就是这样。即使老友不在了，那些一起经历的事，一起吃过的鱼，一起聊过的天，都会变成温暖的回忆，留在心里，永远不会被遗忘。王岛轻轻喝了一口茶，心里满是温暖，轻声感慨：“好友的离世让人心痛，然而每当怀念已故好友时，内心便充满温暖与感激，这段友情永远不会被遗忘。”

阳台的灯光下，新鱼竿和旧竹竿并排立着，像两个并肩站在海边的身影。桌上的醋椒鱼还冒着淡淡的热气，鱼身上的葱丝和姜丝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老友留下的温暖印记，永远留在这个初冬的夜晚，留在他们心里，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