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花雕醉虾（2/2）

第一个十分钟到了，古月打开冰箱，玻璃碗里的虾身已经泛出浅红色，虾眼依旧乌黑，偶尔还能看到虾尾轻轻摆动，像在跳小小的舞。他轻轻晃了晃碗，让汤底均匀地裹在虾身上，虾在碗里轻轻滚动，红色又深了一点；然后重新放进冰箱，还特意调整了碗的位置，让它在冷藏层中间，温度更均匀。“这时候酒香刚开始渗透，虾还没完全醉，”他边关冰箱门边说，“再等十分钟，颜色会更红，香味也会更浓。”

第二个十分钟，虾身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虾眼开始变白，不再动了，像睡着了一样。古月又轻轻晃了晃碗，确保每只虾都裹满汤底，汤底里的话梅肉还沾在了虾身上，像给虾穿了件小花衣；然后继续冷藏，他还凑近冰箱闻了闻，能闻到淡淡的酒香混着虾鲜，已经很诱人了。“这时候虾已经差不多醉熟了，虾肉里都浸满了酒香，再等十分钟，肉质会更嫩，嚼着更弹。”

第三个十分钟终于到了，古月打开冰箱，一股浓郁的酒香混着虾鲜瞬间漫开来，连冰箱里的其他食材都沾了点香味。玻璃碗里的虾身全红，像撒了把红玛瑙，虾眼变白，透着股诱人的劲儿，汤底里的话梅肉和陈皮丝还飘在虾周围，像小小的装饰。他小心翼翼地把碗拿出来，去掉保鲜膜，先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满意；然后撒上切碎的香菜叶——香菜是早上刚买的，翠绿翠绿的，切碎后撒在虾身上，像给红玛瑙嵌了层绿边；接着撒了少许白芝麻，白芝麻在灯光下泛着细小的光泽，增香又提色；最后在旁边摆了一小碟醋汁，醋汁是用米醋加姜末调的，姜末切得细细的，还放了点糖，解腻又去腥，适合不爱吃太浓酒味的人。

古月端着玻璃碗走出后厨，碗底还垫了个浅白色的瓷盘，避免烫手；刚放在中间的桌子上，众人就围了过来，楚凝还踮着脚尖，从人缝里往里看，眼睛都看直了。玻璃碗里的醉虾红亮诱人，汤底呈浅琥珀色，飘着少许香菜叶和白芝麻，酒香混着虾鲜瞬间漫满了整个餐馆，连门口路过的小学生都拽着妈妈的衣角，指着餐馆喊：“妈妈，好香啊，我也想吃！”

“花雕醉虾好啦！”古月笑着说，刚说完，门口的铜铃又响了，一对父子走了进来，父亲的脚步有些沉重，儿子的小脸上带着点疲惫，却依旧睁着亮闪闪的眼睛。

父亲穿着件深灰色的休闲卫衣，卫衣的衣摆上印着游戏公司的logo，logo的颜色已经有些褪色，边角还起了点毛球；袖口沾着点咖啡渍，是早上赶报告时不小心蹭的，他还没来得及擦；眼下带着青黑的眼袋，眼底还有淡淡的红血丝，显然是很久没睡好，走路时肩膀都有些垮，手里拎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包的拉链都没拉好，屏幕还亮着，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游戏测评文档，字体小得像蚂蚁。

儿子穿着件浅蓝色的校服，校服的领口还沾着点墨水渍，是写测评笔记时蹭的；背着个卡通书包，书包上挂着个游戏角色的挂件，是最近很火的一款闯关游戏里的主角，挂件的耳朵已经有些磨损；手里攥着个迷你游戏手柄模型，模型的颜色是亮黄色的，看起来很显眼，他攥得很紧，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显然是玩了很久游戏，手指还没放松；他的眼睛很亮，像两颗黑葡萄，虽然脸上带着点疲惫，嘴角还有淡淡的倦意，但眼神里透着股机灵劲儿，进门时还不忘朝四周看了看，好奇地打量着餐馆里的装饰。

“老板！要一份花雕醉虾！”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喝水，喉咙都干了，他找了个靠角落的空桌坐下，把电脑放在桌上，屏幕依旧亮着，还在自动滚动着测评内容，“四天没好好吃饭了，就想找口清鲜的解乏——我叫陈默，是个游戏测评员，前段时间公司要测一款新的闯关游戏，时间太紧，我一个人测不过来，就想让儿子乐乐帮我测，让他不停玩，还得说出游戏的优缺点，熬了四天，总算把报告交了，现在只想好好吃口饭。”他说着，还揉了揉眼睛，指尖蹭到了眼底的红血丝，疼得他皱了皱眉。

乐乐掏出平板，手指有些僵硬地滑动屏幕，打开一个文档，文档里是他写的游戏测评笔记，字迹虽然稚嫩，歪歪扭扭的，有的字还写反了，但条理很清晰，每一条优缺点都标了序号：“叔叔阿姨，你们看，这是我写的测评笔记，‘游戏画面很流畅，颜色也好看，但是关卡太难了，我卡在第三关玩了十次才过去，适合12岁以上的小朋友玩，小一点的小朋友会哭的’，”他顿了顿，小脸上露出点坚定的神情，还挺了挺小胸脯，“我玩了四天游戏，手都酸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指还在动，后来我想明白，我不要只玩游戏，我要好好学习编程，以后自己做一款‘小朋友能玩的闯关游戏’，关卡不会太难，还会有提示按钮，这样小朋友就不会哭了！”他说着，还伸出小手指了指平板上自己画的提示按钮，画得圆圆的，像个小太阳。

林悦立刻举着虾肉鲜度检测仪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探头对准玻璃碗里的醉虾，生怕碰倒了碗，屏幕上很快跳出“存活率100%，蛋白质含量18.2%”的字样，她兴奋地喊：“乐乐真聪明！你看！这醉虾的蛋白质含量刚好达标，比我查的还高0.2%，吃了能补脑力，你玩了这么久游戏，正好补补！你测游戏的‘找缺点’，跟我测虾鲜度一样，‘细致才准确’，以后你做游戏，我帮你测‘逻辑漏洞’，我学过高分子材料，逻辑思维可强了！”

古月笑着递过两双筷子，还特意给他们倒了杯温水，放在乐乐面前：“陈哥，乐乐，你们快尝尝，这醉虾刚泡好，清鲜不腻，喝口温水润润喉，再尝尝虾，保证解乏。”

陈默拿起筷子，有些僵硬地夹了一只醉虾，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这四天他几乎没合眼，手指一直握着鼠标，都有些麻了；他慢慢剥去虾壳，虾肉呈淡粉色，透着水润的光泽，放进嘴里轻轻一嚼，眼睛瞬间亮了，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乌云里透出了阳光：“太绝了！比我在江南出差吃的还鲜！酒香不冲，刚好能遮住虾的腥味，还不抢味，虾肉弹嫩，嚼着还有股话梅的甜，一点都不腻，四天的疲惫都解了！”他端起桌上的花雕酒——古月特意给他们倒了125ml，符合餐馆的规矩，酒液在杯子里轻轻晃动，他喝了一口，酒的醇厚混着虾的鲜，在嘴里散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放松：“早知道有这口，我就不该逼乐乐熬四天，该让他慢慢测，每天玩一会儿，也不至于让他手酸，还差点让他讨厌玩游戏，幸好他还想做游戏，不然我真后悔。”

乐乐也拿起筷子，小手指有些笨拙地夹起一只醉虾，他还不太会剥虾壳，手指沾了点汤底，黏糊糊的；他慢慢剥着，偶尔抬头看看陈默，见陈默笑着，他也跟着笑；剥好后放进嘴里，小脸上满是满足，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叔叔做的醉虾比游戏还好吃！甜甜的，还有点酒香，我以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虾！”他放下筷子，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少儿编程入门》，书的封面上印着个卡通机器人，书角已经有些卷了，是他自己翻的：“我以后每周只玩1小时游戏，其余时间学编程，下次来，我给你们看我写的小游戏代码，很简单的，就是一个小机器人闯关的游戏，机器人还会说话，说‘加油哦’！”他说着，还模仿机器人的声音，逗得众人都笑了。

苏沐橙笑着摸了摸乐乐的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里的编程书，书的封面还有乐乐画的小机器人：“乐乐真有想法！你做游戏的‘目标’，跟古月做醉虾的‘匠心’一样，都要‘用心才做好’——比如你想让小朋友玩得开心，就要多考虑他们的需求，像关卡不能太难，要加提示按钮，还要有好听的声音；古月做醉虾，要考虑虾的鲜活，汤底的配比，还要控制泡制的时间，都是一样的道理，只要用心，就能做好。”

杨思哲凑过来，弯腰看了看乐乐的测评笔记，手指轻轻点了点平板屏幕上的“关卡太难”：“你说得很对，游戏就是要让大家开心，太难了就没人玩了。我管理码头也一样，之前逼工人赶进度，结果出了好几次错，后来才明白，耐心沟通才高效，慢慢来才能做好事，”他直起身，拍了拍陈默的肩，语气很温和，“你教育乐乐也得慢慢来，别着急，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他想做游戏，就让他慢慢学，不用逼他，总会有成果的，急不来。”

陈默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滑动屏幕，展示他刚交的测评报告，报告后面还附了乐乐的手绘游戏改进图——图上画着一个圆圆的“提示按钮”，按钮旁边用彩笔写着“按这里可以得到闯关提示”，画得虽然简单，线条还有点歪，但很直观，能看出乐乐的认真：“乐乐比我细心，他发现很多我没注意的问题，比如关卡太难，小朋友会放弃；还有游戏里的角色颜色太暗，晚上玩看不清楚，伤眼睛；他还说要加个‘暂停按钮’，想上厕所的时候可以暂停，”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愧疚，眼神也软了下来，“后来他跟我说‘爸爸，玩游戏不如做游戏’，我才明白，逼他测游戏不如引导他的兴趣，幸好还不晚，以后我会多陪他学编程，少逼他做不想做的事。”

唐婉清刚好从外面进来，她刚下班，穿件白色的护士服，外面套着件浅粉色的外套，外套的拉链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的护士牌；手里拎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给龚建留的热粥，是她早上特意煮的瘦肉粥，还放了点青菜；她听到陈默的话，走过去递过一杯温水，放在乐乐面前：“陈哥，你也别太自责，乐乐能明白‘学习做游戏’，就是最大的收获，比什么都强，”她看了看玻璃碗里的醉虾，笑着说，“就像醉虾要‘慢泡才入味’，教育孩子也得‘慢等才成长’，急不得，孩子的成长跟这醉虾一样，得慢慢等，才能品出好味道。”

赵雪拿起速写本，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很快就勾勒出乐乐展示平板的模样——乐乐的眼睛亮着，手里举着平板，小脸上满是认真；陈默坐在旁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还轻轻摸了摸乐乐的头；玻璃碗里的醉虾红亮诱人，背景是餐馆里暖黄的灯光，连墙上的铜铃都画了进去，摇着小小的弧度。“我要把这画面画下来，以后看到就想起‘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她举起速写本给众人看，本子上的线条细腻又温暖，“等画好了，我送给乐乐，祝他早日做出自己的小游戏，到时候我肯定第一个玩！”

秦宇也凑了过来，蹲在乐乐身边，指着乐乐的编程书说：“乐乐，这本书我也有，上次我在书店看到的，里面有个小机器人闯关的代码，我之前试着写过，但是没成功，总是出错，下次你教我好不好？我还可以帮你画游戏里的角色，我画得可好看了！”他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个卡通机器人，是他昨天画的，递给乐乐。

乐乐笑着点头，接过纸，小心地夹进编程书里：“好啊！下次我带我的编程书来，我们一起写代码，你帮我画角色，我帮你改代码，我们做最好的游戏搭子！”

饭后，林悦和苏瑶主动帮忙收拾碗筷。林悦擦玻璃碗时，动作小心翼翼的，用的是软布，生怕刮花了碗壁：“乐乐，下次你写游戏代码，我帮你测‘逻辑漏洞’！我学过高分子材料，逻辑思维强，跟你测游戏缺点一样，‘细致才不出错’，保证你的小游戏不会出问题，让小朋友玩得开心！”

苏瑶帮古月清洗不锈钢小锅，边洗边说：“沐橙姐说下次要带乐乐去科技馆的编程体验区，那里有专门的老师教小朋友做游戏，还有很多好玩的编程玩具，”她抬头望向后厨门口，乐乐正和秦宇讨论着编程书，小脑袋凑在一起，“让他感受做游戏的乐趣，跟你做醉虾一样，‘体验才懂味’，只有自己做过，才知道其中的快乐。”

陈默打包了剩下的醉虾，醉虾装在一个透明的饭盒里，古月还特意给他们加了些汤底，让虾更入味；他拎着饭盒，摸了摸乐乐的头，眼神里满是温柔：“下次我带新测的亲子游戏来，咱们一起玩，再吃你做的醉虾，到时候让乐乐给你展示他写的代码，肯定很棒。”

古月点头，还递给乐乐一袋话梅：“这是江南产的话梅，你拿着，下次做游戏累了，吃一颗解乏，记得下次带代码来给我们看啊！”

夜晚九点，陈默牵着乐乐离开，乐乐走之前还回头挥着小手喊：“叔叔！阿姨！秦宇哥！下次我记得带代码来！还要跟你们一起做游戏！”

众人站在门口挥手，楚凝挥着小手喊：“乐乐下次记得带代码来，我还想玩你的小游戏呢！”王岛拍了拍陈默的肩说：“下次来钓鱼啊，江边的虾也鲜，钓上来让古月给你做醉虾！”张阿姨也凑过来，递给乐乐一颗糖：“小朋友真厉害，下次来阿姨家吃饺子！”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晚风卷着梧桐叶落在脚边，发出“沙沙”的轻响，远处的路灯渐次亮起，暖黄的光裹着花雕醉虾的余香，漫在老商业街的空气里，连风都变得温柔了。

苏沐橙靠在古月肩上，手里把玩着袖口的小酒壶挂件，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江南醉”刻字，轻声说：“看陈默喝花雕酒的样子，还有乐乐说要做游戏的兴奋，突然觉得，生活就像这醉虾，‘慢一点才尝出味’——逼得太急，反而品不到其中的好，”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月亮像颗小小的银盘，挂在深蓝色的天上，“就像这花雕酒，得存三年才香；醉虾得泡三十分钟才鲜；乐乐做游戏，也得慢慢学才成，生活哪有那么多急的事，慢慢来，才能品出好味道。”

陈宇轩摇着折扇，站在旁边，檀香的淡香飘了过来，拂过众人的脸颊：“是啊，我年轻时总想着快点赚钱，快点成功，每天忙得像个陀螺，连吃饭都没时间好好吃，后来在江南吃醉虾，老板跟我说‘酒要陈，菜要慢，生活也得慢慢品’，那时候才明白，急来的东西都不长久，像没泡够时间的醉虾，又腥又柴，”他扇了扇扇子，眼神里满是感慨，“花雕要陈三年才香，醉虾要泡三十分钟才鲜，生活也得慢慢品，急不得，只有慢下来，才能看到身边的美好。”

古月搂住苏沐橙的肩，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腕上的玉串，玉串透着微凉的触感，却很温润。他望着黑板上“花雕醉虾”的字迹，红色的粉笔字在暖黄的灯光下，透着股江南的雅致，轻声说：“陈默说‘四天熬得累，却懂了教育’，乐乐说‘玩得手酸，却定了目标’，就像这花雕醉虾——酒不醉人人自醉，醉在其中方知味。生活如酒，有时浓烈，像陈默赶报告时的急，像他逼乐乐测游戏时的躁，让人喘不过气；有时清淡，像这醉虾的鲜，像乐乐说要做游戏时的坚定，像我们现在这样，吹着晚风，聊着天，透着股安稳的甜；但每一刻都值得我们去品味——逼自己的急、陪孩子的暖、吃醉虾的鲜、听故事的感动，都是生活的味，少了哪一口，都不完整。”

晚风又吹过，门口的铜铃轻轻晃动，“叮铃”声与街坊回家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夜曲。“小巷食堂”的灯光暖黄，裹着花雕醉虾的余香，像在温柔地包裹着每一份“品味生活”的心意——原来最好的生活，从不是赶进度的“浓烈”，而是慢下来的“醉味”，是尝一口醉虾、听一段故事、品一杯花雕，在烟火气里，慢慢读懂“人间值得”这四个字的重量，让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变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