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花雕醉虾(1/2)

秋季的港城总带着点江南的温润,傍晚五点半的阳光斜斜地扫过百年老商业街,把梧桐叶染成深浅不一的鹅黄,几片叶子被风卷着贴在“小巷食堂”的木门上,又被下班回家的张阿姨一脚踢开——她拎着装满青菜的竹篮,路过时还笑着朝店里喊:“古月,今天做啥好吃的?香得我家小囡都拽着我衣角不肯走咯!”带得门框上的铜铃“叮铃——叮铃”响个不停,像串在风里的清脆音符,裹着远处海鲜市场飘来的淡咸气,混着巷口糖炒栗子的甜香,一起漫进餐馆里。

古月站在后厨的老榆木案板前,身上系着条深蓝色的围裙,围裙边角绣着浅白色的虾纹,针脚细得能看清虾须的每一缕纹路——是苏沐橙上周趁他在后厨熬排骨汤时偷偷绣的,当时她蹲在案板边,手里捏着细针,时不时抬头瞄他两眼,生怕被发现,最后绣完还得意地把围裙递给他:“江南菜得有江南的绣活才配,你看这虾眼,我特意用了银线,多亮!”他正微微俯身,双手捧着一个白瓷盆,盆里的青壳河虾活蹦乱跳,虾身泛着青透的光泽,像撒了把碎翡翠;最长的那只虾须足有两指长,垂在盆沿时偶尔扫过他的指尖,痒得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虾眼乌黑发亮,透着股机灵劲儿,他指尖轻轻碰一下虾背,那虾瞬间弹动起来,溅起的水珠落在案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还沾了点他刚切的姜末碎。

“本来想着今天做油焖大虾,酱香浓点下饭,”他抬手用袖口擦了擦溅在手腕上的水珠,指尖还残留着虾壳的微凉,指腹摩挲着案板上的木纹,“结果早上翻橱柜,见着那坛三年陈的江南花雕酒——陶坛上的红布封口都泛着黄,标签是手写的‘江南古法酿造’,墨色都晕开了点,是去年去乌镇旅行时,在巷尾那家老酒馆买的。当时老板蹲在柜台后,用粗瓷碗倒了小半碗让我尝,说‘这酒得存够三年,泡醉虾才够味’,现在想想,还真没骗我。”他把瓷盆轻轻放在案板上,拿起一把小巧的剪刀——剪刀刃口磨得锃亮,是专门用来处理河鲜的,刀刃上还映着他专注的侧脸,“活虾得剪去虾须虾枪,不然吃的时候容易扎嘴;虾线也得挑干净,那是虾的消化道,带着土腥味;汤底要加话梅和陈皮,江南人做醉虾都这么配,话梅的甜能中和酒香的烈,陈皮的香又能解腻,缺一不可。”

“‘醉虾匠人’,你这虾选得够鲜活啊!”苏沐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刚从早市回来的轻快,还夹着点喘气——她为了抢最新鲜的话梅,特意绕到早市最里面的摊位,跑着回来的。她穿件米白色的江南风连衣裙,裙摆印着浅青色的花雕坛图案,坛身上还绕着几枝淡粉色的梅花,风一吹,裙摆晃起来,像坛子里的酒在轻轻荡漾;外搭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袖口别着枚银质的小酒壶挂件——那是去年古月在乌镇给她买的“醉虾伴手礼”,酒壶上刻着“江南醉”三个字,字体是秀气的小楷,挂在袖口,走一步就叮当作响;头发用珍珠发绳扎成低髻,发梢别着颗浅粉色的话梅造型发夹,是早市卖话梅的阿婆送的,阿婆当时拉着她的手说:“小姑娘长得俊,这发夹配你,吃醉虾更甜哩!”

苏沐橙手里拎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装着无核话梅,话梅呈深褐色,泡在清水里,透着点水润的光泽,袋子上还沾着点早市的泥点。“我这话梅是早市最里面那家阿婆卖的,她说是自己家晒的,江南产的青梅,去核后用冰糖腌了三个月,”她凑到古月身边,献宝似的举起密封袋,指尖轻轻戳了戳袋子里的话梅,话梅在水里轻轻晃动,“上次在剧组拍江南戏,道具组弄的醉虾,花雕酒是兑水的,虾还是冻了半个月的,嚼着像橡皮,咽下去都费劲。你这次可千万别马虎——选虾要青壳活虾,虾脚得能蹬得动的,泡制时加冰袋控温,10c左右最好,酒香渗透得快还不腥,虾得醉到‘红而不僵,嚼着带酒香’才够劲,不然我这跑了两站地买的话梅就白费了!”

古月笑着伸手帮她理了理开衫领口的褶皱,指尖不经意碰到她腕上的玉串——那是去年在乌镇买的和田玉,串着五颗圆润的小珠子,泛着温润的奶白色,当时苏沐橙在玉器店挑了半天,最后选了这串,说“玉配江南菜,才不辜负这味”。“放心,”他接过密封袋,把话梅倒进一个白瓷小碗里,加温水慢慢泡着,指尖还轻轻捏了捏碗沿,“活虾是早上六点从海鲜市场刚运过来的,李老板特意给我留的,说这是当天凌晨在江边捕的河虾,鲜得很;去虾线时我用牙签从虾背第二节挑,力度轻着呢,保证不戳破虾肉,虾黄都能完整留住;汤底熬好我会放凉至室温,还用温度计测过,保证不烫死活虾,你就等着吃吧。”

苏沐橙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帮古月擦了擦案板上的水珠,她拿的是块浅粉色的抹布,是她特意买的江南印花款,上面印着小莲花图案。擦完案板,她又从橱柜最里面搬出那坛花雕酒——陶坛沉甸甸的,她两只手才抱起来,放在灶台上时还轻轻喘了口气;坛口系着的红绳有些松了,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漫开来,混着话梅的酸甜,勾得后厨外的林悦忍不住喊:“沐橙姐,你们在熬啥呀?香得我都想钻后厨了!”苏沐橙笑着朝外面喊:“等会儿就好,保证让你吃够!”然后凑到坛口深吸一口气,眼睛亮得像星星:“这酒存了三年,香味更浓了,上次你用这酒炖排骨,我现在还想着那味,肉上都裹着酒香,嚼着都不腻,这次做醉虾,肯定更绝。”

古月转身走到店外的黑板前,拿起那支用了快一年的深红色粉笔——笔身被他握得圆润,指尖的温度都浸进了粉笔里,是常年写菜单磨出来的。他一笔一划地写着“今日特供:油焖大虾(备选)、凉拌藕片、冬瓜蛋汤”,字迹清润得像江南的水,带着点毛笔字的韵味,每一笔都写得很认真;写完主菜单,又在右侧添了行小字“可定制江南花雕醉虾(现泡,需等30分钟)”,然后拿起白色粉笔,画了只白瓷碗,碗里卧着几只红亮的醉虾,虾须都画得细细的,旁边摆着一小坛花雕酒和几颗话梅,话梅上还点了点粉色,像刚浸过蜜,寥寥几笔,却透着股江南的雅致,像从水墨画里拓下来的一样。

“老板,你这醉虾用的是陈酿花雕不?”刚画完,就有个穿浅灰色衬衫的男人停下脚步,他是江南籍游客,来港城出差,手里还拎着个装满特产的手提袋,袋口露着几包乌镇的姑嫂饼,“我在港城待了半年,就想这口江南味,上次在别家餐馆吃的醉虾,用的是普通料酒,还加了不少味精,吃着烧心,你这要是正宗的,我晚上带同事来尝!”

“大哥您放心,用的是三年陈的江南花雕,按江南老方子做,话梅都是江南产的,保证您吃着家乡味。”古月笑着应道,男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凑到黑板前看了看画的醉虾,说:“你这画得比我老家餐馆的还像,晚上一定来!”然后拎着手提袋,脚步轻快地走了,还不忘回头朝古月挥挥手。

回到餐馆时,熟客们已经陆续到了,都按着常坐的位置落了座,像提前约好的一样,桌上的茶杯都摆得整整齐齐的。林悦、苏瑶、赵雪三人坐在靠窗的固定桌位,桌上铺着苏瑶带来的浅粉色餐垫,餐垫上印着花雕醉虾的图案,虾身红亮,花雕坛旁绕着几枝话梅枝,是苏瑶特意找巷口裁缝店印的,当时老板还问她:“姑娘,要不要加圈金线?看着更亮堂。”苏瑶笑着应了,现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垫上,金线还泛着细闪。

林悦穿件浅紫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个卡通虾图案,虾的眼睛是黑色的纽扣,还缝了点小亮片,晃起来亮晶晶的;戴副黑色的圆框眼镜,镜片擦得透亮,能清晰看到她眼里的兴奋,连睫毛都在轻轻颤动;帆布包挂在椅背上,包上挂着的碳、氢原子挂件,随着她晃腿的动作轻轻摆动,像两个跳动的小精灵;手里攥着个银色的虾肉鲜度检测仪,屏幕亮着“待检测”的字样,探头还套着透明的防尘套,她时不时举起来对着后厨的方向,嘴里还念念有词:“青壳虾的存活率得100%才够鲜,蛋白质含量18%最佳,要是低于17%,就不够弹了,等会儿一定要让房东老板测测,不行就换一批!”

“房东老板,你那活虾的鲜度怎么样啊?”林悦看到古月进来,立刻挥着检测仪喊,声音里满是期待,连身子都往前探了探,“我查了资料,江南花雕醉虾最讲究虾的鲜活,冻虾做出来发腥,还柴,只有活虾才能醉出‘弹嫩’的口感,我这检测仪误差不超过0.1%,等会儿你处理好虾,我帮你测测,保证精准!”

苏瑶坐在林悦旁边,手里正整理着刚从包里拿出来的纸巾,纸巾上印着浅白色的藕纹,和她穿的浅粉色真丝衬衫袖口的花纹刚好配套——这衬衫是杨思哲上次去苏州出差给她买的,领口还绣着朵小荷花。“林悦这‘科学吃货’的属性又上线了,”她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抚平纸巾上的褶皱,动作温柔得像在摸一片花瓣,“不过说真的,古月做的江南菜肯定地道,上次他做的西湖醋鱼,酸甜平衡得刚好,鱼刺都挑得干干净净,我家小niece都能吃,这次的花雕醉虾,肯定更绝。”她抬眼望向窗外,梧桐叶正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青石板路上,有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路过,还蹲下来捡了片最大的,“秋天吃醉虾最清鲜,不腻还解乏,刚好适合最近的天气,我昨天还跟杨思哲说,等周末也来学做,给爸妈尝尝。”

赵雪坐在最里面,手里攥着本棕色封皮的速写本,封皮上是她自己画的小雏菊,笔尖已经勾勒出一只白瓷碗的轮廓,碗边还画了几颗话梅,话梅的纹路细得能看清果皮的褶皱。她穿件浅灰色的风衣,里面搭着件米白色的薄毛衣,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珍珠是她外婆传下来的,泛着温润的光,像颗小小的月亮。“我要把今天的花雕醉虾和陈默父子都画下来,”她边说边抬头望向后厨,眼神里满是期待,手指还轻轻转着笔,“昨天我已经把画纸裁好了,特意选了米白色的,画出来更显江南的雅致,这样以后看到画,就能想起今天的江南味和乐乐说要做游戏的坚定,多有意义。”

角落的桌位上,杨思哲、龚建和秦宇也坐定了。杨思哲穿件黑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搭着件浅灰色的保暖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显得随性又不失精致;手里翻着一本码头货运报表,报表上用红笔标注着“游戏设备运输”的字样,旁边还写了行小字“注意防潮”,他偶尔停下来跟龚建聊两句:“最近有批游戏设备要从码头运过来,是给港城新开的游戏厅的,得盯着点,别让雨淋湿了,不然赔不少钱。”

龚建穿件藏蓝色的加绒休闲警服,不是执勤时的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的手表——手表是唐婉清去年给他过生日时送的,表盘是深蓝色的,像大海的颜色,表带是真皮的,已经被他戴得有些软了;面前放着一个小小的白瓷杯,里面盛着温黄酒,刚好125ml,符合餐馆“其他酒类一杯”的规矩,杯沿还沾着点酒渍。他用手捧着杯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偶尔喝一口,让酒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秋天喝温黄酒最舒服,能驱寒,等会儿醉虾好了,配着酒吃,肯定更过瘾。昨天婉清还说,让我少喝点,今天这杯喝完,就不喝了,听她的。”

秦宇坐在杨思哲身边,穿件白色的速干短袖,外面套着件深蓝色的运动外套,没拉拉链,露出里面印着游戏手柄图案的短袖——这短袖是乐乐上次送他的,两人尺码一样,乐乐说“这样我们就是游戏搭子了”;下身是条深灰色的运动裤,裤脚卷到脚踝,露出的小腿上还沾着点游戏厅的地毯毛,是昨天去玩时蹭的;手里捧着一本《游戏设计基础》,书的封面上印着个卡通游戏角色,是乐乐昨天借他的,书页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有的地方还画了小问号,是他没看懂的地方;桌上还放着个迷你游戏手柄模型,是他昨天在玩具店买的,时不时拿起来摆弄两下,指尖灵活地拨动着模型上的按键,眼神专注得像在设计一款新游戏,连杨思哲跟他说话都没立刻反应过来。“乐乐说这本书里有做游戏的基础步骤,”他抬头时刚好对上杨思哲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书往旁边挪了挪,耳朵都红了,“等他下次来,我想问问他怎么设计关卡,我也想做个简单的小游戏,就像他说的,有提示按钮的那种,适合小朋友玩。”

靠窗的另一张桌位上,王岛和宋玲正忙着摆放刚带来的东西。王岛穿件浅灰色的棉麻短袖,里面套着件浅黑色的薄秋衣,领口露出一点,秋衣的袖口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裤脚依旧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还沾着点泥土——显然是刚从江边钓鱼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鱼竿还靠在店门口的墙角呢;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根嫩姜,姜皮是浅黄色的,已经切成了薄片,透着股辛辣的清香,姜片切得很均匀,一看就是常做家务的。“古月,我给你带了点嫩姜,”他把塑料袋放在桌上,声音洪亮,“做醉虾时放几片,去腥还提鲜,江南人做醉虾都这么放,我上次在乌镇吃的醉虾,老板就加了嫩姜,当时我还特意问了,他说嫩姜要选带芽的,更鲜。”

宋玲跟在王岛身边,穿件碎花的棉麻围裙,围裙上印着小雏菊图案,是她自己缝的;围裙口袋里装着几块用纸巾包好的热藕粉,是她早上五点就起来煮的,还放了点桂花糖,打开纸巾就能闻到桂花香;她把藕粉放在桌上,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给众人准备的热开水,保温袋是浅粉色的,上面印着“平安”两个字。“天凉了,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她边说边给林悦倒了杯热水,指尖碰到杯子时,还特意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嘴才递过去,“等会儿吃醉虾是凉的,别冻着肚子,尤其是凝凝,刚练完舞,别着凉了。”

门口的铜铃又响了,陈宇轩摇着檀香折扇走了进来。他手里的折扇扇套是深棕色的绒面,上面绣着“江南醉”三个浅金色的小字,针脚细腻得能看清绒线的走向,摸起来软软的;扇面上画着一幅水墨水雕醉虾图,白瓷碗里飘着几只红亮的醉虾,虾身的纹路用浓淡墨色勾勒,旁边放着一小坛花雕酒,坛口还飘着淡淡的酒香,用淡墨晕染开,像真的在冒烟,墨色浓淡相宜,像刚从宣纸上拓下来的一样。他穿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外面搭着件黑色的薄款马甲,马甲的领口还别着枚珍珠领针,是他老伴生前给他买的;下身是条黑色的休闲裤,裤线笔直,即使是初秋也保持着精致的模样,走在人群里,扇子轻轻一晃,檀香的淡香就飘了出来,连空气都变得雅致了。

“陈叔!”楚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刚从对面的舞蹈室练完早功,头发还微微湿着,贴在脸颊上;穿件浅粉色的舞蹈练功服,裙摆上还沾着点白色的滑石粉,像撒了层细雪;头发用粉色的发绳扎成丸子头,发梢沾着点汗水,贴在脸颊两侧,像两缕小小的绒毛;手里拎着个舞蹈包,包上印着芭蕾舞鞋的图案,是淡粉色的,包带还挂着个小小的毛绒兔子挂件。看到陈宇轩,她立刻加快脚步跑过来,练功服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飞舞的蝴蝶,跑到陈宇轩身边时还差点绊倒,幸好陈宇轩伸手扶了她一把。

陈宇轩笑着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把折扇收起来放进扇套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宝:“凝凝,刚练完早功?看你这满头的汗,快喝口水歇会儿。”他指了指桌上的热藕粉,还帮她打开了纸巾,“宋玲刚煮的,还热乎着呢,放了桂花糖,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嘛,吃一碗垫垫肚子,等会儿醉虾好了,保证让你吃得过瘾。”

楚凝拿起勺子,小口喝着藕粉,桂花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她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后厨,嘴角还沾了点藕粉:“陈叔,我刚练完新舞的柔劲,老师说我动作太硬,得慢慢磨,”她放下勺子,指尖轻轻捏了捏手腕,能看到淡淡的红痕,是练舞时勒的,“就像泡醉虾一样,得等酒香慢慢渗进去才好吃,急不得,咱们算‘同行’呢!都是靠‘慢’出活!”

“可不是嘛,”陈宇轩拿起折扇,轻轻扇了两下,檀香的淡香飘了出来,拂过楚凝的脸颊,“我年轻时在江南待过几年,每天下班都去巷口的小餐馆吃醉虾,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用的都是三年陈的花雕酒,处理虾时特别细致,虾须虾枪剪得齐整,一点都不扎手;虾线挑得干净,用牙签挑的时候还会特意对着光,生怕漏了;泡制时还会加冰袋控温,用温度计测着,就怕温度不对影响口感,”他顿了顿,看向后厨的方向,声音里带着点回忆的暖意,眼神也软了下来,“古月,你处理虾的时候别剪破虾身,不然泡制时酒香会漏进虾壳里,虾肉就没味了;汤底熬好要放凉至室温,再加冰袋,不然活虾会被烫死,肉质发柴,嚼着像木头,就浪费了这么好的花雕酒。”

古月在厨房里应了一声,手里正忙着处理活虾。他把活青壳虾倒进漏水篮里,用清水轻轻冲洗了三次——第一次冲掉体表的泥沙,第二次冲掉虾须上的杂质,第三次还特意用软毛刷轻轻刷了刷虾背,生怕有残留的泥;水流轻轻划过虾身,虾在篮子里蹦跳着,溅起的水珠落在水槽里,发出“滴答”的声响,像小小的鼓点。冲洗干净后,他拿起剪刀,逐个剪去虾须和虾枪——虾须剪至虾眼下方一厘米处,剪的时候还会轻轻捏着虾头,避免虾身乱动;虾枪剪至虾头顶端,刚好剪去尖锐的部分,动作轻柔得像在捏一片羽毛,生怕剪破虾头,让里面的虾黄流出来。“虾须虾枪带泥沙,不剪干净影响口感,”他边剪边说,剪下来的虾须虾枪都放在一个小碟里,“虾头里的虾黄最鲜,剪破了就可惜了,上次我给沐橙做醉虾,不小心剪破了一只,她还念叨了我半天。”

剪完虾须虾枪,古月开始挑虾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竹制牙签,牙签的顶端磨得圆润,不会戳破虾肉——这是他特意找木匠磨的,普通牙签太尖,容易伤肉。他捏住一只虾的背部,让虾身微微弯曲,手指还会轻轻按一下虾背,找到第二节的位置;然后用牙签从虾背第二节处轻轻戳入,力度刚好穿透虾壳,再轻轻一挑,黑色的虾线就完整地被挑了出来,像一根细细的黑线,还带着点透明的黏液。他的动作熟练又轻柔,每一只虾都处理得干净利落,没有戳破一块虾肉,挑出来的虾线放在一旁的小碟里,很快就堆了一小堆。“虾线是虾的消化道,带腥味,必须挑干净,”他把处理好的虾放进白瓷盆里,虾在盆里还轻轻动着,“不然泡出来的醉虾会有土腥味,再香的花雕酒也盖不住,就白费功夫了。”

处理完所有的虾,古月往盆里加了些冰水——冰水是他提前用纯净水冻的,还加了点盐,能让虾更鲜活;冰水刚好没过虾身一半,虾在冰水里依旧活蹦乱跳,偶尔溅起的水珠落在盆沿上,透着股鲜活的劲儿。“冰水浸泡能让虾保持鲜活,还能让肉质更紧实,嚼着更弹,”他边说边把盆放在一旁,还特意在盆边放了个小风扇,让水温保持低温,“泡五分钟,等会儿泡制时更容易吸收酒香,不会因为虾太活跃而让酒香分布不均。”

接下来,古月开始熬制花雕汤底。他从橱柜里搬出那坛三年陈的花雕酒,陶坛的封口打开时,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漫开来,混着之前泡话梅的酸甜,引得前厅的众人纷纷吸鼻子,林悦还忍不住喊:“房东老板,快好了没?我都要流口水了!”他笑着朝外面喊:“快了,再等会儿!”然后往不锈钢小锅里倒了500毫升花雕酒,酒液呈浅琥珀色,透着温润的光泽,倒的时候还能看到酒液里的细小气泡;然后加入五颗泡软的话梅——话梅已经去核,他还用勺子轻轻压碎了,这样更容易出味,话梅的果肉在酒里慢慢散开,像小小的花瓣;接着放入一小块三年陈的陈皮,陈皮已经泡软切丝,丝细得能看清纹理,是他昨天晚上就泡好的,怕今天没时间;再加入十克冰糖,冰糖敲碎后放进锅里,能更快融化,冰糖的颗粒在酒里慢慢变小,最后消失不见;最后加入三片姜片和三段葱段,葱段去了葱绿,避免汤底变色,姜片还切了十字花,更容易出味。

古月把锅放在火上,小火慢熬。火苗呈淡蓝色,轻轻舔舐着锅底,锅里的酒液慢慢泛起细小的气泡,像刚开的汽水;话梅的酸甜、陈皮的清香、冰糖的甜润,渐渐和花雕酒的醇厚融合在一起,香味越来越浓,飘出后厨,传到前厅,林悦忍不住放下检测仪,探头朝后厨望:“好香啊!是花雕酒的味道!比我上次在江南喝的还香!”

熬了五分钟,古月关火,把汤底放在一旁放凉至室温。他还特意用温度计测了测,确保温度刚好25c,不多不少:“汤底不能煮太久,不然花雕酒的酒香会挥发,就没那股醇厚的味了;放凉至室温,才能保证活虾不会被烫死,还能让酒香慢慢渗透进虾肉里,‘醉而不死’,这样肉质才嫩,嚼着有汁水。”他用勺子轻轻搅拌着汤底,让里面的话梅肉和陈皮丝均匀分布,眼神里满是满意——这汤底的颜色呈浅琥珀色,还泛着淡淡的光泽,闻着就醉人。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冰水浸泡的虾也差不多了。古月把放凉的汤底倒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碗里,碗壁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水珠,避免稀释汤底——这玻璃碗是他特意买的,碗壁很薄,能清晰看到里面的食材,用来装醉虾最好看。然后他把冰水里的虾捞出来,用厨房纸轻轻吸干表面的水分,逐个放进玻璃碗里——虾在汤底里还在轻轻动着,虾身渐渐开始泛红,像被染上了一层胭脂,从虾头慢慢蔓延到虾尾,好看极了。

古月拿起保鲜膜,轻轻盖在玻璃碗上,保鲜膜留了个小缝透气,避免虾缺氧死亡——这是他从江南老师傅那学的,留缝能让虾慢慢“醉”,不会一下子闷死。然后他把碗放进冰箱冷藏层,冷藏层的温度提前调到了10c,刚好适合醉虾的泡制。“冷藏泡制能控制温度,让酒香缓慢渗透,不会因为温度太高而让虾肉变柴,”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好指向六点,“泡三十分钟,期间每隔十分钟观察一次,保证虾刚好熟透,不柴不腥,时间不多不少,刚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