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平层(1/2)
轮胎碾过地库散落的碎水泥块,闷响在空旷的混凝土空间里回荡。猛士车庞大的车身终于停稳在7栋幽暗的消防楼梯入口旁,引擎低沉的咆哮熄灭,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涌来,包裹住车体。只有腰腹深处缝合线下那持续不断的钝痛和灼热,提醒着我还活着,在这片被死亡统治的废墟里。
“安全屋抵达。开始清理程序。”赵建军的声音透过车内简易通讯线传来,沉稳如磐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推开车门,魁梧的身躯率先滑入车库昏暗的光线中,191式步枪枪口警惕地指向黑洞洞的楼梯间入口。王文紧随其后,动作迅捷如猎豹,深绿色的身影在应急灯惨白的光晕下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车顶传来轻微的摩擦声,是张鸣无声滑落。他落地极轻,如同没有重量,那把加装消音器的qbu-191精确射手步枪始终端在胸前,黑洞洞的枪口微微下垂,却如同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弹出致命的獠牙。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迅速扫过四周林立的承重柱和远处设备间幽深的入口,确认没有新的威胁被引擎声惊动。确认无误后,他才侧身,极其小心地拉开了沉重的侧滑门。
一股浓烈的灰尘、血腥混合着消毒水和柴油尾气的复杂气味涌入车厢。林悦早已起身,反握的95式刺刀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寒光。她没看我,目光锐利地投向车库深处张鸣刚才建立狙击阵地的方向,又扫过楼梯口赵建军和王文消失的阴影,最后才落回我身上,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能动吗?”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铁皮。
“能。”我咬着牙挤出这个字,用尽残存的力气,双手死死抓住担架支架的边缘,试图支撑起身体。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牵扯着腰腹深处那片地狱,剧痛让我眼前金星乱冒,冷汗瞬间浸透鬓角。
林悦没说话,只是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动作粗暴却异常有效地抓住我战术携行具背心的肩带,猛地发力一拽!巨大的力量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硬生生将我大半身体拖离了担架支架。我闷哼一声,双腿发软,几乎栽倒。张鸣眼疾手快,一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稳稳托住了我的左臂肘关节,分担了大部分重量。他的动作带着狙击手特有的精准和力量控制,既提供了支撑,又巧妙避开了我右肋的骨折区域和腰间的伤口。
“赵班长已清理三层,无威胁。继续向上。”王文的声音从赵建军肩头的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和背景里空洞的脚步声回音。
“走!”林悦低喝一声,反握刺刀率先钻出车厢。张鸣半搀半架着我,紧随其后。我的双脚踩在冰冷粗糙、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虚软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每一次迈步都靠张鸣手臂传来的巨大力量牵引,腰间的钝痛随着身体的晃动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视线扫过车库角落,那两具被张鸣精准爆头的建筑工人尸体歪倒在地,头颅下暗红色的污血早已半凝固,像两朵丑陋的死亡之花绽放在灰白的地面上。
消防楼梯间内应急灯的光线比车库更显昏暗惨淡,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和尚未散尽的新浇筑混凝土的碱味。墙壁上还残留着施工时的墨线标记和潦草的数字涂鸦。台阶上散落着零星的碎砖块和凝固的速干水泥浆。
“报告!顶层抵达!单元门完好!内部无活动热源!安全!”赵建军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沉重的脚步声迅速向下接近。赵建军和王文的身影出现在上方的楼梯拐角。赵建军魁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狭窄的楼道,他朝张鸣微微点头,随即目光锐利地扫过我惨白的脸和腰间那片深褐色的绷带污渍,眉头不易察觉地拧了一下。王文则显得轻松许多,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振奋,他朝我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尽管那笑容在沾着灰尘和汗水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
“首长,上面安全了!那屋子,真不错!”王文的语气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奇异地驱散了一丝阴霾。
“保持警戒。”林悦的声音依旧冰冷,打断了王文的话头。她率先向上走去,反握的刺刀始终没有放下。赵建军侧身让开通道,张鸣架着我,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攀爬。每一次抬腿踏上台阶,腰腹间的缝合线都像被无数烧红的细针反复穿刺搅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和模糊。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肋骨的摩擦痛和浓重的血腥铁锈味。楼梯间狭窄,五人交替向上,沉重的作战靴踏在水泥台阶上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被放大,单调而压抑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终于,爬完最后一级台阶。眼前是一道厚重的、深灰色的金属防火门,门框边缘的密封条还很新。门板上没有任何标记,只有门锁位置一个简洁的指纹识别面板,此刻屏幕一片漆黑。
“门锁死了,电子锁,断电就废。”王文指着指纹面板说道,语气带着点遗憾,“班长用撬棍强行破开的门框卡扣,门轴这边有点变形了。”他指着门框左上角的位置,那里的金属边缘向内凹陷变形,留下明显的撬砸痕迹,门扇与门框之间因此留下了一道不规则的缝隙,最宽处能塞进一根手指,冷风正丝丝缕缕地从外面渗入。
赵建军上前,抓住门内侧的把手,用力将沉重的金属门彻底拉开。一股相对清新、却带着浓重灰尘和淡淡装修材料(乳胶漆、板材)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眼前豁然开朗。
夕阳最后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泼洒进来,将整个开阔的空间染上了一层温暖而虚幻的金红色,与屋外灰败死寂的末日景象形成了刺目的反差。
我们站在一个极其宽敞的客厅兼餐厅区域。地面铺着浅灰色的哑光瓷砖,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上面清晰地印着我们杂乱的脚印。空间挑高近五米,显得异常空旷。客厅中央位置空着,只有灰尘勾勒出曾经或许放过茶几地毯的轮廓。靠里侧是一组设计简约的l型布艺沙发,罩着厚厚的白色防尘布,此刻也被灰尘染成了灰黄色。沙发正对着的墙壁上,预埋了管线,显然是留给巨大的电视屏幕的位置。
最震撼的是客厅南侧那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无框的设计,视野几乎毫无遮挡。此刻,窗外是如同沙盘模型般铺展的城市废墟。远处,曾经的地标建筑只剩下扭曲的骨架,在暮色中如同巨兽的骸骨。近处,是同样死寂、窗户黑洞洞的居民楼群,街道上散落着废弃车辆的残骸。夕阳的余晖给这片绝望的画卷涂抹上悲壮的色彩,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客厅左侧(东侧)是开放式的厨房区域。定制的整体橱柜是高级灰的色调,嵌入式的大容量冰箱、洗碗机、烤箱一应俱全,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装修时残留的塑料保护膜。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方形岛台,台面是深色的岩板。岛台上方垂下一组造型简约的金属吊灯。
客厅右侧(西侧)靠墙是一道通向二层的实木楼梯,楼梯下方巧妙地设计成了储物空间。楼梯旁,一条不长的走廊通向深处,两侧应该还有其他房间。
“我的老天爷…”王文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他摘下头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环顾着这巨大而奢华的毛坯空间,“这…这真是安全屋?这他妈是末日豪宅吧!班长!这客厅比咱们连队俱乐部还大!”他几步冲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脸几乎要贴到玻璃上,贪婪地望着外面那既壮丽又绝望的景色。
“嚯!这视野,绝了!”王文隔着那层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防尘膜向外张望,年轻的脸庞被光芒照亮,写满了惊叹,“首长!班长!张哥!你们快看!整个北市区尽收眼底!那边…是不是就是金殿水库的方向?” 他兴奋地指着远处山峦间隐约的水光。
“收声!警戒!”赵建军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足够的威慑力,瞬间让兴奋的王文缩了缩脖子,收敛了神色,重新戴上头盔,端起枪警惕地扫视四周。赵建军自己则端着191式,脚步沉稳地走向客厅深处那条通向其他房间的走廊,开始逐一检查。张鸣则小心地将我搀扶到客厅中央相对空旷的位置,让我背靠着一根承重的方形柱子缓缓坐下。冰冷的瓷砖透过薄薄的迷彩裤传来寒意,柱子的棱角硌着后背,但至少暂时摆脱了移动的痛苦。我剧烈地喘息着,腰间的温热感和钝痛持续不断。
林悦没有参与检查,她径直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动作没有丝毫温柔,直接掀开了我腰间的外套和战术携行具下摆,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冰冷的手术灯,死死打在那片被鲜血反复浸透、呈现出深褐色的绷带上。她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极其粗暴地按压绷带边缘和引流管出口周围的皮肤。
“要杀人啊……”剧痛让我身体猛地一颤,倒吸一口冷气,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引流管在位,引流通畅,颜色暗红,絮状物减少。”林悦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冰冷的目光扫过按压后绷带没有新的血渍快速渗出,“暂时没彻底崩开。算你命大。”她松开手,从自己战术携行具里掏出最后半瓶碘伏和几块干净纱布,动作麻利地更换了引流袋出口处被血污浸透的旧敷料,又用弹力绷带在原有加压包扎外额外缠绕了几圈,施加的压力之大,几乎让我窒息。“不想肠子流出来就别乱动,尤其是别让那小子靠近你折腾。”她朝正从厨房岛台那边探出头来的王文方向努了努嘴。
“报告!次卧两间,空置!卫生间一个,完好!未发现威胁!”赵建军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
“报告!二层主卧套间确认!带独立卫浴!视野极佳!安全!”王文的声音紧接着从楼梯上传来,带着点回音。
“底层入口楼梯间防火门确认关闭!通道安全!”张鸣低沉的声音在客厅入口处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移动到那里,背对着我们,qbu-191的枪口指向紧闭的防火门,如同最忠诚的门神。
“建立防御节点,功能区划分!”赵建军大步走回客厅中央,虎目扫过众人,带着战场指挥官特有的决断力,“一层,客厅作为核心警戒区及公共活动区!厨房区域作为食品加工及部分物资储存点!楼梯下方储物间,清理后作为次要装备及工具存放点!西侧走廊内两间次卧,由我和张鸣使用!主要承担夜间警戒值班及快速反应!”
他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楼梯:“二层,主卧套间,带独立卫浴,空间最大,相对隔离。由林首长和陈默同志使用!林首长负责医疗监护,需要相对独立安静环境!主卧外小起居室,由王文使用!兼顾二层了望及警戒!”
分配简洁、清晰、合理,充分考虑了安全、医疗需求和人员职能。没有人提出异议。林悦只是冷冷地点了下头,算是认可。
“王文!”赵建军看向刚从楼梯上下来的年轻战士,“立刻行动!优先清理二层主卧及卫浴!清除灰尘,铺设临时休息区!重点处理地面!陈首长需要洁净环境!”
“是!班长!”王文精神抖擞地应道,仿佛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向楼梯,几步就蹿了上去,沉重的作战靴在实木楼梯上踩出咚咚的闷响。
“张鸣!加固入口防火门!评估破损点防御漏洞!寻找可用材料!制定加固方案!”赵建军继续下令。
“明白!”张鸣沉声回应,立刻走到那扇被撬变形的防火门前,蹲下身,手指仔细触摸门框变形处和门轴铰链,眼神专注而锐利,如同在检查一件精密武器。他随即卸下背囊,从里面拿出sit终端和卷尺,开始测量缝隙尺寸和门框结构强度。
“林首长,请协助检查厨房区域水源及可用容器。储备用水是当务之急。”赵建军看向林悦。
林悦没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走向开放式厨房区域。她动作利落地逐一打开橱柜,检查着那些崭新的、还带着出厂标签的锅碗瓢盆。
赵建军则走到我身边,魁梧的身躯半蹲下来,巨大的影子笼罩着我。“首长,我背您上去。林首长处理好上面,您需要尽快躺下休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关切。
我虚弱地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耗尽。赵建军转过身,背对着我,双手向后探出,极其小心地托住我的腋下和腿弯,用后背的力量将我稳稳托起。这个动作最大限度地避免了对腰腹的直接压迫,但身体的悬空和移动依旧引发了缝合线处的剧烈钝痛。我死死咬住牙关,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鸣,额头抵在赵建军厚实、散发着硝烟和汗味的后颈上。
他背着我,脚步沉稳地踏上实木楼梯。楼梯有些陡,每一次抬脚落步带来的轻微颠簸都如同酷刑。视线越过赵建军宽厚的肩膀,能看到二层平台。王文正忙得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嚯!这主卧,真够敞亮的!”王文的声音从主卧门口传来,带着由衷的赞叹。他正挥舞着一块从次卧扯下来的巨大白色防尘布,当作扫把,奋力地抽打着主卧地面厚厚的灰尘。灰尘如同浓雾般扬起,在夕阳的金红色光柱中翻滚。
主卧空间极大,同样拥有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视野比客厅更加开阔。房间中央空荡荡,只有灰尘勾勒出大床位置的轮廓。靠里侧是一道敞开的门,通向独立的卫浴间。王文已经迅速清理出了一片靠近内侧墙壁、相对避风的区域。他将几块巨大的、原本罩在沙发上的白色厚帆布防尘罩铺在地上,一层又一层,叠成了厚厚的“床垫”。又从次卧拖过来两个同样罩着防尘布的单人沙发坐垫,拼在一起当“枕头”。
“班长!首长!这边!”王文看到我们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混合物,立刻让开位置,指着那简陋但厚实的临时地铺,“帆布垫子厚实,能隔点凉气!枕头软和!就是灰大了点,刚抽打过一遍了!卫浴间我也粗粗扫了,马桶水箱盖着,里面水看着还算清亮!能用!”
赵建军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那厚厚的帆布“床垫”上。帆布粗糙的纹理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但确实隔绝了瓷砖地面的冰冷坚硬。身体躺平,腰腹的压力骤减,剧痛也随之缓解了一丝。我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像散了架。
“干得不错,小王。”赵建军拍了拍王文的肩膀,难得地给了一句肯定。
王文嘿嘿一笑,露出白牙:“应该的班长!首长您先歇着,我再去弄点水来给您擦把脸!”说着他又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卫浴间。
林悦也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两个崭新的不锈钢大盆,里面盛着清水,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未溶解的消毒片(显然是她从医疗包里拿出来的)。她将盆放在我旁边,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我身下的“床铺”和周围的环境,眉头微蹙,似乎觉得还是太简陋肮脏,但终究没说什么。她拿起一块崭新的洗碗海绵(厨房柜子里找到的),蘸了消毒水,开始极其粗暴地擦拭我脸上、脖子上干涸的血污、汗水和灰尘。海绵粗糙的表面摩擦着皮肤,消毒水刺激着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我忍不住偏头躲避。
“忍着!”林悦冷声道,手上力道丝毫不减,“伤口暴露在这种环境下,再感染就是死路一条!”
我只好咬牙挺住,任由她像刷洗一件沾满油污的工具般清理我的头颈。王文端着一个装满清水的塑料盆(卫浴间找到的)跑过来,看到这一幕,吐了吐舌头,把盆放在一边,又跑去清理小起居室了。
楼下传来金属摩擦和敲击的声响。是张鸣和赵建军在处理那扇破门。
……
楼下传来的敲击声持续了约莫半小时,时而沉闷,时而清脆,带着一种稳定而专注的节奏。王文像只不知疲倦的工蜂,在主卧、卫浴和小起居室之间穿梭忙碌。他用找到的扫帚和防尘布彻底清扫了主卧和小起居室的地面,虽然角落里依旧有顽固的灰尘堆积,但大部分区域总算能看了。他还从次卧拖上来两张笨重的实木床头柜,分别放在我的小房间床头旁和林悦暂坐的墙边,充当临时“床头柜”和“桌子”。
“两位首长,您二位看这样行不?”王文抹着汗,指着他的劳动成果,脸上带着一丝邀功般的笑意。小起居室被他用防尘布铺了个简单的地铺,靠近楼梯口,便于警戒。主卧的帆布垫子也被他重新整理过,更平整了些。
林悦没理他,正用消毒湿巾(医疗包里仅剩的)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和手臂。我则虚弱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着眼,积攒着微弱的力气。
沉重的脚步声踏上楼梯。赵建军和张鸣走了上来,两人脸上都沾着汗水和金属碎屑。赵建军手里提着那根几乎从不离身的沉重消防斧,斧刃上沾着新鲜的金属粉末。张鸣则拿着sit,屏幕上显示着门框加固后的结构应力模拟图。
“门暂时加固了。”赵建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沉稳,他走到主卧中央,示意张鸣将sit屏幕转向我和林悦。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那扇防火门的结构,门框左上角变形处被几根粗壮的、打磨出尖头的螺纹钢筋死死顶住,钢筋另一端深深楔入了混凝土承重墙体内,形成了一个强力的三角支撑。“用消防斧在承重墙上凿了锚点,嵌入钢筋加固。缝隙用速干水泥混合碎布条暂时封堵了。强度能抵御一般的冲撞,但挡不住持续暴力破坏或者爆炸。”
“足够了。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建立永久要塞。”林悦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认可了这个方案,“噪音呢?封堵效果如何?”
“缝隙基本堵死,空气流通和声音传导大幅减弱。”张鸣回答道,声音平稳,“但无法完全隔绝。需要保持警惕。”
“警戒排班。”林悦的目光扫过赵建军和张鸣,“三人轮换。赵班长负责最难熬的后半夜,02:00—06:00。张上士负责白天的核心警戒时段,08:00—14:00,依托顶层视野优势,重点监控外围大范围动态,非必要不下楼。王文负责相对压力较小的傍晚和入夜时段,18:00—02:00,兼顾内部安全巡查和物资整理。林悦负责下午14:00—18:00,并随时应对医疗突发情况。每人每天确保六小时核心睡眠。”
“同意。”赵建军立刻点头。张鸣和王文也没有异议。这种安排充分发挥了张鸣的狙击观察优势和王文的精力优势,也照顾到了赵建军作为核心需要深度休息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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