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精确射手(1/2)
引擎低沉浑厚的轰鸣在车厢里震颤,柴油燃烧的尾气混合着血腥和灰尘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颠簸,哪怕只是碾过路面上拳头大的碎石,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腰腹深处狠狠搅动。冷汗早已浸透后背,黏腻地贴在冰冷的担架支架金属上。林悦的手始终死死压在我腰间那片迅速扩大的深褐色污渍上,纱布下温热的液体不断渗出,带着生命流逝的粘稠感。她没说话,但每一次车辆晃动,她按压的力道都随之加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缝间溢出的血渍在昏暗的光线下暗得发黑。
赵建军魁梧的身躯半蹲在侧滑门旁的射击孔前,191式步枪的枪口随着他警惕扫视窗外的目光微微移动。他肩头战术携行具上被丧尸撕裂的破损处,露出里面深绿色的芳纶内衬,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污血。汗水顺着他如同刀削斧劈般的黝黑侧脸滑下,在下颌汇聚,滴落在布满灰尘的车厢地板上,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嗒”声。
“班长,油表掉到一半了。”前排驾驶室传来王文的声音,带着长途奔袭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双手紧握着猛士车粗壮的方向盘,指关节同样发白,目光透过溅满污血、被雨刮器勉强刮出扇形视野的防弹玻璃,死死盯着前方如同废墟画卷般铺展的道路。
灰黄色的天光吝啬地洒落,勾勒出街道两旁破败建筑的狰狞轮廓。黑洞洞的窗口如同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这辆在死寂中咆哮的钢铁巨兽。路面上,翻倒的公交车残骸、烧得只剩骨架的轿车、以及散落的家具和瓦砾构成了天然的障碍赛道。偶尔有几只游荡的丧尸被引擎声惊动,茫然地转过身,拖着蹒跚的步子试图靠近,随即被沉重的猛士车毫不留情地撞飞或碾过,留下一滩滩迅速被抛在身后的污秽。
“中石化东风站,还有多远?”赵建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浸透硝烟的疲惫,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两侧高楼的阴影。
“一点七公里!拐过前面那个炸塌的红绿灯就是!”王文语速很快,脚下油门没有丝毫放松。猛士车庞大的车身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撞开挡路的几辆共享单车残骸,碾过散落的砖块,轰鸣着冲过那个如同巨兽断骨般斜插在路中央的巨大混凝土桥墩。烟尘弥漫。
视野骤然开阔。
前方,一个孤零零矗立在城市废墟边缘的加油站出现在灰败的天幕下。红白相间的“中石化”标志和巨大的“sinopec”字母蒙着厚厚的灰尘,失去了往日的鲜亮。罩棚下,几台加油机如同沉默的钢铁墓碑。加油站主体建筑——一间便利店和后面的办公小楼——门窗大多破损,黑洞洞的,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然而,与这死寂形成诡异反差的是加油站内的景象!
没有预料中游荡的尸群!罩棚下,水泥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毙着至少二十具以上穿着各色服装的丧尸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头部中弹!子弹精准地掀开了天灵盖或贯穿了眉心,红白污秽涂满了地面,呈现出一种近乎刻意的、高效的杀戮场!浓烈的腐臭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被风卷着送入车厢。
更关键的是,加油站西侧角落,一台体型庞大的柴油油罐车,静静地停在那里!罐体上“严禁烟火”的红色警示字迹清晰可见!它完好无损,如同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代表着生的希望!
“有情况!”赵建军的声音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猛地将191式步枪抵肩,枪口透过射击孔死死指向加油站方向,虎目中的警惕提升到了极致。“狙击手干的!干净利落!全爆头!油罐车没动过!”
“自己人?”林悦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巨大的疑问和毫不掩饰的审视。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布满污迹的车窗,扫过那片血腥的死亡区域,最后落在那台寂静的油罐车上。“还是…陷阱?”最后两个字,带着冰冷的寒意。
剧烈的颠簸让我眼前发黑,腰间的剧痛如同苏醒的火山猛烈喷发,缝合线崩裂的温热感更加清晰。我死死咬着牙,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呻吟,视线艰难地投向视野边缘。幽蓝的系统界面无声闪烁:
【召唤单位:张鸣(精确射手)】
【状态:已抵达预定坐标(中石化东风加油站)】
【装备:qbu-191型精确射手步枪(配3-9x40白光瞄准镜),qsz-92g手枪,单兵携行具(含基础弹药、医疗、观测装备)】
【指挥点:411\/1000】
他到了!就在那里!
“减速!王文!抵近观察!警戒四周制高点!”赵建军沉声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战场本能。他没有妄下结论,但紧绷的身体和锐利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猛士车的引擎轰鸣声降低了一个调门,如同巨兽压抑着低吼,缓缓驶入加油站罩棚的阴影之下。车身碾压过地面黏腻的血污和碎骨,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叽”声。浓烈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般包裹上来。
王文将车停在一排加油机和那台巨大油罐车之间相对空旷的位置,车头对着便利店方向。引擎没有熄火,低沉地运转着,随时准备咆哮逃离。
死寂。只有风声穿过破损的窗户,发出呜咽般的轻响。便利店黑洞洞的门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赵建军缓缓拉开沉重的侧滑门,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魁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堡垒,率先踏出车厢,191式步枪呈警戒姿态,枪口随着他扫视的目光移动——便利店破碎的橱窗、油罐车高大的罐体顶部、加油站办公小楼二层的窗口……
“安全!”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但身体姿态没有丝毫放松。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小石子落地的声响,从便利店门口的阴影里传来!
赵建军和王文的枪口瞬间指向声音来源!林悦的手也猛地按在了腰间的92式枪柄上!
一个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从便利店门内破损的柜台后站了起来。
他同样穿着笔挺的21式丛林数码迷彩作战服,外面是同款战术携行具。身形不如赵建军魁梧,却异常精悍匀称,如同一柄收在鞘中的利剑。头戴迷彩奔尼帽,帽子上覆盖着大块伪装布,下巴的帽带紧紧系着。他脸上涂着厚重的丛林油彩,遮掩了大部分面容,只露出一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那眼神沉静、专注,带着一种狙击手特有的、仿佛能穿透迷雾的洞察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支枪!不同于赵建军和王文的标准191突击步枪,枪身更长,线条更显修长冷峻,覆盖着低可视度的星空迷彩涂装。枪管上方加装了粗壮的消音器,枪身上赫然架着一具粗壮的3-9x40倍白光瞄准镜——qbu-191型精确射手步枪!此刻,枪口微微下垂,但手指稳稳搭在扳机护圈外侧,保持着随时可以抬枪击发的状态。
他的臂章同样是陆军标识,军衔是松枝绿底色、缀有金色半环绕麦穗的交叉步枪加两条细折杠——二级上士。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标尺,瞬间扫过猛士车,在赵建军肩上的三级军士长军衔臂章上停留一瞬,随即精准地落在我因剧痛而扭曲、布满冷汗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陌生和探寻,只有一种……沉静的确认和发自内心的归属感。
没有丝毫犹豫,他左手稳定地持握枪身,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并拢,指尖微触太阳穴,朝着我和赵建军的方向,行了一个无可挑剔、带着风雷之气的军礼!动作干净利落,如同教科书般标准!
“报告首长!陆军第75集团军合成第42旅一营三连二排三班精确射手,张鸣!军衔二级上士!奉命抵达预定节点!请求归队!”他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沉稳清晰,如同磐石般砸破死寂,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和一种历经战火淬炼的厚重!
“张鸣!”赵建军的虎目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丝如释重负!他同样抬手,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如钟:“归队!辛苦了,兄弟!” 他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张鸣的肩头,带着老班长对精锐战士的认可和袍泽之情。
张鸣放下敬礼的手,黝黑油彩下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目光随即越过赵建军,锐利地扫向猛士车内部,精准地落在我腰腹间那片被血污浸透的绷带和林悦沾满血污、正按压在我伤口上的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首长伤势?”他的声音带着狙击手特有的简洁和精准的关切。
“贯穿伤,重度感染,刚经历紧急清创,缝合线部分崩裂,活动性出血,败血症风险极高。”林悦冰冷的声音代替了赵建军的回答,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病例。她缓缓站起身,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死死锁定在张鸣身上,审视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手术刀,反复刮擦着他脸上厚重的油彩、身上一丝不苟的装备、以及那支特征鲜明的qbu-191精确射手步枪。
她迈步,走下猛士车,站到张鸣面前。身高只及张鸣的肩头,但那股冰冷的气势却丝毫不弱。张鸣瞟了眼来人的军衔,连忙敬礼。“报告首长,陆军第75集团军合成第42旅一营三连二排三班精确射手,张鸣,正在执行任务,请指示!”
林悦没有说话,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用指尖,极其突兀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拂过张鸣胸前战术携行具上沾着的新鲜血迹(显然是刚溅上不久的丧尸污血)。
指尖染上一抹暗红。
林悦抬起手,将那抹血迹凑到眼前,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其点燃。她抬起头,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张鸣锐利的眼神。
“张鸣上士,”她的声音比冰还冷,带着一种近乎审讯的压迫感,“这东风加油站,地处爆发核心区边缘,距离最近的驻地直线距离超过一百五十公里。外面那些丧尸,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枪枪爆头,qbu-191的弹痕迹清晰可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张鸣肩上的上士军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告诉我,一个集团军合成旅步兵班的精确射手,是如何在尸潮围城、通讯断绝的情况下,孤身一人,穿越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死亡地带,精准抵达这个‘预定节点’?并且,时间拿捏得如此之巧,刚好在我们油料耗尽前清理出这个补给点?”
空气瞬间凝固。王文端着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但耳朵明显竖了起来。赵建军脸上的激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和凝重,虎目紧盯着张鸣。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墙壁,压向刚刚归队的战士。
张鸣迎着林悦那几乎要刺穿皮囊的审视目光,脸上的油彩如同凝固的面具,没有丝毫波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依旧沉静如深潭,没有丝毫慌乱或躲闪。
“报告首长!”张鸣的声音平稳有力,如同在陈述一份训练报告,“我部奉命执行南部战区联合参谋部前指代号‘断箭’特别勤务,任务核心为搜寻并保障特定人员安全。我作为独立前出侦查及火力支援节点,由‘节点’激活后,直接投射至目标区域外围d-7区(即加油站东南方向约六公里处物流园区)。激活后,系统数据库同步了当前区域威胁态势及首长生命信号坐标。我判断加油站为关键补给节点及预设接应点,但威胁等级高,故按标准渗透清除程序,由外围逐次清障,秘密抵近,完成肃清后建立防御,等待接应。”
“‘节点’激活?又是这个说法。”林悦咀嚼着这个词,冰冷的目光在张鸣沉稳的脸上和赵建军凝重的表情间来回扫视,显然闻到了浓重的、同出一源的“官方说辞”味道。“张上士,你们三班还真是人才辈出。赵班长和王文同志是强行突入医院尸巢救人,你是孤身穿越百公里死亡区清场设伏。都是为了这位‘特定人员’陈默同志?”她刻意加重了“特定人员”四个字,矛头直指瘫在车内的我,眼神里的质疑如同冰锥。
“军令如山!”张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感,目光灼灼地迎向林悦,“任务优先级:最高级!目标人员身份及其与‘断箭’勤务的关联,属于最高密级事项!我无权透露!这是纪律!”他将“无权透露”和“纪律”咬得极重,如同两记重锤,砸在军队保密条例这块无懈可击的盾牌上。
又是这一招!林悦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被铁律阻挡的愠怒。她死死盯着张鸣那双沉静得如同深潭的眼睛,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但张鸣展现出的军人气质、装备细节、战术素养(加油站内那精准到可怕的杀戮场就是明证)以及这刻板却完全符合军队逻辑的回答,都极具说服力。
“最高密级…又是最高密级…”林悦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她忽然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鹰隼,“张上士,去年集团军组织的‘高原砺剑’跨区对抗演习,你们旅担任蓝军右翼锋矢,最终穿插集结地域的坐标经纬度是多少?”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属于内部演习信息,虽非绝密,但绝非普通士兵能随口道出,更非外人能知!
“报告首长!”张鸣没有任何迟滞,声音清晰平稳,“东经98°47,北纬32°11,海拔4520米,无名河谷代号‘鹰巢’!”(坐标与王文之前回答林悦的完全一致)
林悦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这坐标的真实性再次得到了印证。
“演习中,你们旅遭遇红军特战分队伏击,损失了一台重要的战场通讯中继车,那台车的战术编号是多少?”林悦继续追问,语速更快,问题更加具体深入!
“报告首长!是旅部的ctl-181a卫星通讯车!战术编号:蓝电-07!”张鸣回答得毫不犹豫,准确无误!
林悦沉默了。她背对着我们,面朝加油站外灰败的城市废墟,肩膀的线条绷得极紧。显然,张鸣滴水不漏的回答,让她那冰冷的逻辑堡垒再次碰壁。
就在这时,我腰腹间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如同内脏被搅动般的剧烈痉挛!剧痛让我控制不住地弓起身体,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冷汗瞬间如瀑涌出!引流袋里的暗红色液体猛地涌出一股!
“呃啊…!”
“陈默!”林悦猛地转身,冰冷的眸子里瞬间被医者的本能占据,那一丝冰冷的审视暂时被压下。她一步抢到担架旁,粗暴地掀开我腰间的衣服,强光手电的光柱死死打在那片被鲜血彻底浸透的绷带上!暗红色的血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扩散!
“加压纱布!快!”林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她飞快地撕开急救包,拿出大块的无菌纱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按压上去!同时厉声下令,“赵班长!张鸣!立刻清理便利店!建立临时处置点!王文!警戒!注意油罐车状态!准备燃料补给!快!”
“是!”三人同时应声,如同紧绷的弓弦被松开,瞬间行动起来!
赵建军和张鸣如同两道绿色的闪电,交替掩护,战术动作迅捷无声,瞬间突入便利店黑洞洞的门口。里面传来几声极其轻微、如同重物倒地的闷响和刺刀搅动的声音。不到一分钟,赵建军低沉的声音传来:“安全!威胁清除!”
王文则迅速检查油罐车的卸油口阀门和猛士车的加油口,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加油站外围。
赵建军迅速返回,和张鸣一起,极其小心地将我从猛士车上抬下。每一次移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我死死咬住牙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他们抬着我,快步走进便利店。
店内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蒙着厚厚的灰尘。几具头部中弹的丧尸尸体歪倒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灰尘、过期食品和淡淡的血腥味。但相对封闭的空间,比猛士车的车厢更能带来一丝脆弱的安全感。
赵建军和张鸣迅速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区域,用倒塌的货架和几个未开封的矿泉水纸箱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掩体。他们将我轻轻放在地上铺着的几件从货架上扯下来的厚实冬装外套上。冰冷的空气和坚硬的地面再次刺激着伤口。
林悦紧随而入,立刻跪在我身边,强光手电的光柱聚焦在伤口上。她动作粗暴却精准地剪开被血浸透的旧绷带。狰狞的创口暴露在光线下——缝合线在几处关键位置彻底崩开,暗红色的血液正持续不断地从创腔深处渗出,边缘的皮肤呈现出更深的紫绀色!
“清创包!生理盐水!快!”林悦的声音嘶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鸣迅速从自己战术携行具的标准单兵急救包里取出所需物品递上。他的动作快而精准,显然对战场急救流程极其熟悉。
冰冷的生理盐水再次浇淋在伤口上!剧痛让我眼前一黑,身体剧烈抽搐!赵建军和张鸣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死死压住我的肩膀和双腿!巨大的力量让我无法动弹,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一样徒劳地颤抖。
林悦无视我的痛苦,用镊子粗暴地清理着创腔内的血凝块和渗出的坏死组织,接着拿起持针器,穿上黑色的丝线,开始重新缝合崩裂的伤口!锋利的三角针每一次刺入皮肉、丝线每一次拉扯组织,都带来一阵新的、尖锐的刺痛!
“呃…嗬嗬…”极致的痛苦让我意识模糊,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鸣。
“哌拉西林他唑巴坦钠!静脉推注!快!”林悦一边缝合,一边厉声命令。
张鸣立刻拿起注射器,将乳白色的药液快速推入我的静脉留置针。冰冷的液体涌入血管,暂时压制了体内那疯狂肆虐的“炎症之火”,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宁感,也让我因剧痛而涣散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缝合完毕,再次加压包扎。林悦长长吁了一口气,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她靠在冰冷的货架上,闭着眼,剧烈地喘息着,显然刚才那番紧急处置消耗了她巨大的精力。赵建军和张鸣也松开了压制我的手,默默地警戒着门口和破损的窗户。
短暂的死寂笼罩着便利店。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呜咽的风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