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东北出马仙大战南洋降头师》(1/2)

(1)

腊月廿三,小年。h市的夜空飘着清雪,路灯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晕。毛子蹲在“金色年华”夜总会后巷的垃圾桶旁,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领子竖起来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眯缝眼。

他脚边那个改装过的青铜罗盘正在积雪上滋滋冒着热气,表盘上的微信收款码烫得能煎鸡蛋。罗盘指针疯了似的转圈,最后颤巍巍指向夜总会后门——那里正往外渗着一股子肉眼看不见的黑气,在毛子的天眼里,那黑气浓得像泼翻了的墨汁。

“这阴气比老刘家酸菜缸还冲。”毛子嘟囔着,抹了把络腮胡上的冰碴子,顺手从怀里掏出保温杯。杯身上“铁刹山特供”的红漆字歪歪扭扭,杯盖一拧开,格瓦斯混着符水的怪味就飘了出来——这是他们老毛家祖传的“开眼水”,配方保密,据他太爷爷说里头掺了长白山的老参须和松花江畔的百年柳树皮。

他灌下半杯,打了个响亮的嗝,白雾在寒风里散开。眼睛再一睁,世界变了样。

夜总会那扇鎏金大门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张咧开的大嘴,门框上趴着三只巴掌大的青面小鬼,正撅着屁股从门缝里往外吸什么——仔细看,是那些醉醺醺的客人身上飘出来的“财运”和“精气”。小鬼吸得滋滋作响,像小孩嘬冰棍。

“娘的,这都不是普通小鬼了,都养出瘾头了。”毛子呸了一口,从兜里掏出根烤腰子,就着寒风啃起来。摊主是他老乡,烤腰子时特意多撒了两把辣椒面,辣得他脑门冒汗。

正吃着,后门“吱呀”开了。

阿梅裹着件白貂皮外套出来,里头是黑色亮片短裙,银色恨天高在雪地上踩得咯吱响。她没走远,就靠在墙边点烟,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着。细支香烟叼在涂着姨妈色口红的嘴唇间,青烟在霓虹灯下扭曲上升。

毛子眯眼一看——好家伙,阿梅肩膀上蹲着只红衣小鬼,正用骨爪扒拉她脖子上的水晶吊坠。那吊坠在毛子眼里泛着诡异的红光,显然被做过手脚。

“大妹子!”毛子把烤腰子竹签一扔,站起来拍拍屁股,“你印堂发粉啊!”

阿梅斜眼看他,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又是你。上回说我犯小人,骗走三百块钱买‘开光护身符’,结果就是张打印的二维码!”

“那不能!”毛子从裤兜掏出把瓜子,开始嗑,“上次是你自己扫错了,扫成我的收款码了。这回真有事——你今晚必有带刺儿的桃花,还是倒贴钱那种。”

“滚蛋。”阿梅把烟头弹向他,火星划出弧线,“老娘这月都踩烂十三双水晶鞋了,用你个铁刹山神棍叨逼?阿财!把这江湖骗子叉出去!”

后门里应声走出个铁塔般的汉子。

阿财,夜总会保安队长,两米出头,膀大腰圆,黑西装绷得紧紧的。他面无表情走过来,每步都在雪地上踩出深坑。

毛子把瓜子壳一吐,突然蜷身。

巴西柔术的地面技讲究一个“贴”字。他像条泥鳅,在阿财伸手抓来的瞬间,从他胯下“哧溜”滑了过去。改装桃木剑从袖口滑出,剑柄“不小心”戳中阿财尾椎骨。

滋啦——!

内置电击器爆出蓝白色电弧。阿财浑身一僵,直挺挺向前扑倒,砸在雪地里,溅起好大一片雪沫子。

毛子已经蹿到消防通道口,还不忘顺手从旁边果盘里抓了把车厘子。他边跑边回头喊:“兄弟你眉间晦气比雾霾还重!今晚赌钱怕是要输得裤衩子都不剩!”

“死骗子,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打断你的狗腿!”阿财挣扎着爬起来,腿还麻着,走路直打晃。

“妈妈的,我等着你来求我!”毛子往嘴里塞车厘子,核吐了一路,消失在巷子拐角。

(2)

第二天下午,毛子换了地方蹲点——夜总会对面那家烧烤摊。摊主老刘是他远房表舅,见他来了,特意烤了俩大腰子,撒了双倍辣椒面。

“咋又盯上金色年华了?”老刘递过腰子,压低声音,“那地方邪性,上个月有个醉鬼死在后巷,脸都青了,警察来说突发心脏病,可我瞅着不像……”

毛子接过腰子啃了一口,辣得直吸气:“表舅,您听说过‘养小鬼’不?”

老刘脸色一变,左右看看,凑得更近:“南洋那套邪术?听说能招财,还能害人……”

“金色年华里头就养着。”毛子用竹签子剔牙,“不是普通小鬼,是‘赌鬼’,专吸赌客的财运。我昨儿瞅见,有个学生崽,肩上的小鬼都趴他耳朵眼儿里了,再吸两天,命都得交代。”

正说着,马路对面跑来个人——正是阿财。这汉子今天没穿西装,换了身旧棉袄,眼眶乌青,手上缠着绷带。最显眼的是左手无名指,光秃秃的,原本的金戒指不见了。

他跑到烧烤摊前,看见毛子,“扑通”就跪下了。

“大师!”脑门磕在雪水里,“帮帮我!我昨儿真输了,连手上的戒指都输进去了!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大师您一定得帮帮我!事后给您一万块钱!”

毛子慢条斯理地啃完最后一口腰子,用竹签子抠牙缝:“成交。不过要现在就给我五千定金。”

阿财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个鼓囊囊的信封:“这儿是六千!多的一千孝敬您!”

毛子接过,手指沾唾沫数了数,揣进内兜:“带路。”

(3)

赌场藏在一家五金店后面。店面不大,卷帘门生满了锈。阿财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三长两短,卷帘门升起半人高,得弯腰钻进去。

穿过堆满螺丝、扳手、水龙头的货架,推开三道暗门,每道门后都有彪形大汉把守,搜身检查。毛子的桃木剑被当成“工艺品”放行了,但要求关掉电击功能——显然这里吃过亏。

最后一道门打开,热浪扑面而来。

地下室比想象中大,霓虹灯管在低矮天花板上滋滋作响,粉红色的光晃得人眼晕。二十张绿色赌桌像腐烂的菜叶铺满地,每张桌子前都挤满了人。

穿貂皮的大哥把金链子拍在德州扑克桌上,震得筹码乱跳。穿校服的学生——看着最多十六七——攥着最后几个筹码,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浓妆艳抹的女人倚在赌客肩上,指甲上的水钻反着光。

空气里有股怪味:烟味、酒味、汗酸味,还有……烧焦的檀香味。

毛子鼻翼翕动,腰间的青铜铃铛开始叮当作响——这不是风吹的,是感应到了阴气。

他眯起眼睛,瞳孔闪过金光。

开了天眼的世界,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每张赌桌底下都压着张黄符,上面的蝌蚪文泛着暗红色的光,像干涸的血。赌客们的肩膀上,蹲着青面小鬼——巴掌大小,皮肤青灰,眼睛是两个黑洞,嘴里龇着尖牙。它们用骨爪蘸着赌客耳后渗出的血珠,在牌面上画符。

小鬼画一笔,牌就变一次。

“好家伙……”毛子喃喃。

他看向赌场中央最大那张桌子。

庄家是个暹罗汉子,古铜色皮肤,肌肉虬结,光着的上半身纹着四面佛。左耳戴着九个骷髅耳钉,随着发牌动作一晃一晃。他身后站着两个穿黑袍的助手,手里端着香炉,青烟袅袅上升,在空中凝成诡异图案。

当庄家亮出底牌时,毛子看见三只特别大的青面小鬼正蹲在三个赌客肩头,骨爪疯狂画符。那三个赌客眼神呆滞,显然已被迷了心智。

“天地银行最新款pos机!”毛子突然暴起,声音盖过赌场喧嚣,“专收阴间信用卡!”

他从军大衣里抽出桃木剑,剑柄一甩,三米长的金色电弧噼啪炸响。

更绝的是剑柄上加装的蓝牙音箱,突然播放《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电弧随着鼓点劈出,精准命中三只大鬼。

“啊啊啊——!!”

凄厉尖叫从三个赌客嘴里发出。他们像从噩梦中惊醒,看着手里的牌——刚才还是同花顺,现在变成了一堆冥币:黄纸裁的纸钱,印着“天地银行”,面额一亿元。

“鬼啊!!!”

赌场瞬间大乱。

(4)

“这位朋友,好像我们没有惹到你吧!”

暹罗降头师站起来,两米多的身高加上浑身肌肉,压迫感十足。他说的汉语带着浓重口音,但咬字清晰。

赌客们尖叫逃窜,撞翻桌椅,筹码撒了一地。穿貂皮的大哥跑得最快,金链子在脖子上甩得像风车。穿校服的学生愣在原地,被毛子一脚踹向出口:“未成年逛什么赌场!回家写作业去!”

降头师隆起的肱二头肌浮现血色咒文,像活物在皮肤下游走。他一记泰式扫踢,速度极快,带起破空声。

毛子侧身闪过,真皮沙发遭了殃——砰!填充物炸开,里面的符纸、香料、动物骨头渣子漫天飞舞。

“你们东北人就像发情的野猪!”降头师怒吼,膝盖骨上凸起钢钉,泛着绿油油的光——显然淬了毒。

飞膝攻击!

毛子顺势后仰,动作柔韧。军大衣敞开的瞬间,飞出串铜钱组成的锁链,哗啦作响。

“这叫老铁双击666!”

铜钱链精准缠住降头师脚踝,毛子落地翻滚,巴西柔术的十字固瞬间成型。他双腿锁死对方手臂,双手扣住手腕,整个人像八爪鱼缠了上去。

降头师脖颈青筋暴起,脸憋成猪肝色。他突然张大嘴——

不是惨叫。

是吐出一条眼镜蛇。

黑色的,三角头,毒牙滴着黏液,直扑毛子面门。

“卧槽还带吐痰的?!”

毛子松手滚地,蛇牙擦着军大衣领口划过。布料瞬间腐蚀出两个焦黑洞,冒出刺鼻白烟。

眼镜蛇落地后盘起身子,嘶嘶吐信。降头师喘着粗气爬起来,抹了把嘴角黏液:“南洋降头术,岂是你们中原小道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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