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烧的不是医馆,是我的命(2/2)

知微?他声音发颤,你...你的右眼?

她摇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是心在疼。她抬头看向沧夜,右眼的视野里,他的脸开始模糊——不是因为劫环反噬,而是因为眼前的雾气,孙伯...他上个月还说,等开春要教阿九认药材。

沧夜突然将她的脸按进自己怀里。

玄袍下的焚魂黑焰骤然暴涨,将整座赎罪渊映得如血。

他低头吻她发顶,声音里带着种近乎疯狂的温柔:我去把凤家烧成灰,把凤明渊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给孙伯垫坟。

好不好?

凤知微却突然笑了。

她抬起手,用染血的指尖抹掉他眼角的泪——不知何时,魔尊的眼眶竟红了。傻不傻?她轻声说,烧了凤家,谁给我当靶子?

她转身看向阿九,小丫头正抱着半本《汤头歌诀》发抖。

凤知微摸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脸:阿九,去把我床底下的檀木匣拿来。

是...是装着金疮药秘方的那个?阿九抽了抽鼻子。

凤知微摇头,是装着凤家三公子,和赌坊老板娘私通的证据。她笑起来,右眼的泪却落进沧夜的衣襟,还有,他上个月在醉春楼,逼死青倌人的证词。

沧夜突然明白过来。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左眼已经全盲,右眼的视野正在模糊,可她的笑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像前世在神医谷的药田里,捧着新摘的灵芝时的模样。

你要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烧成灰。他低笑,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我的小狐狸,从来都不需要我挡刀。

凤知微仰头吻他唇角,你是我的盾。她摸出他袖中滑落的焚魂丹,塞进自己嘴里,等我把凤家的脏事抖落干净,你替我烧了他们的祠堂——要烧得干干净净,连块砖都不剩。

远处,凤明渊还在踢打烧焦的药碾子。

他没注意到,几个灰衣人正从他背后摸来,手里攥着带封泥的密信。

而凤知微心口的逆命劫环,此刻正泛着妖异的紫。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沧夜的心跳与她同频,他的愤怒与她同燃——原来这就是双生共感。

沧夜。她轻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建医馆不可么?

因为你是神医。他答。

她将脸埋进他颈窝,因为医馆里有笑声。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前世我死的时候,耳边只有诅咒和谩骂。

今生...我想让这世间,多些人笑着说,悬壶居的药,真暖。

沧夜的手臂突然收紧。

他望着远处还在燃烧的医馆,黑焰在掌心翻涌,却又生生压下。

他低头吻她发顶,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明日起,我让人在赎罪渊种满药草。

等你能看见时,我建座比悬壶居更大的医馆——每块砖都刻上你的名字。

凤知微笑了。

她摸出怀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是锁心童给的对不起。

此刻纸页被烟火熏得发黄,却依然被她小心收着。

她轻声说,但医馆名字,要叫。

风又起时,凤明渊的惨叫突然刺破天际。

几个灰衣人举着密信狂奔,边跑边喊:凤三公子通敌!

他把玄铁矿脉图卖给魔修了!

凤知微靠在沧夜怀里,听着远处的喧嚣,右眼的视野已经彻底模糊。

但她能听见,阿九的笑声混着百里的大喊,能听见盲琴妪的拐杖声由远及近,能听见三百道灵魂的光点,在云端轻轻哼唱她教的《药童谣》。

而她心口的血,顺着逆命劫环的纹路,正与沧夜掌心的血,汇成交缠的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