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烧的不是医馆,是我的命(1/2)

风卷着沙砾撞在玄铁锁链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凤知微伏在沧夜颈间,能清晰听见他喉结滚动时的轻响——那是他强压着怒火的征兆。

而她自己的右眼,此刻正映出远处山坳里腾起的黑烟,像条张牙舞爪的黑龙,正往赎罪渊方向扑来。

沧夜。她指尖揪住他玄袍的衣料,声音轻得像片落在雪上的羽毛,闻见焦味了么?

魔尊的身体陡然一僵。

他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几乎要将她嵌进骨血里。

焚魂黑焰从他指尖窜出,在半空凝成一面镜,镜面映出的景象让凤知微右眼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的医馆,那座用青石板铺地、檐角挂着铜铃的悬壶居,此刻正陷在火海里。

雕花木门烧得只剩焦黑的骨架,药柜里的药材噼啪作响,《千金方》的残页被火舌卷上天空,像极了前世那夜,她倒在血泊中时,看见的漫天血蝶。

更让她心口发疼的是,药园里那株三百年的紫灵参,此刻正被人用玄铁剑劈成数段。

那是她重生后亲手种下的,为的是给贫民窟的老妇治寒症——此刻断根处的浆液混着血,在焦土上洇出刺目的红。

谁干的?沧夜的声音像冰锥划破水面,黑焰镜突然炸裂成碎片,我要把他们的骨头磨成灰,撒在...

是凤家。凤知微打断他,右手按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看那旗幡。

黑焰重新凝聚成镜,这次画面拉近。

屋檐下,一面绣着凤家图腾的赤旗正被火烤得蜷曲,旗角站着个穿锦袍的青年——是凤家三公子凤明渊,她名义上的堂弟。

此刻他正举着酒坛,往火里浇酒,嘴角挂着阴毒的笑:姐姐不是最宝贝这破医馆么?

今日我便烧了它,让你知道,凤家的狗,也配谈悬壶济世?

姐姐?阿九的哭腔突然从远处传来。

凤知微偏头,右眼看见小丫头跌跌撞撞跑来,脸上沾着黑灰,怀里还护着半本没烧完的《汤头歌诀》,我、我和百里去买药材,回来就看见...他们说...说这是凤家的地,我们占了要赔!

凤知微摸了摸阿九的头,指腹触到她发间沾的草屑——是方才躲在草堆里时蹭的。

小丫头身上还带着烟火气,可怀里的书却半点没焦,连边角都被细心折好。

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被背叛那晚,小徒弟也是这样,用身子护着她的医书。

阿九不哭。她声音轻得像哄孩子,右手却悄悄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去把盲琴妪的七弦琴拿来,再让百里把药渣收进陶瓮。

姐姐?阿九抽抽搭搭地抬头,琴婆婆说琴烧了...只剩半块焦木头。

凤知微的呼吸顿了顿。

她想起盲琴妪总说,那琴是她亡夫用崖柏做的,琴弦是用他最后一口本命精血炼的。

此刻那半块焦木,大概还沾着老人的眼泪。

收起来。她闭了闭右眼,所有烧剩下的,都收起来。

沧夜突然低头咬住她耳垂,力道重得几乎要见血:你在忍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破碎,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前世被捅穿心口时,你还敢把毒针插进那狗东西的喉咙。

凤知微反手扣住他后颈,指尖摩挲着他后颈那道旧疤——那是他为救她,被神雷劈出的痕迹。我在等。她贴着他耳畔轻笑,温热的吐息扫过他泛红的耳尖,等他们把该犯的蠢,全犯一遍。

话音未落,黑焰镜里的画面突然扭曲。

凤明渊踢开烧焦的药柜,从底下拽出个被绑着的老药工,正是悬壶居最年长的孙伯。

老人嘴角淌血,却还在骂:你们这些天杀的!

那株紫灵参是给陈寡妇的小儿子续命的!

续命?凤明渊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挑起孙伯的下巴,凤家的药,是给贱民续的?

我凤家嫡女都被退婚成笑话了,她的医馆,也配叫悬壶?他突然挥剑刺进孙伯胸口,告诉那废柴,她护着的贱民,和她的破医馆,都该下地狱!

凤知微的右眼突然一片刺痛。

她猛地推开沧夜,踉跄着往前栽去。

沧夜慌忙接住她,却发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臂,几乎要穿透玄铁重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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