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吞雷球那晚,满城药炉自己亮了(1/2)
青阳城的夜来得极静。
凤知微靠在沧夜怀里时,月轮刚爬上东墙。
她原以为劫后该是倦极而眠,可当最后一缕雷火顺着指尖没入女婴心口,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裂开——像是被封了千年的玉匣,“咔嗒”一声弹开,漏出漫天星子。
“阿微?”沧夜的蛇尾悄悄缠紧她腰肢,魔纹在眉心幽亮如血。
他本在替她温养碎骨,却察觉她的魂魄像片被风卷起的柳叶,若有若无地飘在体外。
凤知微没说话。她“看”见了。
不是用眼睛,是用某种更古老、更敏锐的感知。
三百六十条银线从她心口窜出,每根线都牵着一个晃动的画面——有她前世在药庐替老妇扎针的手,有今生被退婚时碎在地上的玉簪,有沧夜第一次摘下面具时,月光落进他眼底的样子。
那是……逆命推演的初兆?
她想起前世古籍里的只言片语:“逆命者,需以魂为镜,照见三千世界生死线。线断则命改,线连则劫生。”可此刻在她眼前,那些银线不是断裂,而是泛着暖融融的金光——像极了今晚百姓举着的莲灯。
“轰——”
第一声药炉炸响时,沧夜的蛇鳞瞬间竖起。
青阳城最南头的“回春堂”,那口烧了三十年的紫铜药炉突然自鸣。
炉盖“哐当”弹起,炉底的炭灰没燃,却腾起幽蓝火苗,将炉身映得透亮,连炉壁上“医者仁心”四个斑驳刻字都泛着金芒。
“第二家!西市‘济生堂’的陶药炉亮了!”
“东巷王婶家的砂锅!她前日还说要扔了换米缸!”
惊呼声顺着青石板路滚过来。
凤知微挣开沧夜的怀抱,扶着门框往外看——整座青阳城的夜空被暖光填满了。
药铺的、药摊的、百姓家里藏着的旧药炉,大的小的圆的方的,通通自发亮起,像撒了满城的星子。
“这是……”玄律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脱去了道袍,只着月白中衣,生杀簿抱在怀里,眼神不再是从前的冷硬,倒像被雷劈醒了什么。
凤知微转头,见他掌心的生杀簿正泛着柔和的白光。
原本密密麻麻的红名(将死之人)里,竟有三分之一褪成了暖黄——那是生机稳固的颜色。
“生杀簿……在认你。”玄律子喉结动了动,“三百年前我烧你药草时,它震得我手疼;今日你承劫,它自己裂开道缝;现在这些药炉亮了……”他指向窗外,“它在说,你缝补的不只是人命,是人心。”
雷童子从玄律子身后探出半张脸。
他双耳塞着的雷珠早不知丢到哪去了,手里攥着半本被撕过的生杀簿残页——正是凤知微的名字所在那页。
此刻残页边缘焦黑,却有三行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划痕,像被人用指甲偷偷抠过。
“我、我划了三次。”雷童子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第一次你替老周头续命,我想划了你的命;第二次你救被蛇咬的小痂,我手刚碰到笔就抖;第三次……”他看向凤知微怀里的女婴,“刚才你替这女娃承劫时,生杀簿自己烧了那页。”
女婴在凤知微怀里动了动,小拳头攥住她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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