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吞雷球那晚，满城药炉自己亮了（2/2）

她胸口的无劫脉突然泛起微光，竟将窗外药炉的光一丝丝吸了进去。

凤知微摸了摸她后颈，那里有枚淡青色的印记，像朵未开的莲——和她掌心的黑莲承愿体，竟有几分相似。

“她在吸收雷能。”沧夜的蛇尾轻轻扫过女婴的脚腕，魔元裹着暖意探进去，“无劫脉不是断了轮回，是……替天道查漏。”他抬眼望凤知微，眼底翻涌着暗色的光，“就像你。”

凤知微突然笑了。

她抱着女婴走向院中那口老药炉——那是她刚重生时，用碎玉簪换的破砂锅。

此刻砂锅正烧得透亮，炉身的裂纹里渗出金液，滴在地上，竟开出朵极小的蓝花。

“知道为什么药炉会亮吗？”她转头问众人。

小痂从人群里挤出来，举着个缺了口的陶碗：“因为阿微姐姐说过，药炉是活的！它们听见阿微姐姐承劫时说的话了，说‘要把人重新缝进人间’！”

老药婆子颤巍巍拄着拐杖跟上来，她掌心躺着粒焦黑的药渣：“我年轻时在神殿当杂役，见过天罚劈药炉。可今天这些炉子，烧的不是药，是……是我们信她的念头。”

玄律子突然单膝跪地。

他生杀簿上的裂痕里，飘出几缕白光，融入夜空的药炉光海：“守律使玄律子，愿为医道守线。从此生杀簿不记‘该死者’，只记‘可救者’。”

雷童子“哇”地哭出声，扑过去抱住玄律子的腿：“我、我也不塞雷珠了！以后阿微姐姐救人，我替她挡劫雷！”

凤知微的视线掠过众人，最后落回沧夜身上。

男人不知何时披了她的月白外袍，蛇尾盘在她脚边，魔纹亮得像团火。

他伸手接住她发间坠落的银莲坠子——方才承劫时，坠子上的金血已凝成细小的莲纹。

“逆命推演，好玩吗？”他低笑，指尖抚过她掌心的黑莲，“现在你能看见多少条生死线？”

“三百六十条。”凤知微将女婴递给小痂，转身环住他脖颈，“每条线的尽头，都有你。”

沧夜的呼吸顿了顿。

他低头吻她唇角，那里还沾着小痂烤糊的炊饼渣：“下次换本尊替你吞雷球。”

“好。”凤知微贴在他心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但今晚，先看这些药炉。”

他们并肩站在药庐门口。

青阳城的药炉之光越烧越亮，连成银河落进人间。

那些光里有老妇人偷偷送的柴，有光言用降魔杵挖的药，有小痂烤糊的炊饼，有沧夜替她挡雷时碎落的鳞甲——全是被天道遗漏的、最烫的人间烟火。

女婴在小痂怀里发出脆生生的笑。

她后颈的青莲印记缓缓展开，像在回应满城的光。

凤知微望着这一切，忽然明白逆命推演的真谛——不是与天争，是替天补。

补那些被规则碾碎的温度，补那些被轮回遗忘的心跳。

而她的故事，才刚刚燃成最旺的一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