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哑女画皮,阿箐现身(1/2)

他攥着玉佩走出巷口,雨水顺着袖管往下淌,像有根线吊着半块命。茶摊老板那句“活人闭嘴”还在耳朵里嗡,可没人敢真拦他。

刚拐过墙角,一张黄纸迎面飘来,擦着鼻尖贴在墙上。

纸上画了个女人,湿发遮脸,粗布衣领裂开一道口子,右手死攥半块玉佩——和井里爬出来的那具尸首一模一样。

陈九渊脚步没停,左手已经摸到了铃铛。

纸是新的,墨未干,朱砂勾的轮廓还泛着微光。他眼角扫过去,巷子口站着个穿墨绿襦裙的姑娘,手里捏支细笔,指节发白。

她不躲,也不说话,只把另一张纸举起来。

还是那个女人,这回画的是她悬在井口的样子,嘴唇微张,像是在说什么。

陈九渊停下。

“你画这个?”他问。

姑娘点头,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点心口,再往镇东方向一指。

他盯着她看了三息。阴眼一开,地上灰线铺展如网,可这人脚下干净得像刚扫过地,身上也没缠阴气。倒是她笔尖那点朱砂,隐约浮着一层幽芒,像是从哪道残魂上蹭来的火苗。

“谁让你来的?”他退半步,靠住墙。

姑娘摇头,翻过画纸背面。

一行小字浮现:救我。

笔迹极细,却稳,像是用针尖蘸血描出来的。

陈九渊呼吸顿了一下。

他记得清楚。女尸消散前,嘴确实动了。可当时魂力已尽,声音没传出来。这事他没跟任何人提过。

眼前这哑巴丫头,怎么知道?

她又抽出一张新纸,提笔就画。这次是小女孩躺在床上,鼻尖渗出灰线,床板下压着血符——连符文扭曲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画完,她抬头看他,眼神静得像枯井。

“你能看见?”他嗓音压低。

她点头,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红绳结,轻轻摇了摇。

不是听不见,是不能说。

陈九渊沉默片刻,松开铃铛,手从怀里抽出来:“跟我进来。”

客栈偏厅没点灯,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从包袱里抽出三张引魂符,按东南、西北、正中方位贴在门框和梁柱上。符纸一沾木头就微微发烫,边缘卷起。

“坐那儿。”他指了指角落的条凳。

姑娘照做,把画笔横放在膝上,双手交叠压住笔杆,动作规矩得像守灵。

陈九渊坐在对面,掏出铃铛搁在桌上。铜面冥纹还在跳,频率比平时快两分。

“你刚才画的……是不是她想说的?”他问。

她抬眼,点头。

“她说什么?”

她没动,只从袖中取出一块小石板,用炭条写下两个字:**东槐**。

写完,手指在“槐”字上多划了一横,又抹掉,像是犹豫要不要补充什么。

陈九渊盯着那字看了会儿,“镇东老槐树?塌矿那年死过不少人,井底冤魂牵着它。”

她突然伸手,在石板上快速画了个圈,中间点一点,像是一口井。然后在井边添了个小人影,朝树的方向爬。最后,她在树根位置涂了个黑团,用力戳了三下。

意思明白:井里的魂,要去那里。

“她去不了?”他问。

她摇头,指了指自己喉咙,又做了个锁链缠绕的手势。

“被卡住了?”

她点头,拿起画笔,在掌心虚画一个符形——和昨夜床下那张血符结构相似,但多了两道逆纹。

陈九渊冷笑:“有人改了锁魂钉,把她拖住不让走?”

她再次点头,眼神沉下来。

厅外雨声渐密,屋檐滴水砸在石阶上,一声紧过一声。

陈九渊低头看铃铛,铜面纹路忽然震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什么。他皱眉,指尖轻抚铃身,发现靠近底部的一圈冥纹颜色变深了,像是吸了潮。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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