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无心一语破千钧 旧识真身惊寰宇（1/2）

时间，仿佛被那无声碎裂的金色巨掌，以及无心那句懒洋洋却石破天惊的话语，按下了暂停键。

漫天飘零的金色光屑如同凝固的雨，映照着莲台上“如来”那首次出现裂痕的、混合着惊怒与难以置信的慈悲假面。下方，唐僧、八戒、沙僧瞠目结舌，望着半空中那道瘦削的灰色背影，如同仰望一尊突然降临的、不可理解的神只。就连围困他们的那些妖气所化的“金身罗汉”，也似乎因这超越认知的一幕而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而孙悟空，半跪在地，以金箍棒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如同被碾碎般的剧痛。但他那双火眼金睛，却死死盯住了无心接住那点黯淡乌光、缓缓转身的身影。

震惊、疑惑、警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在无尽黑暗中骤然窥见一隙微光的悸动，在他眼底疯狂交织。

是他！真的是那个在地牢中言语古怪、看似惫懒的无心！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击碎“如来”巨掌的乌光，那轻描淡写间瓦解滔天攻势的手段……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游方僧侣，甚至不是寻常仙佛所能拥有的力量！

他口中的“主人”……又是指谁？！

“你……是何人？！”莲台上的“如来”终于从震骇中回过神，宏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并非是恐惧，而是某种计划被彻底打乱的惊怒，“竟敢毁我法身，阻我降魔？！”

无心将手中那点彻底失去光泽、仿佛只是一块普通黑色石子的乌光随手揣进怀里，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抬眼望向那巨大的金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提不起劲的懒散表情，语气甚至带着点无辜：

“降魔？就你？”他嗤笑一声，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那“如来”轻轻一弹，“披着张偷来的皮，躲在阴沟里学人家念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动作，这语气，简直与孙悟空平日里的做派有几分神似，却更添了几分深入骨髓的、对眼前这庞然大物的蔑视。

“放肆！”那“如来”勃然大怒，被无心这极致的轻蔑彻底激怒，巨大的金身爆发出更加炽盛的光芒，整个“小雷音寺”都在轰鸣震动，仿佛要彻底显化，将这不速之客连同孙悟空等人一同镇压！“妖孽同党！当诛！”

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这一次，不仅仅是针对孙悟空，更是将无心也完全笼罩在内！

唐僧三人在这威压下几乎窒息，连思维都变得迟缓。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无心，却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他甚至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对着那蓄势待发的“如来”摆了摆手：

“省省吧，冒牌货。你这‘万佛朝宗’的架子摆得再足，内核里那点见不得光的混沌玩意儿，也变不成真正的寂灭佛光。”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下方浑身紧绷的孙悟空，嘴角那抹懒散的笑意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更何况，动我罩着的人，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你罩着的人？”那“如来”气极反笑，“就凭你这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也配？！”

“真面目？”无心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这张脸不够真吗？还是说……”他拖长了语调，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那锐利仿佛能穿透那巨大的金身，直视其最核心的黑暗，“你觉得，我应该换回……当年在灵山脚下，揍得你抱头鼠窜时的那张脸？”

此言一出，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每一个能听懂其含义的人心头！

灵山脚下？！

揍得抱头鼠窜？！

这无心……他……他难道……

孙悟空瞳孔骤缩，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难道是他？！那个传说中……那个连名字都带着禁忌色彩的存在？！

那“如来”巨大的金身猛地一颤，周身光芒剧烈摇曳，那慈悲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控制的、近乎惊骇的扭曲！他死死盯着无心，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还……你明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