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的亲人好不好(1/2)
清晨六点的片场还浸在冬雾里,摄像机的金属外壳凝着薄霜。我裹紧羽绒服站在布景板前,导演举着喇叭喊“准备——”,背景里的红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是年货宣传片里最常见的热闹。
化妆师过来补口红,镜子里映出我眼下淡淡的青黑。“又熬大夜了?”她笑着问,“这片子拍完就能歇了吧?快过年了。”我“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暗着,日历停留在12月28日,距离除夕只剩三天。
中场休息时蹲在角落啃面包,烟火师正在调试礼炮,“嘭”的一声,金粉落在脚边的雪地上,像撒了把碎星星。忽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冬天,我蹲在老家厨房门口,看奶奶把发好的面揉成小兔子,蒸笼冒的白气模糊了她的老花镜。“慢点儿吃,烫!”她总这么说,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攥着刚剥好的橘子。
手机震了震,是条短信,发信人备注是“妈”:“刚看天气预报说你那儿降温了,羽绒服够不够厚?我把你房间的电热毯插上了,回来就能用。对了,你爸昨天去集上买了带鱼,说要做你最爱吃的糖醋味儿。”
指尖忽然有点烫,面包渣掉在雪地里。原来所谓“找个人陪过年”,从来不是疑问句。那些被我当作“应该”的等待——永远温热的饭菜,提前晒好的被褥,甚至此刻手机里带着烟火气的絮叨,早把“亲人”这两个字,熬成了年复一年的约定。
导演喊“各就各位”时,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雪。镜头再次对准我的时候,礼炮又响了,这次金粉落在睫毛上,我忽然笑了。因为知道,等这场忙碌落幕,会有盏灯为我留到深夜,有双筷子会在开饭时多摆一副,而那个陪我过年的人,正站在年味儿最浓的地方,等我回家。出租屋的玻璃窗蒙着层灰,雨丝斜斜打在上面,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我缩在被子里,额头烫得发疼,手机屏幕亮着外卖软件,手指却连滑动的力气都没有——重感冒来得猝不及防,连喝口水都觉得喉咙像卡着砂纸。
“咚咚咚”,敲门声很轻,带着点犹豫。我以为是外卖,哑着嗓子应了声,门却被轻轻推开条缝,探出半张熟悉的脸。是住对门的王阿姨,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热气从碗沿袅袅升起。
“丫头,我听你咳了一早上,是不是不舒服?”她没等我回答,径直走进来,把碗搁在床头柜上,“刚熬的小米粥,加了点姜丝,趁热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