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刑满释放,再见已是陌路人(1/2)

铁门在身后合拢的声音,比想象中要轻。

张启云站在监狱大门外,手里提着一个旧布包,里面是三年积攒的几件衣物和几本书。早晨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空气里带着初秋的凉意,混杂着路边早餐摊的油烟味、远处车辆的尾气味,还有监狱高墙特有的肃杀气息。

三年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那里有一道浅白色的痕迹,是长期戴手铐留下的。现在铐痕还在,但手腕上已经空无一物。

“张兄弟!”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张启云转头,看见陈文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正冲他挥手。三年过去,陈文已经刑满释放三个月了,看起来比在监狱时精神了不少,穿着简单的夹克和牛仔裤。

“陈哥,你怎么来了?”张启云有些意外。

“来接你啊。”陈文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嚯,这身板,跟三年前完全两个人了。”

张启云笑笑。他今天穿的是入狱时的衣服,确实已经不合身——肩膀处紧绷,袖子短了一截,裤腿也吊在脚踝上。

“走,先上车,带你去换身行头。”陈文拉开副驾驶门。

张启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车里有一股淡淡的柠檬清新剂味道,很干净。

“这车……”

“租的。”陈文发动车子,“我现在给一个物流公司做会计,老板人不错,知道我今天来接你,特意准了假。”

车子缓缓驶离监狱区域。张启云透过车窗看着渐行渐远的高墙,心中五味杂陈。那里关了他三年,却也改变了他一生。

“先别回家。”陈文忽然说,“你爸妈那边……情况不太好。”

张启云心中一紧:“怎么了?”

“你爸的病情加重了,去年做了次手术,花了不少钱。”陈文语气低沉,“你妈把老宅卖了,现在租住在城西的老小区。这些事他们应该没在信里跟你说吧?”

张启云握紧了拳头。果然,父母一直在瞒着他。

“还有,”陈文顿了顿,“林晚晴……要订婚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张启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什么时候?”

“下个月。”陈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对方是江城另一个家族企业的二公子,叫赵明轩。这桩婚事,算是林家和赵家的联姻。”

“挺好的。”张启云说。

陈文愣了一下:“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张启云转过头,眼神平静如古井,“三年,足够发生很多事。她有她的选择,我有我的路。”

陈文仔细打量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真的变了。不是装出来的平静,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淡然和沉稳。监狱三年的磨砺,让他脱胎换骨。

车子开进市区,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走,买衣服。”陈文说,“钱我出,就当是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张启云没有推辞。他知道陈文说的是真心话,而且自己现在确实身无分文。

在商场里,他选了两套简单的休闲装,一双运动鞋,还有一些内衣袜子。总共花了一千多块钱,陈文眼睛都没眨就付了款。

换上新衣服,张启云站在试衣镜前。镜子里的人身形挺拔,眉宇间透着坚毅,眼神深邃而锐利。狱中三年的苦修,不仅改变了他的体魄,更重塑了他的气质。

“啧啧,这要是走在街上,谁能想到你刚出狱?”陈文赞叹,“简直就是电视剧里那种深藏不露的高人。”

张启云笑笑,将旧衣服仔细叠好放进袋子。他准备留着,作为这三年的纪念。

中午,陈文带他去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家常菜,两人边吃边聊。

“出狱后有什么打算?”陈文问。

“先回家看看父母。”张启云说,“然后……可能会开个小诊所。”

“诊所?”陈文眼睛一亮,“以你的医术,肯定没问题!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认识几个朋友可以帮忙办手续。”

“谢谢陈哥。”

“对了,”陈文压低声音,“关于当年的事,我出狱后又查了一些。那个工人李大山,去年死了。”

张启云筷子一顿:“死了?”

“医疗事故。”陈文说,“他在icu住了大半年,后来转到普通病房,结果因为用药错误导致肾衰竭,没救过来。家属闹了一阵,林家赔了五十万了事。”

“用药错误?”

“表面上是护士搞错了药量。”陈文意味深长地说,“但那个护士,事后很快就辞职了,据说出国了。”

张启云放下筷子:“有人灭口?”

“很可能。”陈文点头,“而且我查到,林晚晴的表哥林浩,这两年混得风生水起。不仅在公司掌权,还跟赵家走得很近。林晚晴和赵明轩的婚事,就是他一力促成的。”

一切都不是巧合。

张启云沉默地吃着饭,脑海中快速分析着这些信息。如果一切都是林浩设计的,那他的目的很明确——借那次车祸打击林晚晴,同时把自己这个潜在的威胁送进监狱。现在更是通过联姻,进一步巩固自己在林家的地位。

好深的算计。

“需要我帮你继续查吗?”陈文问。

“暂时不用。”张启云摇头,“我自己来。”

吃完饭,陈文开车送他回城西。车子在一个老旧小区门口停下,这里的楼房大多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外墙斑驳,楼道昏暗。

“我就不上去了。”陈文说,“免得叔叔阿姨看到外人尴尬。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有事随时联系。”

张启云接过名片:“陈哥,大恩不言谢。”

“说这些就见外了。”陈文摆摆手,“去吧,好好陪陪父母。”

看着车子驶远,张启云转身走进小区。按照陈文给的地址,他找到了三号楼四单元。楼道里堆着杂物,墙皮剥落,空气中有霉味。

站在302室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谁啊?”

门开了。

母亲王秀兰站在门口,三年不见,她老了许多。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皱纹深刻,腰也有些佝偻了。但当她看清门外的人时,眼睛瞬间瞪大了。

“启云?启云!”她声音颤抖,伸手想摸他的脸,又不敢置信地缩回去,“真的是你?你怎么……怎么提前出来了?”

“妈。”张启云握住母亲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我刑满了,今天刚出来。”

“快进来!快进来!”王秀兰连忙把他拉进屋,朝里屋喊道,“老头子!老头子你看谁回来了!”

屋子很小,大概只有四十平米,一室一厅。家具都很旧,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旧照片,那是很多年前拍的,照片里的张启云还是个少年。

父亲张明远从卧室里走出来,扶着墙,脚步蹒跚。他比母亲老得更厉害,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显然病得不轻。

“爸。”张启云快步上前扶住他。

张明远看着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三口坐在小小的客厅里,母亲忙着倒水,父亲则一直盯着儿子看,眼神里有愧疚,有心疼,也有欣慰。

“瘦了,也结实了。”张明远说,“在里面……受苦了吧?”

“没有,挺好的。”张启云轻描淡写,“我在里面学了医术,还帮了不少人。”

他简单说了这三年的经历,当然,隐去了玄术和武道部分,只说自己跟着一位老中医学了医术。

父母听得又惊又喜。他们原本担心儿子出狱后无法立足,没想到他竟然学了本事。

“对了,家里的情况……”张启云环顾四周,“我都知道了。陈文告诉我了。”

王秀兰抹了抹眼角:“本来不想让你担心的。你爸的病……医生说需要长期调养,不能劳累。老宅卖了还债,剩下的钱还能撑一阵。”

“以后有我。”张启云握住父母的手,“我会挣钱养家,给爸治病。”

当天晚上,王秀兰做了几个儿子爱吃的菜。虽然只是简单的家常菜,但张启云吃得很香。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吃到家的味道。

饭后,他让父亲躺下,说要给他看看病。

“你真会看病?”张明远有些怀疑。

“试试就知道了。”张启云微笑。

他让父亲伸出手腕,三指搭在脉门上。凝神感知,很快就“看”清了父亲的病情——肝气郁结,脾胃虚弱,肾阳不足,多年积劳成疾,加上心病难医,导致身体每况愈下。

这种病,西医只能缓解症状,治标不治本。但用中医调理,配合真气疏通经脉,完全有希望康复。

“爸,您这病能治。”张启云肯定地说。

“真的?”王秀兰惊喜地问。

“嗯,不过需要时间。”张启云说,“明天我去抓药,再配合针灸,三个月内应该能看到明显效果。”

那晚,张启云睡在客厅的旧沙发上。虽然地方狭小,但他睡得很踏实。因为这里没有铁窗,没有高墙,有的是家的温暖和自由。

第二天一早,他就出门了。先去药店抓药,然后去旧货市场买了套针灸针和火罐。总共花了三百多块钱,是他出狱时狱方给的“路费”剩下的。

回到家,他给父亲做了第一次治疗。针灸配合推拿,暗中注入温和的真气,疏通淤塞的经脉。

治疗结束后,张明远明显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

“神了!”他激动地说,“真的管用!”

王秀兰看着儿子熟练的手法,眼中满是骄傲和欣慰。

下午,张启云说要出去找地方开诊所。母亲本想劝他休息几天,但看他眼神坚定,知道儿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打算。

他先去了几个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询问开诊所的手续和要求。工作人员看他年轻,态度有些敷衍,只给了他几张申请表,说要先找好店面,办理营业执照和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

租金、装修、设备、证件……算下来,至少需要十万启动资金。

张启云站在街头,看着车水马龙,第一次感受到现实的压力。在监狱里,他只需要专心修行;出狱后,他要面对的是柴米油盐,是生存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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