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霜叶埋尽旧蹄痕（2/2）
王婶看着她，也叹了口气：“秋月啊，你就是太老实了。男人有时候就得管着点，不然他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你可别委屈了自己。”
王婶坐了一会儿，又安慰了她几句，就走了。院子里又只剩下秋月一个人，太阳照在她身上，却一点也不暖和。她走进厨房，看着锅里的米，已经煮开了，冒着热气。可她却没胃口，一点也不想吃。
她走到院子里，拿起搭在绳子上的棉袄，摸了摸，已经晒干了，暖暖的。她把棉袄叠好，放进衣柜里。衣柜里还有几件她给大山做的衣服，都是她一针一线缝的，上面绣着山菊花。可大山已经很久没穿了，他现在穿的衣服，很多都是刘佳琪给他买的，说比她做的好看。
下午的时候，秋月去了镇上。她买了米和盐，还买了点大山爱吃的糖糕。她想着，或许大山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了，就会回到她身边的。
她背着米袋往回走，山路很陡，走得她气喘吁吁。快到村子的时候，她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走得很慢，像是在说话。她走近了些，看清了，是大山和刘佳琪。
刘佳琪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在绿色的山林里格外显眼。她的头发披在肩上，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大山走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时不时地帮她拨开路边的茅草。
“大山哥，谢谢你今天帮我修磨盘。”刘佳琪的声音很软，像一样。
“谢啥，举手之劳。”大山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秋月很久没听过的温柔，“以后有啥难事，尽管跟我说。”
“嗯。”刘佳琪点点头，抬头看着大山，眼里闪着光，“大山哥，你对我真好。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些人，都只会骗我。”
大山停下脚步，看着刘佳琪，很认真地说：“佳琪，我不会骗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对你好。”
刘佳琪的脸红了，低下头，小声说：“大山哥，我……我喜欢你。”
秋月站在不远处的树后面，手里的米袋“咚”地掉在了地上。米撒了一地，混着泥土，白花花的一片，像她此刻的心，碎得一塌糊涂。
大山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伸手，轻轻握住了刘佳琪的手。刘佳琪的手很软，像没有骨头一样。大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秋月很久没见过的笑容，灿烂得像春天的太阳。
“佳琪，我也喜欢你。”大山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秋月的心上。
秋月转身就跑，她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听。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靠在一棵橡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树的叶子已经开始黄了，风一吹，就掉下来几片，落在她的肩上。她想起以前，大山总会在秋天的时候，帮她捡橡子，说可以磨成粉做饼吃。那时候的他们，多好啊。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大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大山了，他的心，已经飞到刘佳琪那里去了。
她慢慢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腿里，哭得像个孩子。山风吹过，带着些凉意，吹得她浑身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这个家，还能不能撑下去。
天黑的时候，秋月才慢慢站起来，往回走。路上的米还撒在那里，被路过的鸡啄了一些，剩下的混着泥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她没去捡，就那样一步步地往前走。
回到家，院子里空荡荡的，大山还没回来。她走进屋，坐在炕沿上，看着漆黑的窗户。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透过窗户纸，在地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光。
她想起刚嫁过来的时候，大山也是这样，在月亮底下，抱着她，说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那时候的月亮，真圆啊，真亮啊。可现在的月亮，却带着点凄冷的光，照得她心里发寒。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大山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是刘佳琪身上的味道。
大山走进屋，看见秋月坐在炕沿上，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他愣了一下，走过去，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秋月抬起头，看着他，声音沙哑地问：“你喜欢她，是吗？”
大山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是。”
秋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像掉进了冰窖里，冷得她浑身发麻。她看着大山，这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这个曾经对她许下一辈子承诺的男人，现在却对她说，他喜欢别人。
“那我呢？”秋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悲伤，“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这个家，算什么？”
大山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声音有些愧疚：“秋月，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佳琪她……她很可怜，我想照顾她。”
“可怜？”秋月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不可怜吗？我为你洗衣做饭，为你生儿育女（此处可根据前文是否有孩子调整，若前文无孩子可改为“我为你操持家务，为你吃苦受累”），为你守着这个家，我不可怜吗？”
大山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带着些哽咽：“秋月，我知道你好，你是个好女人。可是感情的事，我没办法。”
“没办法？”秋月看着他，眼里全是失望，“所以，你就要抛弃我，抛弃这个家，是吗？”
大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秋月慢慢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拿出几件自己的衣服，还有那件她刚缝好的棉袄。她把衣服叠好，放进一个布包里。
“你要干什么？”大山看着她，有些着急。
“我走。”秋月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既然你喜欢她，那我就不碍你们的眼了。这个家，留给你们吧。”
“秋月，你别这样。”大山走过去，想拉住她的手，“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
“你不用解释了。”秋月躲开他的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已经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
她提着布包，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家。这个她住了十几年的家，这个充满了她和大山回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