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码头夜伏,暗流汹涌(2/2)

“行动!”沈惊鸿果断下令。

按照计划,萧景渊的人马从外围包抄,封锁码头所有出口。燕之轩带着太医院的护卫,负责抓捕可能逃窜的小头目。沈惊鸿则率领惊鸿卫,直扑东三号货仓。

夜色中,数十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朝货仓逼近。

货仓内,李默正指挥着手下将木箱运上栈桥。青衣男子站在一旁监工,神色严肃。

“动作快点!天亮前必须出苏州地界!”李默催促。

一个手下匆匆跑来:“李爷,外面好像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太安静了。”手下道,“平日里这个时辰,西边民船区还有动静。可今晚,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默脸色一变,看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眼神凌厉:“不好!可能被发现了!停止装船,准备撤!”

但已经晚了。

“砰”的一声巨响,货仓大门被撞开。沈惊鸿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十余名惊鸿卫。

“官府办案!所有人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沈惊鸿朗声道,手中长剑在灯火下闪着寒光。

货仓内顿时大乱。李默的手下纷纷拔刀,但看到外面黑压压的官兵,又迟疑起来。

“怕什么!杀出去!”李默厉喝,率先挥刀冲向沈惊鸿。

沈惊鸿不闪不避,待李默冲到近前,侧身避过刀锋,手腕一翻,剑柄重重击在李默肋下。李默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青衣男子见状,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往货仓后门跑。

“拦住他!”沈惊鸿喝道。

两名惊鸿卫扑上去,青衣男子却极为滑溜,身形一晃,竟从两人中间穿过,眼看就要冲出后门。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拦在门口。

燕之轩手持短刃,眼神冷冽:“阁下还是留下吧。”

青衣男子咬牙,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刺燕之轩咽喉。这一剑又快又狠,显然是要命的一击。

燕之轩不慌不忙,短刃在身前划了个弧,精准地架住软剑。同时左手一扬,一片白色粉末洒出。

青衣男子猝不及防,吸入少许,顿时感到四肢发软。

“你……用毒……”

“软筋散而已,死不了人。”燕之轩淡淡道。

青衣男子还想挣扎,但药力发作,软倒在地。这时,外面的打斗声也渐渐平息——萧景渊的人马已经控制住局势,李默的手下或死或擒。

沈惊鸿走到青衣男子面前,蹲下身:“秦岳秦大人,久仰了。”

青衣男子瞳孔一缩:“你……你认得我?”

“禁军副统领,左眉有疤,很好认。”沈惊鸿盯着他,“说吧,你的‘主上’是谁?”

秦岳冷笑:“你以为我会说?”

“你会说的。”沈惊鸿站起身,“私运军械,勾结匪类,按律当斩。你若招供,或许还能保全家小。若顽抗到底……诛九族。”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秦岳浑身一颤。

这时,墨影匆匆进来禀报:“钦差,货船上有发现。”

沈惊鸿随他来到栈桥。一艘中型货船已装了大半货物,甲板上堆着十几个木箱。墨影撬开其中一个,里面不是军械,而是——

“账册?”沈惊鸿拿起一本翻开,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不是普通的账册,上面记载的不仅是银钱往来,还有官员受贿的详细记录、各地势力的分布、甚至包括朝中几位重臣的把柄。

更让她心惊的是,账册中频繁出现一个代号——“玄”。

“玄……”沈惊鸿喃喃道,“难道是他?”

萧景渊走过来,看到账册内容,也是脸色大变:“这些若是真的,足以震动朝堂。”

“不止朝堂。”沈惊鸿合上账册,眼中寒光闪烁,“这个‘玄’,恐怕才是真正的大鱼。”

她看向被押过来的秦岳:“秦大人,你现在说,还能算戴罪立功。若等我查出来……”

秦岳面如死灰,挣扎良久,终于颓然道:“我说……我都说……”

但他刚开口,异变突生!

一道破空之声传来,沈惊鸿本能地侧身躲避。一支弩箭擦着她的衣袖飞过,精准地射入秦岳咽喉。

秦岳瞪大眼睛,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汩汩涌出,倒地身亡。

“有刺客!”萧景渊厉喝。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货仓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墨影和青锋立刻追了上去,但片刻后返回,摇头道:“对方轻功极高,追丢了。”

沈惊鸿走到秦岳尸体旁,蹲下身检查。弩箭是从后方射来,直穿咽喉,一击毙命。箭矢很普通,是军中制式,无法追查来源。

“杀人灭口。”萧景渊沉声道,“看来这个‘玄’,就在附近。”

沈惊鸿站起身,环视四周。码头上灯火通明,官兵林立,但那个刺客却能来去自如,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

“殿下,这些账册必须立刻送回京城。”沈惊鸿低声道,“江南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萧景渊点头:“我会安排可靠人手,连夜护送。惊鸿,你也要小心。对方敢在重重包围中杀人灭口,显然肆无忌惮。”

“我知道。”沈惊鸿看着秦岳的尸体,眼中闪过冷意,“不过,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我们查对了方向。”

她转身走向那些装满军械的木箱,随手打开一箱。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二十把横刀,刀身在灯火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上等镔铁,淬火三次。”沈惊鸿抽出一把,挥了挥,“这样的刀,一把就值百两。五十箱,就是一千把,价值十万两。”

燕之轩走过来,拿起一把弓弩检查:“弩机是北疆工艺,但做了一些改良,射程更远。这批军械若是流入民间,后果不堪设想。”

“不止民间。”沈惊鸿道,“你注意到没有,这些军械的制式,与朝廷军队的制式有七八分相似,但又有些许不同。显然是有人刻意模仿,但又不想完全一样。”

萧景渊接过弓弩细看,脸色更加凝重:“这是要……栽赃?”

“或者,是准备冒充官军。”沈惊鸿说出了更可怕的猜测,“若有人穿着仿制的军服,拿着这些军械行事,外人看来,就是朝廷的军队。”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私造军械,模仿军制,豢养私兵……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腐走私,而是——

“谋逆。”萧景渊吐出两个字。

夜色深沉,码头的灯火在河风中摇曳。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子时三刻。

但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

沈惊鸿站在栈桥上,望着黑沉沉的河面,心中波涛汹涌。前世她只知道萧彻野心勃勃,却不知他竟敢做到这个地步。不,不对……

她忽然想到,萧彻已经倒台,但这些事情仍在继续。说明背后另有其人,而且此人比萧彻更隐蔽,更狡猾,也更危险。

“玄……”沈惊鸿轻声念着这个代号,“你到底是谁?”

河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带来深秋的寒意。但她心中燃烧的火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这一世,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一个个揪出来。

为了前世的血债,也为了这一世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