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那我先告辞了。

疑惑已解,孔先生不愿再与任多待一秒。

等等,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

任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孔先生。

什么意思?

孔先生警惕地盯着任,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要账号还能干嘛?给你打钱呗,又没让你连密码一起交出来。

任语气平淡。

我们不是两清了吗?

等以后有钱了,我会把房子的50万还给你,最多不超过15年。

听任这么说,孔先生半信半疑地留下了自己的银行账号。

任把玩着手中的钥匙,目送孔先生离去,神情淡然。他知道,这或许是两人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人海茫茫,未来他们将身处不同的国度。

走出门外的孔先生也在思索任的意图。

为什么要留下账号?难道他真的良心发现,打算还钱?

……

没错,任确实考虑了很久,决定将来把钱还给孔先生。至于良心发现这种说法,他只会嗤之以鼻。

一个罪犯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就算陈碧心给他戴了绿帽子又怎样!陈碧心有错,但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

要不是顾忌后果,任真想一枪毙了他。可惜没有证据,只能放他走。抢走他的房子,至少能让他痛心一阵!

至于还钱,任只是不想留下把柄,怕日后被秋后算账。谁知道孔先生会不会发疯回香江举报他?这50万十几年后连个厕所都买不起,对准备囤上百套房的任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要是任知道孔先生和陈碧心的婚姻内情,非得狠狠敲他一笔不可!

看着满桌未动的点心,任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硬是全部塞进肚子,最后撑得只能慢慢挪出茶楼。

刚到门口,服务员拦住他:“先生,您那桌还没结账。”

“和我一起的人没付?”

“没有。”服务员摇头。

任只好咬牙掏钱,心里大骂孔先生不是东西,约人吃饭居然溜单!他完全忘了点心是谁吃的。

郁闷地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明天醒来又是糟心的一天!

112 药不能停

第二天

任磨蹭半天才出门,打算找美女心理医生李心儿聊人生谈理想。

谁知到了仁心医院,护士说李心儿有病人,让他等着。无聊的他躲角落抽烟,等到快中午才被叫进去。

等待期间还出了件怪事:闲逛时,一个微胖的年轻护士瞪了他一眼,冷哼着走开。任莫名其妙——我认识你?神经病吧!

心情大好的他没计较,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来医院时得罪过她,甚至还投诉过人家。

“阿仁,抱歉,刚才接诊耽搁了。”

身着白大褂的李心儿盘着发髻,朝进门的任展露笑颜。

令人意外的是,经历了上次那件事后,她竟还能对任露出真诚的笑容。

任并不知晓,这份笑容背后需要多少次心理暗示才能维持。

“能见到您这位大忙人,我可真是三生有幸!”

任语带讥讽。

“怎么火气这么大?出什么事了?如果是让你久等,我向你道歉。”

李心儿语气诚恳。

“哼,不止这个!是不是你让警署收了我的配枪才准来看病?”

想到缴枪的事,任怒火中烧。失去配枪让他整夜难眠,此刻他猛地拍桌质问。

“你——”

提及配枪,李心儿瞬间想起上次被枪指着的屈辱。笑容骤然消失,她瞥见距下班只剩十分钟,索性冷脸起身。

“我要下班了,请下午再来。如果到时见不到人,我会提交你不配合治疗的报告。”

说完拎起手包,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任愣在原地。

(让你嚣张!在我的地盘就得守规矩!反正诊室没贵重物品,饿着肚子反省吧!)

任气得浑身发抖。

(等了半天就这么走了?!)

他愤然走向门口,却又阴沉着脸折返——李心儿的威胁直击要害。若没有她的签字,警队生涯必将终结。

调查显示,她的导师周教授确实掌握着生杀大权。想到这层,任颓然瘫在沙发上,闭眼等待。

......

直到两小时后,李心儿才姗姗归来。

“我找到你的症结了。”

她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听说了?说来听听!”

任漫不经心地瞥了李心儿一眼。尽管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问题,但内心仍不太相信这个年轻姑娘能看出什么名堂。

“我怀疑你患有战后心理综合症,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

李心儿耐心地向任解释了这种病症的特征。

“我好好的,又没上过战场,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任嘴上否认,语气却缓和下来。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些认同,只是不愿轻易松口。

“我仔细研究过你的档案,但找不到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李心儿看出他的言不由衷。治疗需要他的配合,否则连病因都无从得知。

“如果我真得了这病,还能当警察吗?”

任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关心起自己的前途。

“你的档案显示从未被投诉,说明你能控制情绪。只要配合治疗,应该可以继续任职。毕竟那些罪犯已经死了,没人会投诉你执法过当。”

李心儿的回答让任松了口气。

他点燃一支烟,确认不会被开除后,终于决定解决问题。神情凝重地开口:

“心儿,我最近确实感觉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李心儿立刻拿起纸笔,精神一振。这可是任首次承认自己有问题。

“前天晚上击毙犯人后,我在女友家过夜。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只好睡沙发,但还是半梦半醒,远不如在警署宿舍睡得踏实。”

“当时疲惫到什么程度?”

“前晚熬夜,当天也没怎么休息。击毙犯人后又和女友亲热了很久,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任如实相告,连与宝言的私事也未隐瞒。

“所以事后你已经发泄过了?”

李心儿的目光略显复杂。

没错。

究竟是什么在困扰你?是那个被击毙的罪犯,还是关于你女友的事?

李心儿循循善诱地引导着任。

死人有什么好在意的!虽然他那副死相确实不太好看。

提到森的死,任满脸不屑。

那就是因为你女友了?

李心儿继续追问。

任夹着烟的手指突然僵住,面色阴沉下来。

我后来仔细想过,很可能就是因为她!

但为什么?她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先冷静,喝点水吧。

李心儿轻声建议。

任顺从地端起水杯猛灌一口。

这杯水是他自己倒的——若是李心儿倒的,他绝不会碰。

放下杯子后,他长舒一口气。

或许问题不在你女友身上,而是出在你自己这里?

李心儿柔声问道。

我也这么想过,不然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谈这些了。

任点头表示认同。

你这是过度警觉导致的对他人不信任。

李心儿斩钉截铁地给出判断。

可我回忆过自己的经历,似乎找不到什么原因会导致这样啊?

任满脸困惑。

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被你忽略了,也许是你下意识回避的记忆,或者你觉得那件事无关紧要。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

李心儿耐心分析,试图帮任找出症结。

任暗自思忖:

没说的?当然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难道要我把 ** 大婶和姓孔的那套房子的事都抖出来?开什么玩笑!

他对着李心儿摇头:我没什么隐瞒的。

不,你肯定有,你瞒不过我。

李心儿突然提高音量,语气异常笃定。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居然知道?

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需要我给你一些提示吗?

“那你不是提咯!”

“你仔细想想,上次就在这儿,你为什么用枪指着我?”

李心儿瞪着任,语气中带着愤怒。

“这个……”

任一时语塞。

“怎么不说了?你不是说没什么瞒着我的吗?现在吞吞吐吐的干嘛?”

“你当时反应那么大,是不是真的想 ** ** 我?”

“别否认,我看得出来!”

李心儿眼眶泛红,声音颤抖。

任没有辩解。即便此刻看着李心儿的模样,他依然不后悔当初的念头。为了守住自己穿越者的秘密,他甚至愿意做出更极端的事。

李心儿发泄完压抑已久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那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不想说。”

“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

任沉默不语。他绝不可能透露自己是外来者的事实。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任露出一丝感慨的神情。

“是什么?”

李心儿急切追问。

“当年我一个人来到香江,无亲无故,对这座陌生城市充满戒备和警惕。”

任巧妙地将穿越的经历替换成初到异乡的孤独感,语气低沉。

“就这样?”

李心儿半信半疑地盯着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然呢?”

任坚定地点点头。

“好吧,我先给你开些药,观察效果。现在开始辅助治疗。”

“辅助治疗?”

“就是和你聊聊天。”

李心儿认真说道。

……

就在任接受治疗期间,cid的sir再次提审了万山,针对陈美芬、阮佩云、田守信和水添的案件进行深入调查。由于万山之前的供词与森的陈述存在明显出入,警方需要进一步核实,同时告知他森的死讯。

审讯室内,小华负责记录,sir主导询问。这次万山独自一人,律师并未到场。

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上次我都交代清楚了。万山叼着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