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必须扩张（1/2）

新城，领主议事厅。

与其说是议事厅，不如说是一个功能完备的指挥中心。粗糙但坚固的石墙上挂着大幅的手绘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颜料标注着地形、势力范围、已知的邪魔巢穴以及……几条蜿蜒指向王国腹地的红色箭头。

一张由整块厚重木材打造的桌子上，摊满了各种羊皮纸卷轴和简陋的报告，上面记录着人口、物资、粮食产量的冰冷数字。

我站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在地图和报告之间来回扫视。

窗外，是新城忙碌但规模有限的景象。四千余人，听起来不少，但在这片广袤而危险的大陆上，这点人口就像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得可怜。

五百名忠诚无畏的战士，是利剑，是坚盾。但剑与盾需要挥舞和持握的人，需要庞大的后勤来支撑。

剩下的三千多人，除去需要照顾的孩童、行动不便的老人，以及必须留在土地上保证基本口粮的农民，能够抽调出来进行大规模建设、采矿、锻造的壮劳力，满打满算，不到一千人。

这一千人，要筑墙、要修路、要建造房屋、要打造器械……进度缓慢得令人心焦。

蛮荒商会的渠道虽然稳定，但凯瑟琳带来的更多是信息和高价值的金币，对于基础资源，尤其是大量的人口和熟练工匠，远水解不了近渴。

领地的地理位置是硬伤，偏居一隅，邪魔环伺，阻隔了大多数寻求安稳的流民和小型商队。周围能吸纳的村庄，早已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被搜刮一空，全都变成了新城墙上的一块砖，田地里的一把锄头。

“瓶颈……还是人口的瓶颈。”我低声自语，拿起一份由凯瑟琳上次交易时带来的、关于王国南部几个靠近结界行省的情报。上面记载着某个伯爵领地因为继承权纠纷，两个家族正陈兵边境，摩擦不断；另一个侯爵领则刚刚镇压了一场农奴暴动，处决了数百人，人心惶惶；更远处，王都与几个大公爵的关系也日趋紧张，边境驻军时有调动……

混乱，是整个王国的基调。所谓的贵族制度，不过是套在弱肉强食法则上一层虚伪的遮羞布。

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为了权力和地盘相互倾轧，却占据着最肥沃的土地、最多的人口。

我的目光再次落回地图上，沿着那条蜿蜒但相对“安全”的商路，手指点向了距离新城最近的一个人类聚集点——那是一个位于丘陵地带边缘的小镇，名叫“金石镇”，隶属于一位实力不强的男爵。

情报显示，这个镇子以开采一种低品质的银矿和粗糙的冶炼业为生，人口约有两三千，守备力量薄弱，只有几十个民兵和少量雇佣兵。

更重要的是，这个镇子位于两个伯爵领冲突区域的边缘，属于三不管地带，就算消失了，短时间内恐怕也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驱散了连日来的沉闷和焦虑。

与其困守在这贫瘠之地，被动地等待缓慢的人口增长，不如主动出击！这个腐朽的王国，这些内斗不休的贵族，他们浪费的资源，正是我所急需的！

“啪！”

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地图卷轴都跳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混合着野性和决断的弧度。

“妈的，守是守不出未来的！等是等不来人口的！”

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对着空无一人的议事厅，也对着冥冥中这个世界的规则，低喝道：

“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现在老子不富，但老子有精锐！有技术降维打击的优势！”

“抢它丫的！”

决心已定，思路瞬间清晰。

金石镇，就是第一个目标！它的人口、它可能存在的初级工匠，都将成为新城发展的燃料！

我立刻沉声下令：“传令！第一至第五战斗小队队长，即刻来议事厅！命令工程组，检查所有载具和运输单位！命令后勤，准备至少维持十五天的行军口粮和基础医疗物资！”

“告诉卡尔，我们有‘活’干了！”

平静的新城，即将再次露出它锋利的獠牙。这一次，目标不再是荒野中的邪魔，而是贵族老爷们统治下的“秩序”世界。掠夺，只是为了更快地建设；打破旧的规则，只是为了建立新的秩序。

命令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新城这套高效运转的军事机器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并迅速转化为行动。不到半个标准时（新城自定的时间单位，约等于一小时），指定的队伍已然在内城广场集合完毕。

五十名精锐战士肃立无声，他们换下了制式的迷彩服和防弹衣，穿着从蛮荒商会交易来的、略显杂乱但便于行动的皮甲或布衣，脸上统一罩着用某种黑色涂料涂抹过的狰狞鬼怪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在面具孔洞后闪烁着冰冷光泽的眼睛。

战马焦躁地刨着蹄子，喷吐着白气，它们也经过挑选，并非清一色的军马，毛色混杂，更添几分蛮横气息。

我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扫视着这支即将化身“马匪”的精锐。他们没有疑问，没有迟疑，只有绝对的服从和等待任务的专注。

“战士们，”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记住你们现在的身份——‘黑风马匪’。

这次行动，目标不是杀戮，而是俘虏！你们的任务是扫荡金石镇周边的矿区，优先抓捕铁匠、木匠、矿工，所有有手艺、能干活的人！女人和孩子也要，他们是未来的劳力与人口根基！尽量少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但要确保效率和威慑，反抗者，格杀勿论！”

我的目光转向队伍一侧，“卡尔，你带领运输组，驾驶蒸汽卡车跟在主力后方十里处待命。

你的任务是接应俘虏，并作为最后的保险。除非出现对方的高阶战力，比如王国认证的银星骑士级别以上的存在，否则你不准出手，不要过早暴露我们的真实实力。”

卡尔应了一声，双手一摊表达着对于不让她动手这条指令的不满。

“出发！”

没有多余的动员，没有激昂的口号。

随着我一声令下，五十名“马匪”动作整齐划一地翻身上马，缰绳一抖，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新城尚未完全竣工的城门，卷起漫天烟尘，融入外面苍茫而危险的原野。

马蹄声由近及远，最终化为沉闷的雷鸣，朝着金石镇的方向滚滚而去。

卡尔则沉默地走向广场另一侧，那里停着五辆经过改装的蒸汽卡车。这些粗犷的钢铁造物发出低沉的轰鸣，锅炉已经烧旺，白色的蒸汽从排气阀嘶嘶喷出。

每辆卡车的车厢都经过了加固，足以容纳数十名俘虏。五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如同潜伏的钢铁巨兽，在卡尔和他挑选的五名同样伪装过的强壮士兵驾驶下，缓缓启动，保持着距离，尾随着前方的马蹄印迹。

我站在城墙上，目送着这支奇特的“掠夺”队伍消失在视野尽头。风吹动我的衣角，带来远方荒野的腥气。

“掠夺……只是开始。”我低声自语，手指抚过冰凉的墙垛，“用旧世界的血肉，浇灌新世界的根基。金石镇，将是‘黑风’刮起的第一个信号。”

这场精心伪装的突袭，不仅仅是为了人口和资源，更是一次试探，一次对王国边缘地区防御力量的测试，也是一次将恐慌和混乱作为武器，播撒向贵族统治区域的行动。

真正的风暴，已然启程。而“黑风马匪”的名号，将开始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悄然流传。

旷野之上，五辆蒸汽卡车如同缓慢爬行的钢铁甲虫，低沉的轰鸣声是这片寂静土地上唯一的背景音。

卡尔有些憋屈地蜷在领头卡车的副驾驶座上，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操作着一台小巧的平板终端，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

画面中央，是一个依托山壁建立的小型采石场。

简陋的木栅栏圈出了一片区域，里面是灰扑扑的工棚和堆积如山的碎石。劳作的人影大多衣衫褴褛，动作迟缓，许多人脚踝上还戴着沉重的镣铐，在监工偶尔响起的皮鞭声中麻木地移动着。

采石场外围，只有稀稀拉拉二十来个穿着陈旧皮甲、武器看起来也保养不善的士兵，他们或靠或坐，显得十分松懈。这显然不是金石镇的主要产业，更像是一个流放罪犯和奴役俘虏的苦役之地。

卡尔咧了咧嘴，面具下的表情带着一丝不屑。她拍了拍旁边驾驶员的肩膀，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停车，就这儿。”

车队缓缓停靠在一条干涸的河床旁，借助地形隐藏了庞大的车身。卡尔拿起车载的对讲机，调整到预设的加密频道，言简意赅地下令：“前方矿场，二十来个杂鱼步兵，守备松懈。猎物多是带镣的奴隶苦工。全军突击，速战速决。记住了，头儿吩咐，故意放几个活口回去报信，把‘黑风马匪’的名号给我喊响亮点！”

命令清晰无误地传达到了前方数里外正在缓速前进的马队。负责带领五个班的临时指挥官——一位代号“黑隼”的班长，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指令，眼中寒光一闪。他抬手，吹出了一声尖锐而独特的口哨。

原本呈松散行军队列的五支马队，闻声瞬间如同被赋予了灵魂。不需要更多言语，各班班长各自打出简单的手势，五十名骑兵如同水银泻地，迅速而默契地分成了三股。

左翼和右翼各十五骑，如同两支离弦的黑色箭矢，借助地势的起伏，悄无声息地向着采石场的两侧迂回包抄。中路的二十骑，则在“黑隼”的亲自带领下，稍稍放慢速度，计算着左右两翼就位的时间。

采石场外围，一个靠在木桩上打盹的士兵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如同鬼魅般出现的黑色骑兵，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从三个方向同时袭来！他们沉默无声，只有马蹄敲击大地的恐怖雷鸣迅速逼近！

“敌……敌袭！！”凄厉的警报声刚喊出一半，就被淹没在了马蹄声中。

“轰！”

左右两翼的骑兵几乎同时撞破了脆弱的木栅栏，手中的马刀并未出鞘，而是挥舞着结实的套索和包着皮革的木棍。他们如同虎入羊群，精准地冲向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沉闷的击打声、骨骼碎裂声、惨叫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沉寂。

中路的二十骑则径直冲入劳役区，“黑隼”一马当先，用经过处理的沙哑嗓音怒吼道：“‘黑风’过境，只求财！放弃抵抗者不杀！蹲下抱头！”

训练有素的战士们严格执行命令。对于试图拿起武器反抗的少数监工和士兵，立刻遭到毫不留情的打击，非死即残。

但对于那些吓傻了的、或者乖乖蹲下的奴隶和罪犯，骑兵们只是呼啸而过，用刀背拍打驱赶，或者抛出绳索将他们串连起来。

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碾压——结束得极快。不到十分钟，采石场的抵抗力量已被彻底清除。

二十来个守军，大部分躺倒在地，只有三四个机灵（或者说被故意放过）的，连滚带爬地丢下武器，拼命向着金石镇的方向逃去，一边跑一边发出惊恐的尖叫：“马匪！黑色的马匪！好多马匪！”

“清理战场！把所有能动的劳力集中起来，解开脚镣，愿意跟我们走的，给口吃的！不愿意的……”黑隼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俘虏，“打断一条腿，留给他们的主子收拾！”

卡尔通过无人机看着这一切，满意地点点头。他拿起对讲机：“干得利索。运输组，上前接收‘货物’。我们给金石镇的贵族老爷，送上一份开胃小菜。”

采石场的尘埃尚未完全落定，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和恐惧的味道。那些刚刚从苦役中“获救”的奴隶和罪犯们，惊魂未定地蜷缩在一起，看着这群沉默而高效的黑衣“马匪”清理战场。

这时，几名“马匪”从蒸汽卡车上搬下来几个大筐，筐里是热气腾腾、雪白松软的大馒头。

对于这些常年以发霉黑面包、甚至野菜根果腹的苦工来说，这简直是梦里才会出现的食物。

“想吃吗？”一个“马匪”用沙哑的声音吼道，“跟我们走，管饱！”

根本不需要任何威逼利诱，甚至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当那象征着生存和温饱的馒头出现在眼前时，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被最原始的求生欲压倒了。

几乎没有一个人废话，甚至没人去怀疑这是否是陷阱，他们如同饿狼扑食般涌向筐子，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一边吞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表示愿意跟随。

紧接着，更让他们世界观崩塌的一幕出现了。这些巨大的、不用马拉就能自己发出轰鸣、喷着白气的“铁盒子”（蒸汽卡车）打开了后车厢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