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的大宝贝(2/2)

如烟轻轻靠近我的肩头,轻声道:“我只是想给老将军一个体面……虽然打了几十年,但他值得敬重。”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钝刀,缓缓割过人心。

我明白,她只为在老将军临终前,以晚辈之名,送他一程体面的归途。

我抬手轻拍她的后背,掌心传来她微弱的呼吸节奏,像风中残烛,却依旧倔强地燃烧。远处,雪狼骑的铁蹄已悄然出动,蹄声如鼓点,敲击在冻土之上,清脆而冷冽,如同冰晶碎裂。

我仰头望向天空,火云正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一缕清光洒落,映照在关隘外那片广袤的平原上——敌军营寨连绵如蚁,

“我们回去休息吧,”我柔声道,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明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大宝贝,哈哈哈——”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如烟微微抬头,她望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是克莱尔又造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武器吗?”

我嘴角一翘,目光投向山脉尽头那片被铁轨贯穿的峡谷,“那东西,”我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近乎虔诚的骄傲,“就算是上界百年中,也只造出了一门而已。明日你就知道了。”

我拿起步话机,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银色的光,指尖按下通话键,电流滋滋作响,如同毒蛇吐信。

“全军挺进,距离敌军两千步构筑防御工事。霍学文,带领雪狼骑,去骚扰敌军前方营寨——要让对方兵马,不敢出营半步。明白了吗?”

“明白,坚决完成任务!”步话机中传来霍学文铿锵有力的回应,紧接着是雪狼嚎叫与铠甲碰撞的金属交响,雪狼骑如一道黑色的洪流,没入山道,只余下蹄声渐远,如同命运的鼓点,敲响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我调换频道,指尖在按钮上微微一顿,仿佛在确认某种神圣的仪式。

“克莱尔,我的大宝贝到位了吗?”

片刻后,一个清脆而冷静的女声传来,带着机械般的精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哥哥,已经到位。今天再修三条铁轨,轨道炮明早就可以进入射击位置。只是士兵没有经过训练,装弹过程需要十分钟。”

我望向山脉之外那片辽阔的平原,敌营绵延数里。

寒风拂过面颊,带着铁锈与火药的气息,那是战争的味道,也是胜利的前奏。我嘴角微扬,眼中寒光一闪,心中默念:

“明日之后,再无大军。”

雪狼骑如一道银灰色的狂飙,自地平线尽头疾驰而来,铁蹄踏碎枯草,卷起漫天黄尘。

风中夹杂着雪狼特有的腥臊气息,混着铁甲碰撞的冷响,如同死神的低语,缓缓逼近敌营。寨墙之上,号角声撕裂长空,呜呜作响,如困兽哀鸣,寨门“轰隆”一声紧闭,木栓落锁的沉闷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弓箭手伏于垛口,弓弦绷紧,箭簇在斜阳下泛着幽蓝的寒光,如毒蛇之牙;枪兵列阵于门后,长枪如林,枪尖上挑,寒芒点点,如一片钢铁荆棘,死死对准营门方向。

然而,雪狼骑并未冲锋。他们以惊人的默契围着前军营寨疾驰,铁蹄翻飞,尘烟滚滚,如一道移动的沙幕,将营寨笼罩在朦胧的昏黄之中。

就在这烟尘翻涌间,骑手们俯身挥臂,将一枚枚黑色的圆形物体抛掷于地,落地时发出“咚、咚”闷响,如死神埋下的心跳。那黑物表面泛着油亮的哑光,形似铁饼,却带着诡异的引信,散落在枯草与碎石之间,如同潜伏的毒蟾,静待爆裂的时刻。

绕行一圈后,雪狼骑骤然停驻,列阵于营门三百步外,如一道沉默的铁墙。风卷起黑甲骑士的披风,猎猎作响,一名黑甲走到营门200步他缓缓举起一支铜制喇叭,声音如雷炸开,穿透风尘:“废物们,出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不敢出来就快滚回去!怎么?没卵的玩意儿,连门都不敢出?”

声音如刀,割裂空气,直刺敌营。寨墙上士兵面色铁青,指节因紧握弓柄而发白。

一名年轻小将怒目圆睁,猛地踏步而出:“有本事你让狼回去,劳资跟你单挑!”话音未落,黑甲骑士冷笑一声,翻身下地,轻拍雪狼臀部。那头巨狼低吼一声,幽绿的双眼扫过敌营,缓缓后退百步,伏地如一座静卧的山丘,目光却始终未离战场。黑甲拔出腰间唐刀,刀身狭长,寒光流转,仿佛饮过千人血的凶器。他高举喇叭,声音更添几分讥讽:“出来啊,爷爷等你——小废物!”

“轰——”寨门大开,木门撞击地面的巨响惊起尘土。

一千精兵如潮水涌出,甲胄铿锵,脚步震地,迅速列成战阵,盾牌在前,长枪在后,杀气腾腾。

那小将手持亮银长枪,枪缨赤红如火,大喝一声,枪出如龙,直刺黑甲咽喉。

风声呼啸,枪尖破空,带着少年将领的傲气与怒火。

黑甲不避不闪,身形微侧,唐刀轻巧一格,“铛”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长枪竟如枯枝般应声而断!未等小将回神,黑甲脚下一蹬,地面碎石飞溅,刀身平推而出,如一道黑电贴着断枪滑向前方。

刀锋过处,血光乍现——小将瞳孔骤缩,手捂脖颈,鲜血从指缝喷涌而出,他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竟……竟是千夫……”话音未落,身躯轰然倒地,如断线木偶。

刹那间,天地仿佛静了一瞬。

紧接着,黑甲猛然挥刀,朝着千人军阵劈出一刀——刀光如墨色闪电,撕裂黄昏。

无数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开,仿佛地底雷神怒吼,地面剧烈震颤,尘土冲天而起,如沙暴席卷。那枚枚黑色圆物竟接连引爆,火光从地面窜起,赤红与橙黄交织,爆裂的气浪将士兵如稻草般抛向空中,断肢残臂四散飞溅,铠甲碎片如铁蝶纷飞。

惨叫、哀嚎、骨骼碎裂声混作一团,血雾弥漫,如红纱笼罩战场。未死之人拖着断腿在血泊中爬行,嘶喊着“救我”,朝寨门方向挣扎,却在半途被后续爆炸吞噬。

尘烟渐散,战场上只剩焦黑的坑洞、扭曲的兵器、残破的旗帜,以及一地狼藉的尸体。血流成河,汇成暗红小溪,蜿蜒于焦土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焦肉、火药与血腥的混合气味,浓得令人作呕。

黑甲收刀入鞘,缓缓抬头,对着寨墙上目瞪口呆的敌军,缓缓竖起中指,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笑意:“一群废物。”

寨墙上,士兵们面如死灰,眼中满是恐惧。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营寨四周——那些黑色圆物密密麻麻,如毒瘤般散布在每一寸可能突围的路上。

就连传令兵也成了活靶。传令兵刚踏出寨门,踏入那片“死亡区域”,“砰”地一声,头颅如熟透的西瓜炸开,红白四溅,尸体软软倒下。又一名、再一名……连续二十余人,无一例外,皆在踏入那片区域的瞬间暴毙。

无人敢再动,无人敢再言。恐惧如寒霜冻结了整座营寨。

夜幕悄然降临,冷月升起,清辉洒在血地上,泛出诡异的银红光泽。

黑甲却毫不在意,竟解下披风,就地架起篝火,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他从狼背取下一只烤羊,架在火上翻烤,油脂滴落,引得火焰跳跃,散发出焦香。

他取出酒囊,仰头灌下一口,酒液顺着他胡茬流下,滴在染血的衣襟上。他一边啃着羊肉,一边对着敌营哼起荒腔走板的小调,声音在死寂的战场上回荡,如同鬼魅的低笑。

中军大帐,镇西将军与护国将军并立于一幅巨大的羊皮军事图前,图上朱砂标注的敌我阵势已被反复摩挲得模糊,边缘卷起,如枯叶般脆弱。

突然,帐帘被猛地掀开,寒风裹挟着雪粒灌入,火光剧烈晃动,几欲熄灭。一名传令兵踉跄冲入,铠甲上结满冰霜,面庞冻得紫青,喘息如风箱般粗重:“禀告大将军!前军谢小将军率一千精兵出营迎敌,被敌阵中一黑甲雪狼骑,一刀斩了!那将通体如墨,披重甲,骑白狼,刀出如雷——恐有千夫不当之勇!”

护国将军猛地一掌拍在楠木案上,震得案上铜印跳起,声音如裂石:“那一千精兵呢?可有溃退?可有回营?”

传令兵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如风中枯草:“那黑甲将立于阵前,举刀向天,一刀劈下——刀光如墨色雷霆,撕裂雪幕,直贯军阵中央!刹那间,轰然巨响,地动山摇,仿佛九幽之门被撕开,火光自军阵中炸起,赤红如血,夹杂着黑烟与碎甲断刃四溅!一千精兵……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在那爆炸中化为灰烬,尸骨无存……前军急遣二十余名传令兵分路报讯,可……可他们一踏出营门,头颅便如熟透的果子般‘砰’然爆裂,脑浆涂地,无一幸免!”

帐内死寂,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如亡魂低泣。

护国将军双目圆睁,须发皆颤,忽而双腿一软,重重瘫坐在紫檀木椅上,椅脚在青石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望着镇西将军,眼中满是惊惧与悔恨,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镇西将军……对不起……昨日是老夫误会你了。你说那黑甲将非人间之力,我还不信……可这一刀灭千军,裂地焚营,哪是凡人能挡?这……这简直是天罚!是魔临!”

镇西将军伫立不动,目光如古井深潭,凝视着地图上那被朱砂圈出的敌军主营位置。他缓缓闭目,一缕白发从鬓角滑落,随风轻摆。良久,他长叹一声,声音低沉如远山闷雷:“对方虽有二十万兵马,但他们不敢轻冲坚寨,正是忌惮我军地利与营防。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固营寨,深挖壕沟,泼水成冰,封锁四门。弓弩手轮值守望,烽火台昼夜不熄。同时,立刻八百里加急,飞骑入京,将此将之形貌、刀势、妖异之处,一五一十禀明陛下……是战是和,是守是退,唯有天子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