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钟楼钟鸣与守时之诺(1/2)

粤海的小满总带着闷热的湿气,老城区的“镇粤钟楼”矗立在广场中央,砖石墙体爬满了青苔,钟楼顶的铜钟在阳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敲钟的绳索垂在钟楼底层,绳结处磨得发亮。陈晓明踏着石阶走进钟楼时,守钟人老钟伯正对着停摆的钟摆发愁——那座百年机械钟,昨夜还准点报时,今早却卡在了九点十五分,钟摆纹丝不动,更怪的是,夜里总能听到钟楼顶层传来“咔嗒咔嗒”的齿轮转动声,却不见指针移动,凌晨三点时,铜钟竟自己敲响了三下,声音沉闷,像在叹息。

“陈先生,您可算来了。”老钟伯的手上沾着机油,指甲缝里还嵌着铁锈,他指着停摆的钟摆,声音里带着焦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是慢了半小时,这次直接听了。有个住在钟楼旁的老街坊说,夜里看到钟楼顶层有个穿工装的影子在调试齿轮,手里的扳手挥得勤快,可钟楼的大门是从外面锁的,钥匙就挂在我家墙上。”

陈晓明走到机械钟的齿轮组前,俯身观察卡住的零件。黄铜齿轮的齿牙间藏着一股沉稳而执拗的能量,与赤坎船坞的船钉同源,却带着更精准的时间感,像未走完的钟点,藏着化不开的责任感。平衡之力探入的瞬间,他“看到”了清晰的画面:日军的卡车停在钟楼前,士兵们想拆走铜钟熔铸炮弹;一个戴护目镜的钟表匠抱着齿轮零件往钟楼顶层跑,日军的子弹打穿了他的工装,他却将关键齿轮藏进墙体的暗格,最后被刺刀逼到钟楼顶,他拉响铜钟发出警报,自己随着坠落的钟锤一起摔下,手里还攥着一把调校扳手……

“这钟楼……抗战时发过警报?”陈晓明问道。镇粤钟楼建于清末,是粤海的地标性建筑,老钟伯的父亲钟守时是当年的守钟人,也是远近闻名的钟表匠,抗战时曾利用钟楼的高度,在日军空袭前敲响铜钟示警,却在一次日军强拆铜钟时,为保护机械钟和警报系统,壮烈牺牲,那些藏在暗格的齿轮零件,让钟楼在战后得以修复。

老钟伯引着他走到钟楼顶层,铜钟的钟体上还留着弹痕,钟锤的铁链锈迹斑斑,其中一节链环有明显的断裂后修复的痕迹。“我爹就是为了护这口钟没的,”老钟伯抚摸着钟体上的弹痕,声音哽咽,“那天日军说铜钟‘浪费金属’,要拆去做炮弹,我爹把他们堵在钟楼门口,说‘这钟是镇城的魂,敲的是时辰,更是人心,你们拆了它,就是拆了老百姓的念想’。他们把他拖到钟楼顶,他趁人不注意,拉响了最高警报,日军开枪打他,他就抱着钟锤一起掉了下去……等我们找到他时,他手里的扳手还紧紧卡在齿轮里。”

他从墙体的暗格里掏出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几枚磨损的黄铜齿轮,其中一枚的齿牙上刻着“守时”二字,是钟守时的标记,边缘还留着撞击的痕迹。铁皮盒底下压着一本泛黄的《镇粤钟楼机械图谱》,其中一页用钢笔写着“钟者,时之表也,齿轮咬合不差分毫,钟鸣准时不偏秒刻,守钟如守诺,一分一秒皆关人心”,旁边有钟守时的批注:“钟声能定晨昏,亦能安人心,守钟人的眼要盯着齿轮,心要装着全城的时辰,若钟不准,不如停摆。吾儿若见此,当记‘钟摆不停,责任不止’,莫因懈怠而误时,莫因艰难而弃守。”

陈晓明拿起那枚刻字齿轮,指尖触到“守时”二字的刻痕,能量波动格外强烈。平衡之力流转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钟守时的执念——那是对守时责任的坚守,对“未走完的钟点”的牵挂,这种执念附着在齿轮和铜钟上,看到如今的老钟伯为了省力,把机械钟改成了电动驱动,多年没清理齿轮组,甚至有时懒得调校,让钟快了慢了都不管,最近还听了开发商的话,想把钟楼改成观景台收门票,才会让钟摆停摆、铜钟自鸣,其实是想唤醒他对“守钟初心”的记忆。

“不是钟灵闹别扭,是你父亲的执念在‘护钟’。”陈晓明将齿轮放回铁皮盒,“他当年用命守护的,不只是铜钟,更是守时的责任与全城的信任。你现在敷衍了事、轻慢使命,他才会用这种方式提醒。”

老钟伯的脸瞬间涨红,他抓起一把电动驱动的控制器,塑料外壳已经开裂:“我爹总说,好钟表要‘齿轮咬合精准,钟鸣分秒不差’,机械钟要每天上弦,每周清理,每月调校,哪怕多花两小时,也不能让它走不准。这几年我年纪大了,爬钟楼费劲,就……就改成了电动的,有时钟快了几分钟,想着没人在意,就没管……是我偷懒,丢了我爹的脸面。”

正说着,钟楼顶层的铜钟突然“当”地一声轻响,钟锤微微晃动,震落了钟体上的一片灰尘。那本《镇粤钟楼机械图谱》从铁皮盒旁滑出,被一阵风吹到齿轮组前,“钟摆不停,责任不止”八个字在天光下格外醒目。墙体的暗格轻微震动,几枚齿轮零件自己滚出,正好落在卡住的齿轮组旁,像是在指引修复方向。

“他在等你重拾精准。”陈晓明指着电动控制器,“把电动装置全拆了,恢复机械驱动;按图谱清理所有齿轮,更换磨损的零件;每天按时上弦、调校,确保钟鸣分秒不差,拒绝开发商的提议,保住钟楼的原貌,他会看到你的诚意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