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地宫诡影(2/2)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划过林天缘脑海。

“金土煞俑”……土金混合邪物……金生水,水润土则可破其僵煞;土克水,但厚土载物亦可化煞为生……我体内有厚土根基、白金星芒,还有一丝金水感悟……或许可以……

赌一把!

“石兄!杨先生!苏姑娘!为我护法三息!司辰姑娘,尽可能引动葬经阁方向那缕纯净地气,干扰邪阵!”林天缘疾呼,同时身形不退反进,竟主动向着大儒俑方向冲去!

“天缘兄!”杨文渊一惊,但出于信任,立刻与石破天、苏雨晴组成三角阵型,死死挡住扑来的其他傀俑。

司辰虽不明所以,也立刻咬破指尖,以精血凌空画出一个地官符文,全力感应、呼唤葬经阁下那缕微弱的纯净地气。

林天缘冲至大儒俑前方三丈处,数条煞气锁链和两尊强化武将俑已迎面扑来!他却不闪不避,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体内,沉寂的厚土之力(得自秦川龙脉的认可与戊土之根的感悟)率先被唤醒,如同沉睡的大地巨人翻身,沉重、温厚、承载一切的气息自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百骸。

紧接着,膻中穴内,那枚得自太白剑域、代表着极致锋锐与肃杀的白金星芒种子,被全力催动!耀眼的白金色光芒透体而出,让他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土与金,两种属性,在他体内以一种玄妙的、初步融合的方式同时运转。厚土为基,承载、稳固着锋锐的金气;白金为锋,提炼、彰显着大地的肃杀一面。

但这还不够!

林天缘的意念,死死抓住之前在破解九宫冥土阵、以及在构想玄武湖时感悟到的那一丝“金生水”的玄妙联系。他将部分白金星芒的锐气,不是外放攻击,而是向内压缩、凝练、转化!

物极必反,锐极生柔!

一点微不可察、却真实不虚的温润、清冷、灵动的意韵,自极致的锋锐中诞生!如同金石缝隙中沁出的露珠,如同宝剑锋芒上凝结的寒霜!

这并非真正的水行灵力,而是对“金生水”法则的一丝领悟所化的意境!

下一刻,林天缘猛然睁开双眼,眼中似有土黄底蕴、白金锐芒、幽蓝水意一闪而过。他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并非任何已知法术,而是他基于自身对土、金、水三者关系的理解,在此刻压力下福至心灵,自行组合出的印诀!

“厚土载物,庚金化雨,涤煞!”

他低喝一声,双掌向前平平推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道浑浊的、却又层次分明的气流,从他掌心涌出。这气流外层是温厚的土黄色,中间包裹着流动的白金色光点,最核心处,则是一缕几乎看不见的、带着润泽之意的淡蓝色微光。

气流看似缓慢,实则瞬间跨越数丈距离,将扑来的煞气锁链、两尊武将俑,以及后方正在“颂唱”的大儒俑,全部笼罩在内!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放入水中,刺耳的腐蚀声响起!那些暗红色的煞气锁链一接触这浑浊气流,便剧烈抖动、迅速消融,仿佛被某种更本质的力量中和、分解。

两尊武将俑冲在最前,被气流正面击中。它们身上灰金色的“锈迹”疯狂蠕动、抵抗,与气流中的土黄、白金、淡蓝三色光芒激烈交锋。土黄色光芒试图“包容”锈迹中的土煞,白金色光芒则“切割”、“净化”其中的金煞,而那缕淡蓝微光,如同催化剂,使得土金之力的净化效果骤然提升,并带来一丝“流动”、“冲刷”的特性,加速煞气的瓦解。

两尊武将俑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迟缓,眼眶中的红芒急速闪烁、黯淡。覆盖体表的灰金锈迹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下面原本陶土的颜色。剥落处,不再有新的锈迹生成。

而那尊大儒俑,它“颂唱”引动的邪阵之力与这浑浊气流碰撞,发出无声的尖鸣。它身前亮起的暗红符文迅速熄灭,无形的精神波动被强行打断。大儒俑身体剧震,眼眶中的红芒明灭不定,抬起的双手僵在半空。

有效!但这融合一击对林天缘的消耗也极大,他脸色瞬间苍白,体内灵力几乎被抽空,身形一晃。

“就是现在!”杨文渊看准时机,铁尺如电,精准点在大儒俑的眉心(陶俑的眉心位置)。这一点并未用力击打,而是灌注了他精纯的内力与一丝破邪的意念。

咔!

一声轻响,大儒俑眉心出现一道细微裂痕。裂痕迅速蔓延,瞬间遍布全身。它眼中的红芒彻底熄灭,抬起的双臂无力垂下,整个陶俑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不再动弹。

随着大儒俑这个“节点”被破,地宫中邪阵的运转出现了明显的滞涩。其他傀俑身上的煞气流转不再那么顺畅,攻击的协同性也大减,甚至有几尊离得较远的傀俑,眼眶中的红芒直接熄灭,重新变成了死物。

“快!进艮位!”林天缘强提一口气,在石破天的搀扶下,五人迅速冲到了艮位墙壁之下。

司辰早已在此处摸索,很快找到了一块刻有完整地官“安山符”的石砖。她以鲜血激活符文中未被污染的部分,同时引动那缕从葬经阁流出的纯净地气。

石砖无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后面是向下的石阶,一股虽然稀薄却清新许多的土行灵气从中涌出。

五人鱼贯而入。最后一人进入后,石砖合拢,将地宫中的煞气与傀俑的嘶吼(虽然它们发不出声音,但那无形的杀意如同嘶吼)隔绝在外。

石阶向下不远,便是一个不大的石室。这里似乎是地宫建筑时的临时休憩处或小型储藏室,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简单的石床、石桌,积着厚厚的灰尘。但重要的是,这里的空气虽然陈旧,却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阴煞感。

五人疲惫地瘫坐在地,剧烈喘息。刚才短短不到一刻钟的遭遇战,却比一场恶斗更耗心神。

苏雨晴立刻取出丹药分给众人,尤其重点关注灵力消耗过度、脸色苍白的林天缘。

服下丹药,调息片刻,林天缘才缓过气来。他回想起刚才那融合一击的效果,心中若有所思。那并非成熟的法术,却指明了一个方向——五行之力的融合运用。仅仅土、金加上一丝水之意境,便有如此奇效,若能真正齐聚五行,其威能简直难以想象。

“林公子,刚才那是……”司辰忍不住问道,眼中充满震撼与好奇。

“偶有所得,还不成熟。”林天缘摇摇头,看向司辰,“司辰姑娘,你对那葬经阁,以及这些傀俑,知道多少?”

司辰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葬经阁是地官最高秘库之一,按理说守卫森严,且有正统阵法守护,绝不该变成刚才那副模样。那些守墓傀俑……炼制手法确实是地官一脉的‘陶甲卫兵’之术,但被彻底邪化了。关键在于那些灰金色的‘锈迹’和锁链……”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痛惜:“那似乎是……深渊之力对金、土两种五行本源侵蚀、污染后的具现。金主肃杀、变革,土主承载、孕育。被污染后,金的变革成了毁灭与腐朽,土的孕育成了停滞与淤塞……两者结合,便成了那种既僵化又锋锐,既死寂又能‘生长’扩散的可怕邪力。”

“深渊对五行本源的侵蚀……”林天缘咀嚼着这句话,联想到太白剑域被污染的庚金之气,秦川龙脉曾经遭遇的淤塞,还有星陨岛被窃取生机的星辉……这深渊之眼,似乎对世界的根基——五行法则,有着极强的污染和扭曲欲望。

“我们必须进入葬经阁核心。”司辰坚定道,“那里或许保留了地官先贤对抗这种侵蚀的记录,甚至可能有部分未被污染的厚土本源,或者……关于社稷鼎五足下落的线索。”

“怎么进去?外面那些傀俑和锁链……”石破天皱眉。

“走下面。”司辰指着石室一侧,“我刚才感应到,这下面有通道,似乎通向葬经阁的地基部分,甚至可能是当年建造时预留的维护密道。那些邪化锁链主要束缚上层,地基或许有漏洞。”

就在这时,众人头顶上方,隐约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挖掘声!似乎有人正在试图破开他们刚才进入的密道入口!

“追兵来了!他们果然不肯罢休!”杨文渊面色一沉。

“没时间休息了。”林天缘挣扎着站起来,虽然灵力只恢复少许,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锐利,“司辰姑娘,带路。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彻底突破之前,找到需要的东西!”

石室一角,果然有一个被石板虚掩的向下竖井。井口幽深,不知通往何处。

五人不再犹豫,点燃随身火折,依次攀着井壁的石棱,向着葬经阁更深的地下潜去。

地宫之上的追兵,地宫之中的邪物,还有那被重重封锁、却可能隐藏着逆转关键的上古秘库……真正的探险,才刚刚开始。而在那被污染的傀俑核心中,是否真的如大纲所言,藏着三百年前那场阴谋的记忆碎片?答案,或许就在这竖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