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秘典传承（1/2）

“前辈，您……您为何身负轮回之意？又从何处得知这《轮回魔典》？”李烬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与巨大的疑惑，几乎是脱口而出。这铁剑门后山的囚徒，不仅身负轮回气息，更是一口道破他功法的根源，这背后的缘由，他必须立刻弄清楚！

山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那枯瘦身影微弱的呼吸声，以及锁链偶尔摩擦岩石发出的细微声响。那自称悠然的囚徒，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带着无尽疲惫与茫然的沙哑声音缓缓说道：

“悠悠岁月……太久，太久了……老夫被困于此，日夜与这轮回之力相抗，与孤寂为伴，已然忘却了诸多事情，记忆早已支离破碎，浑浑噩噩……小子，你问的这些问题，太过空泛，能不能……麻烦你问点……老夫或许还记得住的事情？”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仿佛刚从漫长沉睡中被强行唤醒的迟钝感，让人毫不怀疑其话语的真实性。

李烬闻言，心中虽急，却也理解。被囚禁数千载，神识饱受煎熬，记忆出现缺失再正常不过。他看着那被重重锁链禁锢、气息奄奄的老者，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怜悯，试探着说道：“前辈，此地污秽，枷锁沉重，不如晚辈先将您解救出来，寻一处灵秀之地，助您调养恢复一些元气精神，届时我们再慢慢详谈，如何？”

“不可！！”

出乎李烬的意料，悠然真人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偏执的激动光芒，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决绝：“不可！小子！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哈哈哈哈！！”

他忽然发出一阵癫狂般的大笑，笑声在这狭窄的山洞内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嘲讽，听得人心中发瘆。“解开枷锁？离开此地？哈哈哈……你若真如此做，才是害了老夫，也害了你自己！！”

李烬被他这剧烈的反应弄得一怔，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这囚笼看似简陋，锁链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法宝，以他元婴期的修为，破开易如反掌，为何悠然真人会如此抗拒？难道这囚禁背后，还隐藏着他所不知的隐秘？

他见悠然真人情绪激动，不似作伪，只得按下强行解救的念头，叹息一声，语气放缓道：“好吧，前辈，是晚辈唐突了。既然前辈暂不愿离开，那晚辈便继续提问了。”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目光紧紧盯着悠然真人的反应：“敢问前辈名讳？是否……姓孙？或者，您的母系氏族之中，是否有姓‘孙’的先辈？”

他紧紧盯着对方，心脏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这是他根据皇极典籍阁第九层那残魂的提示，所能想到的最直接的确认方式。上一代执典者的挚友，受托保管《轮回魔典》后半部的，正是俗家姓孙的“悠然真人”！

“孙……？”

听到这个姓氏，悠然真人的身躯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仿佛这个字触动了他尘封记忆中最深处的某根弦。他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加漫长，更加沉重。山洞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微弱的轮回气息在无声地流淌。

李烬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连一旁的乔雨薇也悄然握紧了玉手，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紧张。

良久，就在李烬几乎要按捺不住再次开口时，悠然真人才用一种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彼岸的、飘忽不定的声音，缓缓说道：“孙……好久远……好久远的姓氏了……老夫……已数千载未曾听人提起，也未曾……想起过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追忆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

李烬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前辈难道知道一些与此姓相关的秘闻吗？还请前辈明示！”

可能是太久没有与人如此交谈，也可能是“孙”这个字勾起了他残存不多的清晰记忆，悠然真人那干枯如同树皮的脸上，肌肉艰难地扯动，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却明显是在“笑”的表情。

“秘闻……谈不上。”他沙哑地笑着，声音如同破旧风箱，“不过……小子你既然问起，老夫倒是……依稀还记得……当年的道号。”

他顿了顿，仿佛在努力汇聚那即将消散的记忆碎片，然后，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吐出了那三个字：

“老——夫——道——号——”

“——悠！然！”

“什么？！”

李烬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悠！然！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毫无保留地在他脑海中炸响，震得他神魂摇曳，气血翻腾！

眼前这形容枯槁、被凡俗锁链禁锢数千载的囚徒……竟然……竟然就是上一代执典者口中那位生死相依、最终携带《轮回魔典》后半部隐匿于东南之地的挚友——悠然真人本人？！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带来的冲击力甚至远超他当初在皇极典籍阁得知《轮回魔典》真相的那一刻！他苦苦追寻的后半部功法，竟然就在这铁剑门后山，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与它的保管者一同呈现在他面前！

巨大的震惊之后，是难以言喻的狂喜与一种历史的沉重感！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猛地拉住身旁同样面露惊容的乔雨薇，两人同时向前一步，对着山洞内那枯瘦的身影，郑重其事地单膝跪地，行了一个修真界中晚辈对德高望重前辈的最高礼节！

“晚辈李烬，现轮回宗宗主，携师妹乔雨薇，拜见悠然前辈！”

李烬的声音带着一丝因激动而产生的颤抖，但语气却无比诚挚与恭敬。

他这番举动，固然有对悠然真人这位数千年前便是炼虚大能、且为挚友坚守承诺数千载风骨的由衷敬佩，但其中，也未尝没有一丝心机与算计。他深知，悠然真人能存活数千载，在这灵气匮乏、且有修为禁断的东南之地，只有一个可能——他必然掌握了《轮回魔典》后半部中关于轮回、关于长生、关于规避反噬的终极奥秘！否则，即便是炼虚修士，寿元也不过三千载，早已该化作黄土。

若能以诚挚态度打动对方，拉近彼此距离，对于获取后半部功法，无疑有巨大裨益。

但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疑问也再次浮上他的心头：《轮回魔典》不是具有天地唯一的特性吗？同一时代，绝不可能有第二人修炼成功！为何悠然真人不仅可以修炼后半部，还能与之共存数千年前不被反噬？难道这后半部，与前半部性质不同？

这个疑问，他只能强行按捺下去，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行探究。

“呵呵……小子，不必多礼。”悠然真人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感慨，也有一丝如释重负。他艰难地摆了摆手，那动作牵动了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起来吧……老夫如今，不过是一介残废之人，苟延残喘罢了，当不起如此大礼。”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却又蕴含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我知你为何而来。这《轮回魔典》后半部‘轮回篇’，相伴老夫数千载，早已与老夫神魂肉身近乎合二为一。于情，你乃当代执典者，继承我那挚友之志；于理，老夫守护之责已尽，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李烬闻言，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与乔雨薇一同站起身来。

“所以，还望你能耐心些，听我这残废之人，啰嗦片刻，交代完一些未尽之事。”悠然真人的语气变得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打扰的郑重，“之后，你自可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前辈请讲，晚辈定当洗耳恭听！”李烬压下内心的激动，神色肃然，做出悉心聆听的姿态。

悠然真人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之中，山洞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他粗重而艰难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仿佛讲述古老传说般的飘忽语气，缓缓开口道：

“当年……我那挚友，惊才绝艳，却因这《轮回魔典》，遭无耻的七大门派与京者皇室联手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走投无路之际，他为保传承不灭，以无上智慧与魄力，强行将这逆天功法一分为二！自身独揽前半部‘寂灭篇’，吸引所有火力，而将后半部最为关键、蕴含轮回终极之秘的‘轮回篇’，托付于老夫……”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痛楚与怀念。

“然而，魔典唯一，天地法则岂容轻易悖逆？功法分离，两人同修之象初显，我与挚友便立刻遭到了功法本身最凶猛的反噬！天地规则降临，欲将我二人一同抹杀！”

李烬心神一凛，能够想象那是何等的凶险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