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雪落无声(1/2)

雪下了整整一夜,清晨推开屋门时,整个四合院都被裹进了一片素白里。檐角的冰棱挂得老长,像一串串透明的水晶,阳光一照,折射出细碎的光。槐树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风一吹,簌簌地往下落,打在棉袄上,凉丝丝的。

沈言拎着扫帚扫雪,鞋底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在这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前院的空地上,已经有几个孩子在玩雪,槐花和小当堆了个歪歪扭扭的雪人,用煤块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看着憨态可掬。棒梗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团雪球,却没往妹妹们身上扔,只是看着雪人,嘴角悄悄翘着。

“沈叔叔!”槐花看见他,举着胡萝卜跑过来,小脸蛋冻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你看我们堆的雪人!”

“真好看。”沈言笑着点头,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递给她,“奖励你的。”

槐花接过去,宝贝似的揣进兜里,又跑回去跟妹妹炫耀。沈言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暖融融的。这大概就是他愿意留在这院子里的原因——哪怕日子再难,总有这些细碎的温暖,像雪地里的火苗,微弱,却能照亮人心。

扫到中院时,见二大爷正站在自家门口,对着墙根下的雪堆唉声叹气。墙根下的煤渣被雪埋了,黑乎乎的一小片,看着格外扎眼。“这鬼天气,”他跺着脚骂,“刚弄的煤渣就被雪埋了,真是晦气!”

沈言没搭话,默默地扫着雪。二大爷这种人,永远在计较得失,一点小事就能唉声叹气半天,跟他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力气。

三大爷则在自家窗台上摆了个小簸箕,里面放着几粒米,大概是想诱麻雀进来。见沈言过来,他眼睛一亮:“沈同志,扫雪呢?你看这雪下的,明年准是个好年成。”

“但愿吧。”沈言笑了笑。三大爷的算计永远藏在话里,说“好年成”,大概是盼着明年粮食能多些,他的“账”也能算得更顺些。

扫到后院门口时,沈言停住了。后院的雪没人扫,厚厚的一层,连个脚印都没有。许大茂家的门紧闭着,窗纸拉得严严实实,不知道是人没起,还是故意躲着不出来。

沈言没进去,转身往回走。后院于他而言,就像块隔着冰的河,看着近,实则远,没必要非得踏进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许大茂爱算计,娄晓娥爱清静,张大妈爱搬弄是非,就让他们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待着,挺好。

回到屋,沈言拍了拍身上的雪,从空间里拿出个铜炉,往里面添了点木炭,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暖烘烘的。他找出件旧棉袄,坐在炉边缝补——袖口磨破了个洞,得赶紧补好,不然明天出差该冻着了。

刚缝了几针,就听见敲门声。“沈同志在家吗?”是秦淮茹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

沈言打开门,见她手里端着个碗,碗里是两个冒着热气的红薯:“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还热乎,你尝尝。”红薯是沈言前几天给她的,个头不大,却烤得焦香。

“谢谢。”沈言接过来,热气烫得指尖发麻,心里却暖烘烘的。

“看你要出差,”秦淮茹看着他手里的棉袄,“袖口破了?俺帮你补吧,俺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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