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心有尺规(1/2)
沈言蹲在槐树下,看着槐花和小当用树枝在雪地上画小人,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像小火车似的,一下下喷在雪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棒梗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块冻硬的窝头,见妹妹们画得歪歪扭扭,忍不住蹲下身,用树枝帮她们添了个圆脑袋。
“像沈叔叔!”槐花拍着小手笑,小手指着那个带圆脑袋的小人,眼睛亮得像落了雪的星星。
沈言笑了,从兜里摸出两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去:“给,暖和暖和。”糖是他出差时从南方带的,一直揣在怀里,还带着点体温。
孩子们接过糖,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甜得眯起了眼睛。棒梗没吃,把糖纸叠成小方块,塞进裤兜里,大概是想留着给妹妹们下次吃。
沈言看着他们,心里那点因饥荒而起的沉郁,似乎被这甜味冲淡了些。他对孩子的同情心,就像这冬天里的阳光,挡不住,也不想挡。孩子们的世界简单,饿了就哭,给块糖就笑,眼神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你对他好,他便真心待你,这种纯粹,让他愿意多付出几分。
可对院里的大人,他心里那杆秤就分得很清了。
就说秦淮茹,沈言至今也摸不透她。
她总是客客气气的,见了面会笑着打招呼,家里做了点像样的吃食,也会端一碗过来,说句“沈同志,尝尝俺的手艺”。上次他出差回来,带了点海鱼,分给她家半条,第二天她就送来了双纳得厚厚的布鞋,针脚细密,看得出费了不少心思。
可她身上又总带着点说不清的“活络”。知道傻柱心善,就总找借口让他帮忙;见三大爷爱算计,就偶尔送点野菜,换他几句好话;连对贾张氏,她也能忍气吞声,把日子过得表面平和。
那天沈言去打水,听见她在屋里劝贾张氏:“娘,沈同志是好人,咱别总惦记着占他便宜,人家帮咱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贾张氏嘟囔了几句,没再吭声。
沈言听着,心里没什么波澜。他知道秦淮茹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也懂得知恩图报。这种聪明,不算坏,却也让他没法像对孩子那样毫无保留。他对她,始终保持着“邻居”的距离——能帮的忙不推辞,该有的分寸却绝不逾越。
就像上次她想让沈言托关系给棒梗在厂里找个临时工,沈言只淡淡说:“厂里有规矩,得年满十六,棒梗还小,再等等吧。”没答应,也没把话说死,既守住了底线,也没伤了和气。
秦淮茹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没再提过,依旧客客气气的,见面笑着打招呼,偶尔送点自己种的青菜,不多不少,刚好维持着邻里的体面。
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沈言觉得正好。
至于中院和后院的其他人,他更是懒得费心。
二大爷总爱摆官威,见了谁都想训两句,上次见沈言给孩子们糖,就凑过来说:“沈小子,有好东西得想着大伙,别总偷偷摸摸的。”沈言只笑了笑,没接话,转身就走——对付这种人,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三大爷算计得精,上次沈言帮他弄了点紧俏的线团,他非要按“市场价”折算成粮票还回来,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沈言收了粮票,心里清楚,这是三大爷的处世之道,不算错,却也让人亲近不起来。
最让他懒得搭理的是后院的人。
后院住着许大茂和娄晓娥,还有几户不太熟的人家。许大茂为人尖酸,见不得别人好,上次见沈言出差带了咸鱼,就阴阳怪气地说:“哟,沈同志门路挺广啊,这年月还能弄到海货,是不是有啥‘外快’?”
沈言没理他,直接回了屋。他知道许大茂这种人,你越搭理他,他越得寸进尺,不如晾着,让他自讨没趣。
还有后院的张大妈,爱搬弄是非,见秦淮茹总往沈言门口送东西,就跟别人嚼舌根:“你看那秦淮茹,男人刚走没多久,就跟沈同志走那么近,怕是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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