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徐庆超千里赴考(1/2)

九江府衙前的校场还残留着武举乡试的热闹气息,徐庆超攥着那张烫金的武举人凭证,指尖反复摩挲着“第一名”三个字,眼眶却热得发疼。三日前江南提督亲自将凭证递到他手中时,校场上的欢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此刻站在父亲的坟前,他却只敢轻声呢喃:“爹,儿子考上了,以后能替您护着九江的百姓了。”

坟茔上的青草刚冒新芽,是他上个月亲手栽种的。去年深秋,李达旧部为逼父亲交出粮仓钥匙,将他绑在巡检司的柱子上活活打死,徐庆超赶去时,父亲的手还紧紧攥着那串铜钥匙,指缝里全是干涸的血。那一夜,他在父亲的灵前跪到天亮,把家里仅存的半亩薄田卖给邻村的张老汉,换了些银两,一边在窑场做苦工糊口,一边偷偷跟着老猎户学射箭、练刀法——他知道,只有攥紧刀、拉满弓,才能为父亲报仇,才能守住父亲用命护下的百姓。

“庆超,在家吗?”院门外传来邻居王大娘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急促。徐庆超连忙擦干眼泪,把凭证叠好塞进怀里,快步迎了出去。王大娘手里挎着个布包,额头上渗着汗珠,见了他便把布包往他手里塞:“刚听衙役说,武举人要进京参加会试,得准备盘缠和行李。这是大娘攒的二十两银子,还有两件新做的棉衣,你拿着路上用。”

徐庆超捏着布包,只觉得沉甸甸的。去年他家遭难时,王大娘偷偷送过好几次窝窝头,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白面。他想推辞,话到嘴边却被王大娘打断:“你这孩子,跟大娘客气啥?你爹当年为了护着咱们村的粮,连命都没了,如今你有出息了,咱们全村人都盼着你能在京城闯出个名堂,将来回来好好治治那些坏人!”

正说着,村口传来一阵喧哗,徐庆超抬头望去,只见十几个村民扛着粮袋、提着陶罐,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打头的是村长老李头,手里还拿着一张写满名字的红纸:“庆超啊,这是咱们村凑的盘缠,五十两银子,还有些干粮和咸菜。你路上远,得多带点吃的,别饿着肚子。”

徐庆超看着眼前的村民,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他知道,这些银子是村民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陶罐里的咸菜是各家娘子连夜腌的。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村民们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乡亲们!徐庆超此去京城,定不负大家的期望,若能考中武进士,将来一定回来好好护着九江,护着咱们村!”

村民们连忙把他扶起来,七嘴八舌地叮嘱着路上的注意事项。老李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要小心,遇到歹人别硬拼。到了京城要是水土不服,就找九江会馆,那里的人都是咱们同乡,会帮衬你的。”

徐庆超一一应下,把银两和行李收拾妥当。他没敢多耽搁,当天下午就背着包袱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从九江到京城有两千多里路,若是骑马快些,二十天能到,可他舍不得买马,只能靠双脚赶路。他把武举人凭证贴身藏好,又把村民们给的干粮分成小份,装在包袱两侧,每天天不亮就出发,直到天黑透了才找客栈歇脚,有时遇到荒郊野外,就找个破庙凑合一晚。

出发后的第五天,徐庆超走到了安徽境内的一座山林。那天傍晚,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没找到客栈,只能躲进一间废弃的山神庙。庙里到处是蛛网和灰尘,只有神像前还残留着一点干草。他把包袱放在神像旁,刚想坐下歇口气,就听到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声。

徐庆超顿时警觉起来,握紧了腰间的短刀。他悄悄走到庙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三个手持大刀的汉子正围着一个穿蓝布衣裙的女子,为首的汉子脸上有一道刀疤,正恶狠狠地说:“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女子吓得浑身发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我……我没有银子,这是我给我爹抓的药,你们不能抢!”

“药?”刀疤脸冷笑一声,伸手就去抢布包,“老子管你是药还是钱,只要是值钱的,都得给老子交出来!”

徐庆超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大喝一声:“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刀疤脸没想到庙里还有人,愣了一下,随即打量着徐庆超,见他穿着粗布衣衫,背着个旧包袱,不屑地笑了:“哪里来的穷小子,也敢管老子的闲事?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徐庆超没有退缩,把女子护在身后:“我劝你们赶紧离开,不然等我报了官,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报官?”刀疤脸哈哈大笑,“这荒山野岭的,官差来了也找不到!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小子收拾了,再把那女子的布包抢过来!”

另外两个汉子立刻挥着大刀冲了上来。徐庆超早有准备,拔出短刀迎了上去。他跟着老猎户学过刀法,虽然没有章法,却招招致命。左边的汉子一刀砍过来,他侧身躲开,同时一刀划向汉子的手腕,那汉子痛呼一声,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右边的汉子见状,从背后偷袭,徐庆超听到风声,猛地转身,用刀柄狠狠砸在汉子的额头上,汉子立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刀疤脸见两个手下都被打倒,顿时慌了神,却还是硬着头皮挥刀冲了上来。徐庆超不慌不忙,等刀疤脸的刀快到面前时,突然矮身,一刀刺向刀疤脸的大腿。刀疤脸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大刀也掉了。

“你……你到底是谁?”刀疤脸捂着伤口,声音发颤。

徐庆超收起短刀,冷声道:“我是九江府的武举人徐庆超,正要进京参加会试。你们若是再敢作恶,我定不饶你们!”

刀疤脸一听“武举人”三个字,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扶起两个手下,狼狈地跑了。

见汉子们跑远了,那女子才敢抬起头,对着徐庆超躬身行礼:“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林婉娘,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徐庆超。”徐庆超连忙扶起她,“姑娘没事吧?刚才没伤到你吧?”

林婉娘摇了摇头,感激地说:“我没事,多亏了公子。我爹病重在床,我去镇上抓药,没想到遇到了歹人。若不是公子,我不仅药没了,恐怕还会遭他们毒手。”

徐庆超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又看了看林婉娘单薄的衣衫,说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在庙里凑合一晚,等明天雨停了再赶路吧。”

林婉娘点点头,跟着徐庆超走进庙里。徐庆超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干粮递给她:“姑娘,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林婉娘接过干粮,小口吃了起来。两人闲聊间,徐庆超才知道,林婉娘的家就在山脚下的林家村,她爹是个郎中,去年为了给村民们治瘟疫,自己也染上了病,如今卧病在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她只能靠采草药换些银两抓药。

“公子要去京城参加会试,路途一定很远吧?”林婉娘问道。

徐庆超点点头:“从九江到京城有两千多里路,我得尽快赶路,免得误了会试的日子。”

林婉娘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徐庆超:“公子,这是我爹配的伤药,效果很好。你路上难免会遇到危险,带着它或许能用上。”

徐庆超接过布包,心中一暖:“多谢姑娘。”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徐庆超和林婉娘一起下山,到了林家村口,林婉娘邀请徐庆超去家里做客,徐庆超婉言谢绝了:“姑娘,我得赶紧赶路,就不进去了。你爹的病要好好治,有什么困难,要是遇到九江来的同乡,可以跟他们提我的名字,他们或许能帮上忙。”

林婉娘点点头,目送徐庆超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转身回家。

徐庆超继续赶路,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事。在江苏境内的一条河边,他看到一个老船夫被几个地痞欺负,地痞不仅不给船钱,还把老船夫的船桨砸断了。徐庆超上前制止,地痞们见他孤身一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想动手打他。徐庆超忍无可忍,三拳两脚就把地痞们打倒在地,地痞们吓得赶紧跑了。老船夫感激不尽,非要免费送徐庆超过河,还给他煮了一碗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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