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武举乡试开科场（1/2）

九江府衙的晨鼓刚过三通，柳青影便攥着那纸关键供词，站在周知府的书房外。窗内烛火摇曳，映出周知府俯身查档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这是父亲蒙冤十年后，离真相最近的一天。

“柳姑娘，快请进。”周知府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振奋，见她进来，立刻将一叠卷宗推到桌前，“昨夜派人连夜追查，那名伪证证人刘三，如今就在城郊的破窑场做苦工！我已让人去传，估摸着辰时就能到府衙。”

柳青影接过卷宗，指尖拂过泛黄纸页上“刘三”二字，眼眶忽然发热。十年前父亲被押赴刑场时，她躲在人群后，只看到父亲一身囚衣、颈间枷锁，却连一句辩解都没能说出口。如今终于能找到当年构陷的关键人物，父亲的冤屈总算有了昭雪的可能。

“多谢周大人。”她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若能查清此案，不仅是我柳家的幸事，更是九江百姓的幸事——李达旧部盘踞多年，不知多少人家遭了他们的毒手。”

周知府叹了口气，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李达在九江任知府时，一手遮天，贪墨赋税、欺压百姓，当年你父亲弹劾他，本是为民请命，却落得那般下场。如今陛下圣明，柳姑娘又这般果敢，定能还九江一个清明。”

两人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忠手里举着一张告示，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柳姑娘！周大人！你们快看！城里贴了武举乡试的告示，再过十日，就在府衙前的校场开考！”

柳青影接过告示，只见上面用朱笔写着“江南省武举乡试九江府考场”，下面列着考试科目：骑射、步射、刀术、策论，考官由江南提督亲自担任，考上者可赴京参加会试。她心中一动——武举乡试历来是选拔武官的重要途径，李达旧部虽已抓捕大半，但若能借此机会选拔一批正直勇武的武官，才能真正稳固九江的治安。

“周大人，此次武举乡试，可否多加留意考生的品行？”柳青影抬头道，“如今九江刚经历风波，急需可靠的武官镇守，若能选出些为民着想的好苗子，比什么都强。”

周知府点点头：“柳姑娘所言极是。我已跟提督大人沟通过，此次考试不仅要看武艺，还要查考生的家世背景，若有勾结奸邪、欺压百姓者，一律取消资格。”

陈忠在一旁听得摩拳擦掌：“可惜我已经是陛下的护卫了，不然真想下场试试！想当年我在老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射手，三箭齐发都能中靶心！”

柳青影忍不住笑了：“你若是真去考，说不定还能中个武举人。不过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刘三今日就要到府衙，你得盯着点，别让他中途跑了，也别让其他人趁机做手脚。”

陈忠立刻挺直身子：“柳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把府衙前后都守好，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说罢，他攥着短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辰时过半，两名衙役押着一个衣衫褴褛、面色蜡黄的汉子走进府衙。那汉子约莫四十岁，双手被铁链锁着，走路一瘸一拐，正是伪证证人刘三。他一进大堂，看到端坐的周知府和立在一旁的柳青影，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饶命！小人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故意诬陷柳通判的啊！”刘三连连磕头，额头很快渗出血迹，“是李达！是李达逼我的！他说我若不按他说的做，就杀了我全家！小人也是没办法啊！”

柳青影走到他面前，声音冰冷：“十年前，你在供词上签字，说我父亲私通倭寇、泄露军情，这些都是李达教你说的？供词上的签名，也是你模仿我父亲的笔迹写的？”

刘三浑身发抖，不敢抬头：“是……都是李达教我的。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还把我妻儿关在府里，逼我在供词上签字。那签名也是他让我练了半个月，才模仿得有几分像的……柳姑娘，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我这些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李达倒台后，我被他的手下打断了腿，只能在窑场做苦工，这都是报应啊！”

周知府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李达当年诬陷柳通判，可有同党？他贪墨的赋税、私藏的赃款，都藏在何处？你若如实招来，本府可饶你不死；若有半句虚言，定将你打入死牢！”

刘三连忙道：“有！有同党！当年九江府的通判、主簿，还有几个巡检，都是李达的人！他们帮着李达贪墨赋税，还把赃款藏在城西的土地庙里，那里有个暗格，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我还听说，李达当年还送了不少银子给京里的官员，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柳青影立刻让衙役记录下刘三的供词，又让他画了土地庙暗格的位置图。等刘三签完字、按了手印，她才松了口气——父亲的冤屈终于有了确凿的证据，接下来只要找到赃款，再让那些同党认罪，就能彻底还父亲清白。

“周大人，我想立刻去土地庙核实赃款的事。”柳青影道，“刘三的供词不能全信，得亲眼看到赃款，才能让那些同党无话可说。”

周知府点点头：“我派二十名衙役跟你一起去，再让陈壮士随行保护，务必小心——李达的余党可能还有漏网之鱼，说不定会在半路埋伏。”

柳青影和陈忠带着衙役赶到城西土地庙时，庙门虚掩着，里面布满灰尘，蛛网遍布，看起来早已荒废。陈忠拿着刘三画的图，在庙里四处查看，终于在大殿佛像的底座下找到了一个暗格。他小心翼翼地撬开暗格，里面果然放着几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还有不少银票，总价值不下十万两白银。

“柳姑娘，真有赃款！”陈忠兴奋地喊道，“这下那些同党想不认都不行了！”

柳青影仔细检查了木箱里的物品，发现里面还有一本账本，上面记录着李达每年贪墨的赋税数额，以及送给各级官员的银两明细。她心中一喜——这本账本不仅能证明李达的罪行，还能牵扯出京里的贪官，正好和之前老吴送来的私账相互印证。

“把这些赃款和账本都运回府衙，严加看管。”柳青影对衙役道，“另外，派人去通知周大人，让他立刻传讯当年李达的同党，让他们到府衙问话。”

可就在衙役们准备搬运木箱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十几个手持大刀的汉子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达的小舅子张彪——他是李达旧部中漏网的头目，之前一直躲在乡下，听说刘三被抓，担心自己被供出来，便带着手下赶来，想毁掉赃款和账本。

“把东西留下！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张彪厉声喝道，手里的大刀指着柳青影，“柳丫头，你坏了我们的好事，今日定要让你偿命！”

陈忠立刻挡在柳青影身前，拔出短刀：“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跟我们斗？赶紧束手就擒，不然等衙役来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张彪冷笑一声：“衙役？老子早就派人把路口堵了，他们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今日老子不仅要毁掉赃款，还要杀了你和柳丫头，为李大人报仇！”说罢，他挥了挥手，手下的汉子们立刻冲了上来。

陈忠毫不畏惧，手持短刀迎了上去。他的刀法利落，很快就砍倒了两个汉子。柳青影也拔出软剑，身形灵活，剑尖直逼张彪的要害。张彪没想到柳青影的剑法如此厉害，连忙挥刀抵挡，却被柳青影一剑划伤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