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旱灾缓解见成效（2/2）

宴席过半，王二憨托人送来的信被递到了沈序手上。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钱琛帮忙写的，里面全是王二憨的念叨：“沈先生，俺把探水夯借给徐州的粮商了，他们用俺教的法子找出了三口水井，百姓都夸俺是‘寻水神仙’！对了，鲁师傅新烧的陶缸能装两千斤水，俺已经让人往西北运了，你到了那边就能用上……”

沈序把信念给苏微听，苏微笑得眼睛都弯了：“王大哥这是把西北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了。有他在江南坐镇，咱们也能安心。”宋廉凑过来，打趣道：“当年这王二憨扛着探水夯闯御史台，我还以为是哪个乡野莽夫，如今倒成了实证之法的得力干将。”三人相视一笑，席间的欢笑声引得远处的宫娥都偷偷侧目。

宴席结束后，李珩单独留下沈序，递给了他一本泛黄的册子。沈序翻开一看，竟是当年虞嵩任户部尚书时的盐铁案卷宗，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是李珩的亲笔：“当年虞嵩以权谋私，害苦了百姓；如今你以实证安邦，造福万民。朕希望你记住，不管官做得多大，都要守住‘民生为本’的初心。”

沈序捧着卷宗，郑重地磕了个头：“臣谨记陛下教诲，此生不渝。”他想起当年在黄河畔，自己还是个小小的水利官，拿着水文册和虞嵩的亲信对峙；如今已是经略使，要去西北主持防灾大计。身份变了，但“让百姓有饭吃”的誓言，从未改变。

离开皇宫时，已是月上中天。京城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百姓的院落里传来阵阵笑语。苏微提着灯笼走在旁边，轻声道：“当年我们在江南推广耐旱作物时，谁能想到如今实证之法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

沈序望着天上的明月，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格外清澈：“因为实证之法，靠的不是言辞，是实打实的成效。百姓能吃到饱饭，官员能把事办好，朝堂自然会认可。”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西北的方向，“西北的路虽然难走，但只要我们把账算明白，把水引到位，把种子种下去，就没有渡不过去的难关。”

回到驿馆时，卫凛已经把去西北的行囊收拾好了。行囊里除了衣物和文书，还有苏微整理的算学推演册、鲁师傅送的陶制水具，以及王二憨塞进来的一小袋耐旱种子。沈序拿起那袋种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还带着江南泥土的清香。

第二日一早，沈序去算学馆挑选随行的学生。算学馆的学生们听说要跟着沈经略使去西北，都争先恐后地报名。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叫张衡，是苏微的得意弟子，拿着自己推演的西北水利图，跑到沈序面前：“沈先生，我算出西北有三处地方适合修水库，您带上我，我能帮您算账、测水脉！”

沈序看着图上精准的标注和详细的推演过程，满意地点点头：“好，你跟我走。到了西北，可要吃得了苦。”张衡用力点头，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先生放心，我不怕苦！我爹是黄河沿岸的船工，当年多亏您修的水利，我们家才保住了性命。我这一辈子，都要跟着您推广实证之法！”

出发前，柳承业带着江南的士族代表赶来送行。他递给沈序一张银票，沉声道：“沈先生，这是江南士族凑的五万两银子，虽不多，但能帮着买些种子和工具。以前是我们糊涂，总想囤积居奇，如今才明白，百姓安稳了，士族才能长久。”

沈序没有接银票，而是从行囊里拿出一本《农桑推广规划》：“柳大人，银子我不能要。这本规划里写着西北适合种植的作物和推广的方法，你们要是真有心，就组织江南的粮商，把种子和农具运到西北去，按平价卖给百姓。这比送银子，更有意义。”

柳承业接过规划，郑重地行了个礼：“沈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办好。以后江南的士族，都跟着您做实事。”他身后的士族代表们也纷纷附和，脸上满是诚恳的神情。沈序知道，经过这次旱灾，实证之法不仅在朝堂站稳了脚跟，也在百姓和士族的心里，扎下了根。

午时三刻，沈序带着苏微、卫凛和二十名算学馆的学生，踏上了前往西北的征程。队伍出发时，京城的百姓都围在街道两旁送行，有人提着刚蒸好的馒头，有人捧着晒干的草药，往他们的行囊里塞。“沈经略使，一路保重！”“到了西北，可要好好的！”“我们等着您的好消息！”

沈序勒住马缰绳，回头望向京城的方向。宫城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百姓的脸上满是期盼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马鞭指向西北：“出发！”马鞭落下，马蹄声整齐地响起，像一阵惊雷，朝着西北的方向奔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苏微忽然指着身后喊道：“沈先生，您看！”沈序回头，只见远处的官道上，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往这边赶来，为首的是钱琛和王二憨，钱琛骑着马，王二憨扛着探水夯，正快步追赶。“沈先生！等等俺！”王二憨的大嗓门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沈序勒住马，等他们赶上来。王二憨跑得满头大汗，把探水夯往地上一戳：“沈先生，俺跟你去西北！江南有鲁师傅和钱老板盯着，出不了事。俺的探水夯在西北能找水，比那些风水先生管用多了！”钱琛也连忙道：“沈经略使，我带了五十个粮商，拉着种子和农具，跟着您去西北开便民粮行，保证百姓能买到平价粮。”

沈序看着眼前的众人，眼眶有些发热。他原本以为去西北是一条孤独的路，如今却有这么多人陪着——有精通算学的苏微，有忠诚勇猛的卫凛，有热血沸腾的学生，有朴实憨厚的王二憨，还有心怀百姓的粮商。他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去西北，让那里的百姓也能吃上饱饭，让实证的光芒，照亮西北的每一寸土地！”

队伍重新出发，比之前更壮大了。王二憨扛着探水夯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江南的小调，虽然跑调，却格外有气势。苏微和张衡坐在马车上，低头修改着西北的水利规划；卫凛带着护卫们走在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钱琛和粮商们赶着马车，车厢里装满了种子和农具。

夕阳西下，把队伍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沈序骑在马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西北的旱灾很严重，路途很艰难，但他更知道，只要他们齐心协力，用实证之法脚踏实地地做事，就一定能战胜困难。

当年在黄河畔，他许下“让天下百姓有饭吃”的誓言；如今在前往西北的路上，他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实证之法，不仅能堵住洪水，能挡住旱灾，更能撑起百姓的希望，撑起一个王朝的安稳。

夜色渐浓，队伍在路边的驿站歇脚。王二憨用探水夯在驿站旁边找出了一口水井，众人围着水井打水，笑声在夜色里传得很远。沈序坐在驿站的屋檐下，看着苏微教张衡推演水利数据，看着卫凛检查护卫的装备，看着钱琛和粮商们清点种子，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月光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身上，也落在他们前行的路上。虽然西北的路还很长，但他们知道，只要守住“实证”二字，守住“民生为本”的初心，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没有办不成的事。

第二日清晨，队伍又踏上了征程。太阳从东方升起，金色的光芒照亮了西北的大地。沈序举起马鞭，高声道：“出发！”马蹄声再次响起，朝着希望的方向，一路前行。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