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年轮裹住三百年》(1/2)
第二百零四章 《笛盒里的年轮》
祠堂供桌上的笛盒突然自己打开了条缝,里面飘出缕笛膜香,混着紫菀花粉的甜,在晨光里绕成个小小的圈。周砚笛刚伸手去碰,盒盖就“啪”地弹开,露出里面垫着的红绸——绸子上的紫菀花旁,不知何时多了圈细细的金线,像树的年轮,把民国二十三年的针脚与柳溪新绣的纹路圈在了一起。
“这圈金线……”他指尖抚过绸面,金线突然发烫,烫出个极小的印记,是个简化的“苏”字,和银珠上的刻痕如出一辙。抬头时,看见供桌前的地面上,十二根桃木签的影子连成串,像支横放的竹笛,签尾的红绸穗子正随着香火气轻轻晃,晃出段《喜相逢》的调子。
当铺后院,苏老板正对着笛盒的拓本刻新笛。竹材是后山合欢树的老根,截面的年轮里嵌着点红,像当年柳月滴在紫菀花瓣上的血珠。“这根料埋在土里五十年了,”他用刻刀划出个笛符,“刘婶说,当年栓爷爷总爱在树根下埋笛膜,说能让竹性更润。”
柳溪蹲在旁边绣笛套,丝线上沾着点松香,绣出的紫菀花瓣边缘带着锯齿,和张寡妇玉佩上被啃过的刻痕一模一样。“苏大哥你看,”她举起笛套,阳光透过丝线,在竹笛上投出个影子,正好盖住年轮里的红痕,“像不像张奶奶在护着这笛?”
林小满帮刘婶晒药时,发现那只刻着“苏”字的药碗底,沉着片合欢叶。叶面上的纹路被药汁泡得发胀,竟显出幅微型地图,标注着乱葬岗到后山的路径,其中条岔路上画着个笛盒,旁边写着“七月初七,笛成”。
“是张奶奶画的!”她把树叶递给刘婶,叶梗处缠着根红绸线头,颜色和笛盒里的旧绸子一般无二。刘婶突然想起什么,从樟木箱里翻出个布包,里面是半截竹笛,笛身上的“婉”字被摩挲得发亮,断口处还留着点暗红的印记——是当年苏老栓摔断腿时,用血染的记号。
两人往乱葬岗走时,发现张寡妇坟前的紫菀藤又爬高了些,藤上结着个小小的花苞,苞尖顶着块玉佩碎片,正是苏老板当铺丢失的那批首饰之一。碎片背面的刻痕里,嵌着点黄褐色的粉末,是苏老栓贴笛膜用的桃胶。
“这碎片……”林小满刚捡起它,花苞就“啪”地绽开,露出里面的花蕊——竟是用红绸线缠成的,线尾系着枚银扣,和红袄领口的那枚成对,扣上的“婉”字被晨露浸得发亮。
祠堂里,周砚笛正对着笛盒研究年轮。他数到第三十七圈时停住了——那圈年轮里嵌着根细铜丝,弯成了笛符的形状,和柳月从红绸里找出的铜丝一模一样。“三七年……”他突然想起柳家账本的记载,“正是栓老栓摔断腿那年。”
话音刚落,笛盒里突然滚出个东西,是粒晒干的合欢花籽,籽皮上用指甲刻着个“安”字,和桃木签上的刻痕不差分毫。花籽落地的瞬间,供桌下的灰喜鹊突然衔起它,往当铺飞去,飞过柳家茶馆时,把花籽丢在了门槛缝里,缝里立刻冒出点绿芽,是株紫菀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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