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麦秸藏念,雏菊寄魂》(2/2)
“这玉……”林羽把玉佩与麦秸兔并在一起,缺角严丝合缝,“你姐是不是有个玩伴,总爱别着野雏菊?”
汉子的娘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捧着个铁皮盒:“这是囡囡的长命锁,背面刻着她的生辰。那年她出痘,隔壁村的阿月姑娘总来送野雏菊,说‘闻着香,病能好得快些’……”
铁盒里的长命锁上,果然缠着几根干枯的雏菊花茎,锁身刻着的生辰,比阿月小了整三岁。林羽忽然想起阿月说过的:“小时候总去麦场找囡囡玩,她爹会用麦秸给我们编小兔子,我的那只……后来弄丢了。”
陶罐里的麦秸又响了,这次滚出的麦秸拼出个“场”字。汉子恍然大悟:“爹临终前总说‘麦场的石碾子下’,我以为他糊涂了……”
赶到麦场时,月光正照在石碾子上,碾盘缝隙里卡着团麦秸。小心抠出来展开,是只编得精致的麦秸兔,耳朵上别着片压干的野雏菊,兔子肚子里藏着张泛黄的纸条:“囡囡,阿月送的雏菊能治百病,爹把它藏在兔子里,等你好了就给你编一院子的兔子。”
汉子的娘突然抹起泪:“那年头穷,买不起药,囡囡走的那天,阿月姑娘把自己的长命锁摘下来,说‘让它替我陪着囡囡’……”
林羽把那只完整的麦秸兔放进陶罐,玉佩与长命锁并排摆在旁边。月光透过罐口照进来,麦秸突然轻轻颤动,像是有人在里面吹了口气。汉子的娘指着罐底:“看,爹在笑呢!”
罐底的麦秸屑不知何时聚成个模糊的笑脸,旁边散落的麦秸拼出个“安”字。林羽忽然明白,老木匠编了一辈子麦秸兔,不是编不像,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那朵野雏菊,少了玩伴的牵挂,少了那句没说出口的“囡囡,爹没忘你”。
离开时,汉子把陶罐抱在怀里,说要埋在麦场边,让爹能天天看见石碾子。林羽回头望了眼月光下的麦场,仿佛看见个瘸腿的老木匠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举着麦秸兔,远处有个别着野雏菊的身影在招手。
回到侦探社,林羽把那半块玉佩放进樟木箱,与白蛇皮影并排摆放。窗外的铜铃又响了,这次却很轻,像是谁在说“找到了”。他翻开《诡异案薄》,在新的一页写下:“有些思念会变成麦秸,在时光里反复编织,直到遇到那朵能让它完整的野雏菊。”
阿月送的那只麦秸兔,不知何时从帆布包滑到了案头,月光照在它耳朵上的雏菊花瓣,像是落了层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