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哥白尼(2/2)

那么,这部天文学史着作为何会出现在悖论之列呢?很简单,因为这位作者在论述其所知领域时固然出色,却对自己未知的领域不甚了了,从而犯了如同化圆为方者般的错误。为何要将如此优秀作家的过失记录在当下这样的名录中呢?原因有三: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无人指出这些错误,它们将逐渐渗入人心,使该着作蒙上不准确的名声。对于一部鲜有人能深究其底蕴的书籍而言,表面上一两处明显的谬误危害尤甚。其次,因为书评要么对这些错误避而不谈,要么处理得过于温和,更像是暗示其存在而非揭露它们。第三,因为这些错误有力地印证了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没有人能具备足够的知识来论述他所不了解的领域。这些错误的清晰明确本身是一种优点;它源于作者头脑的清晰。期刊界的沉默,部分可能源于对作者同时过两种艰难生活所展现的才华与精力的钦佩,部分源于对其公共事务中崇高地位的尊重,部分则由于一些评论者自身也只是学者,无力察觉这些错误。但我们知道,作用与反作用总是相等且相反的。如果我们这一代人对缺陷视而不见,任其混同于优点流传下去,下一代人必将发现它们,或许会认为我们无力察觉,至少会判定我们的判断毫无价值,并形成一种{164}低估其优点的看法:历来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如此。对作者身后名最好的维护,就是剔除不健全的部分,使剩余部分得以繁荣。这些错误并不影响整部着作;它们出现在本可完全省略的段落中:我认为,将这些错误凸显出来,不过是从一棵伟岸的树木上切除有害的菌菇罢了。

(第154页)。欧多克索斯所陈述的五颗行星的周期时间,据辛普利西乌斯记载,如下所示。为便于比较,附上真实周期:

欧多克索斯的陈述 真实周期

水星 1年 -- 8读乔治·刘易斯爵士的着作时,我所批评的那些要点让我觉得不足为奇,但当时我并未记起缘由。一位财政大臣和一位研究古代天文学的作家,犹如栖息于不同树木的鸟儿,后者并未让我联想到前者。1855年,我曾是大约二十人组成的代表团成员之一,就十进制货币问题拜会了时任财政大臣的g. 刘易斯爵士。这个代表团颇具分量:艾里先生、我本人及其他几位代表数学界;威廉·布朗——他与美国的交易额以每年数百万计,在英国按十二进制计算,在美国则按十进制计算——是商界最好(但并非唯一)的代表。还有金银通货主义者、会计师、零售商等等。g. l. 爵士走进房间,落座,未作片刻等待,便开始向代表团宣读一番关于十进制货币种种弊端的犀利演说;说什么需要更改所有表格,会阻碍计算云云。对于那些连比他知识更渊博的人都觉得有分量的反对论点,他显然一无所知。代表团成员开始陈述他们的观点,却遭到了古怪的否认。他打断我说: 当然我们算术书中的计算比法国书中的更容易,{169}这难道还有疑问吗?他竟不知道“十进制计算“的“公认“优越性,使得许多偏爱我国市场与柜台计量体系的人也对十进制投以渴望而留恋的目光。我的回答以及他看到的周围人的微笑,使他露出一种古怪而困惑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在这里可能力有未逮!他的态度改变了,开始倾听。我既看到了他处理未经深思熟虑的问题时的鲁莽作风,也看到了当获取知识的途径摆在他面前时,他那种能够产生怀疑的性格。既然见过他的这两种状态,我对他浅薄之时异乎寻常地暴露浅薄,以及在他深入钻研时形成的强烈反差,便都不感到奇怪了。]

十进制货币

在悖论者之中,不乏政治上的悖论者,他们在辩论中无所不用其极,唯一的目标就是在当晚的议会中赢得支持。我对编辑们的评价同样适用于他们。记录一个非常显着的实例,将政治上的轻率妄为与求圆积和《启示录》式的荒谬联系起来,或许能起到警示作用——当然不是警示任何顽固的政客和惯犯,而是警示一些对政治怀有向往、正处于习惯养成期的年轻心灵。

在1855年7月12日关于十进制货币的辩论中,时任基德明斯特选区议员的洛先生,一位能言善辩的聪明人,发表了一通演说,我为此为十进制协会撰写了一篇评论。我很少见到比这整篇演说更拙劣的企图扭曲公共问题焦点的尝试了。考虑到该发言人在其他场合所表现出的才智,{170}很明显,如果仁爱之心不是凡事相信,而是只信万事除一件的话,他或许该为自己的政治品格感到战栗了;因为他在此场合意图的诚实性,可能就是那难以置信的例外。我摘录几段并附上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