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一位天文学悖论者（2/2）
《潮汐新论：揭示传统理论之谬误，并证明满月非大潮之因，实为小潮之由……》。作者：德贝纳姆司令，皇家海军。伦敦，1846年，八开本。
作者曾回应《雅典娜神殿》的批评，我记得他用寥寥数语就暴露出自己从未研读过该领域的文献。评论者提及行星（即太阳与月球）对海洋的作用力时，作者反驳道：但请注意，太阳并非行星，批评家先生。倘若他读过任何关于传统理论的实际研究，就会知道在潮汐讨论中，太阳与月球至今仍被称作——尽管这一说法正逐渐消失——这当然取的是其古义，指游走的天体。
一大类悖论者遇到按他们理解显得荒谬的说法时，总不愿费心探究本意，而是固执于自己的初解扬长而去。这类人若无翻译陪同，简直不宜独自上街。当年某桩王室婚讯（近期圆满，近来更显美满）占据公众视野时，我曾被一家服饰店橱窗里未加标语的醒目大字惊到——在我读来竟是亚历山德拉公主！领口与袖口！。我当即想到：若换成我认识的几十位悖论者中任何一位，必定会立刻煽动民众抗议这个无耻之徒，竟敢暗示年轻新娘对新郎采取如此恶毒——或至少是不善酿蜜的行为。但事实上，橱窗内的具体陈列暗示了{394}一个不那么激烈的解释。悖论者不应止步于阅读牛顿或拉普拉斯的广告词，更该学会审视货架上的商品。
我想自己对于双关解读颇有眼力——虽然从不猜谜。初次走进博物馆那间应命名为帕尼齐的阅览室时，我从女士专用区的靠墙书架开始巡视，完全认同将《圣经》与神学着作安置于此的合理性。但当我瞥见第一本书的书脊，竟赫然印着金色大字：轰击反律法主义者！若在首词下加条横线，布莱斯特博士论述反律法主义的着作就不致遭此骇人误解。显然装订工与图书管理员都未看出我的读法。此书在参考书目付印前已被撤下。
一位天文学悖论者
《两种天文学体系：其一，牛顿体系，阐述其起源发展并附简史；通用理论及多方评注；其二，符合圣经之体系，阐明自亚当七世孙以诺、众先知、摩西等载于《旧约》之起源发展；我主耶稣基督及其门徒载于《新约》之启示；里夫与马格莱顿载于第三即最终《约书》之要义；并附多方评注》。作者：艾萨克·弗罗斯特。伦敦，1846年，四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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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帧精美，插图华丽的巨着。许多听说过马格莱顿派的读者，对受启发的裁缝洛多维克·马格莱顿（1608-1698）其实并无清晰概念——此君约在1650年承天命获得启示，撰写《约书》创立教派，从而青史留名。里夫通常较少被提及；据弗罗斯特先生所言，他与马格莱顿正是那两位见证人。兹摘录弗罗斯特先生科学见解一例为证：
某次受邀聆听《格思里论天文学》诵读，终了时间我见解。我答：博士，依我看来艾萨克·牛顿爵士仅提出两条证据支撑其地绕日说：余者皆无论证之断言。哪两条？博士追问。其一，{396}是维系地球于太阳的引力；其二是借地球离心运动产生的斥力。其余在我眼中皆无论证之断言。博士沉吟片刻道：确似如此。我续言：牛顿爵士虽获完善体系之誉，实则仅完成半程。此言怎讲？博士友问。我答：其体系示地球沿斜面绕日运行，故需四种力方得圆满。
第一：引力。
第二：斥力。
第三：沿斜面上升之力。
第四：沿斜面下降之力。
如此便清晰可见所需的四种力，而牛顿仅解释了其中两种；故其工作仅完成一半。经深思熟虑后，这位博士表示：在宣称该体系完善之前，确有必要先厘清这四点。
我毫不怀疑弗罗斯特先生及名单上其他许多人，确实遇到过会被此类（或近乎如此荒谬的）言论所困惑的博士，正是现有体系追随者中的这类人鼓励他们刊印了这些质疑。但公正而言，从借地球离心运动产生的斥力这一表述可见，弗罗斯特先生对常被误解的离心力概念的理解，或许比许多更着名的悖论者稍显清晰。马格莱顿派并非全无支持者：除这本精美着作外，里夫与马格莱顿的作品亦曾于1832年以三卷四开本形式出版。参见《笔记与问答》第一辑第五卷第80页；第三辑第三卷第303页。{397}
[弗罗斯特先生提出的体系虽旨在承袭洛多维克·马格莱顿之学说，却未如其般荒诞。值得注意的是两位同时代悖论者——马格莱顿与乔治·福克斯——命运迥异。他们曾是友伴，约在1647-1650年间同时开启事业。福克斯的追随者将其教派发展为重要组织，堪称慈善先驱。尽管马格莱顿派必然仍有传人（因仍有冠此名者出版昂贵书籍），但该教派在世间已寂寂无闻。然而福克斯与马格莱顿实为同一时代背景造就的同类人物：探究此类现象者当揭示为何二人教义命运如此悬殊。麦考莱归因于福克斯觅得比其更具智慧的追随者。此言不虚：然何以福克斯能得此机缘而马格莱顿未能？二人表面皆属狂悖：其中差异须从其教义本身探寻。
福克斯并非理性之人：然其教派与教义之成功，足以为其争得国民性人物之称号——我讶异此说法竟未流行。牛顿的半甥女婿康迪特，在牛顿逝世后致信其友人征集传记资料时写道：鉴于艾萨克·牛顿爵士系国民性人物，我认为众人理应为这部旨在彰显其功绩之作贡献力量。此措辞精准定义了{398}那种在国家历史上留下深刻印记（无论好坏）的声望——这是多数知名历史人物难以企及的。故乔治·福克斯与牛顿皆属国民性人物。罗热博士的《英语单词短语汇编》列有五十余个之间义词（用关联词更妥），其中任一皆可于诗文赞颂牛顿或其成就，却无一能传达康迪特所用形容词之精义。
实则，我们过于君主化而缺乏国民性。我们有女王军队、女王海军、女王大道、女王英语等等；唯堪称全民共有。此论非我首创反增其说服力；自其提出后几无回响。或因非本土英语词汇可作辩解：方为吾辈用语，而已被专属占用。]
《天文格言，或基于流星作用永恒法则的自然理论》。p·墨菲先生着。伦敦，1847年，十二开本。
此书作者即《天气历书》编纂者，彼时世人早已凭经验知其气象理论与其他学说半斤八两，他仍援引该历书佐证其行星温度理论多年。{399}
《黄金主义者阴谋及其对现行货币体系之影响》。凯莱布·奎托姆着。伯明翰，1847年，八开本（共16页）。
这类小册子我知之甚少，它们将某些政治争议议题所引发的后果，归咎于某个阶层处心积虑的阴谋，声称其意图侵吞本应属于另一阶层的权益。倘若这些作者能稍加自省，便会意识到：他们基于自身偏见而深信不疑的论调，其成立可能性与被指控阶层真正信奉自身利益导向的论调其实不相上下。那种认为全国范围内的公债持有人、土地所有者或任何权益阶层存在罪恶共识——且唯有夸夸其谈的小册子作家才能洞察——的理论，本该留给科贝特去鼓吹，让轻信者去盲从。
【1866年8月注：某小册子提出清偿国债方案：向铁路等发行可抵税的预付票据。铁路公司以现金支付票据本息，政府借此偿付国债并赎回票据。二十五年的利息积累可赎回全部票据，本金则用于清偿债务。票据价值通过罚则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