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发现的眼睛(1/2)

赵明远花了三天时间,用黑白两色临摹了这幅画。当他完成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些在彩色复制品中模糊一片的远景,在他的黑白稿中层次分明;那些被污渍掩盖的笔触,通过墨色浓淡的对比重新显现。

“我看不清红和绿的区别,”赵明远说,“但我能看见从0到100的灰阶中,每一阶的差异。而中国水墨,本质不就是灰阶的艺术吗?”

苏晓的深度知觉障碍,让她无法进行需要立体感知的作业,比如陶瓷修复的拼接。但她对平面图像的解读能力,达到了几乎显微的程度。沈砚给她一幅古画的数字扫描件,放大到像素级别。苏晓能一坐几个小时,追踪一条皴法笔触从起笔到收笔的每一个像素变化。

“这里,”她指着屏幕,“画家在这里手腕有个轻微的扭转,所以笔锋从中锋转为了侧锋。但一般人只会看到‘这是一条线’,看不到线条内部的运动。”

沈砚突然意识到:这才是修复最核心的能力——不是复制表面形态,是理解创造这个形态的身体动作,理解画家手腕的每一次转动、每一次停顿、每一次呼吸与笔尖的共振。

两个月后,五位学员迎来了第一次真正的修复实践——不是珍贵文物,而是一批从民间征集的有破损的老年画。这些画价值不高,但破损类型丰富,适合教学。

沈砚给每人分配了一幅,只有一个要求:“用你独特的方式,与它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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