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独特的自己(1/2)
沈砚在写字板上缓缓写下:
“现在你们明白了:没有‘正确’的调色方法,只有‘合适’的表达。修复如调色,重要的不是复制标准,是理解材料与手之间的对话。”
第一课就这样开始了。沈砚不教具体的修复技术,而是先带学员们“感受材料”。
他让每个人闭上眼睛,用手触摸不同年代的宣纸——明代绵柔如肌肤,清代挺括如薄革,民国脆响如秋叶。
他让学员们用各种方式“听”墨锭研磨的声音——有人用耳朵,有人用手指感受砚台的震动,有人观察墨汁表面泛起的涟漪。
他甚至设计了一个练习:给每人一块巴掌大的、有细微裂痕的老瓷片,让他们用一天时间,只是观察。“不要想怎么修,先听它想说什么。”
吴悠在这个练习中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她把瓷片贴在助听器上,用手指轻轻敲击不同位置,通过骨传导“听”裂缝的声音。
“这里,”她在纸上写给沈砚看,“裂缝的声音很‘脆’,说明是旧伤,边缘已经钝化了。但这里——”她指向另一条细纹,“声音发‘闷’,底下可能有暗裂,还没完全断开。”
沈砚眼睛一亮。这正是修复中最难判断的情况——表面轻微的痕迹下,是否隐藏着更深的损伤。传统方法需要借助x光或超声波,而吴悠用她独特的感知方式,竟能做出接近仪器精度的判断。
周文瀚的帕金森症在精细作业时是障碍,但在观察整体时反而成了优势。因为他无法长时间聚焦细节,被迫培养出把握全局的能力。当其他学员埋头研究瓷片上的某道裂纹时,他会退后几步,眯着眼睛看整个瓷片的应力分布。
“这块瓷片,”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主要的力都集中在这个角落。所以虽然这里的裂缝最明显,但真正危险的是对面这条不起眼的细纹——它是受力传导的末端,一旦这里断裂,整个结构都会崩溃。”
沈砚看到这些记录时,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在教学日志上写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